七手八脚的套上高跟鞋,随之而来的束缚感让我轻皱眉头。低头俯视脚上那双光彩夺目的鞋子,很漂亮,但是穿上的感觉很难受。可是外人只能看出我穿上这双鞋子后的光鲜吧。
“请。”一杯漂亮的饮料出现在我面前。
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很奇怪,我无法将男人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他合该是衣袂飘飘,白衣胜雪的。
“谢谢。”我含笑的接过他的好意。直视他盯着我的眼神,我轻笑:“我有什么奇怪的么?”
“你很可爱。”他对上我含笑的眼,缓缓点头。
可爱?又是可爱?
“像是迷路的天使,偏偏让世俗绊住了脚。”他眼睛落在我鞋子上。
他看见了?我顿时面红耳赤,没有那个女人会愿意在这种场合出这样的纰漏的。更何况我今天还穿的这样优雅、淑女。
迷路的天使?从一个这么出众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即使明白他说的是客套话,但是也足以让我觉得飘飘然了。
“呵呵,真是的。我会当你是在夸奖我。”我抿嘴一笑,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你怎么不去跳舞呀?”这样优秀的男士不可能会落单。我刚才占据地理优势听了大半天的壁角,有好几位千金打得是趁机选夫的主意,以这样的好货色没有可能不被注意。
“小姐,我那我可以请你跳支舞么?”他站起身朝我请鞠一躬,右手轻,“当然我会注意你脚下的。”眼底飞快划过的分明是笑意。
哼,跳就跳,我怕你呀?
我淑女的一拉裙摆:“乐意之至。”
音乐舒缓,我双手搭在他肩上轻移脚步。穿着高跟鞋像踩着高跷一样,每踏出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可是我从来都不是个舞林高手,他的鞋子上还是无法避免的不时被我印上脚印。
“对不起。”我小小声道歉。他的脸色是没有多大起伏,一直带着温文的笑,但是我想他一定很后悔请我跳舞,毕竟我离身轻如燕差远了。“很痛吧?我们下去吧。”
“还好,舞曲还没有结束。你就当是练舞好了。”他眼神温柔平和。
真才是是真正的绅士呀!我偷偷赞叹。
嘴角噙笑,我专心的移动脚步,力争不再与他的脚面亲密接触。
门口传来的喧哗声让人不由把视线投了过去,引起骚乱的分明是——贺嘉铭。他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衬得更加俊挺。明明出身寒微,为什么气质会像贵族?
看来他很受重视,因为寿星童伯伯亲自去迎接。他和童伯伯在寒暄着什么,态度不卑不亢,在那么多精英人士中愣是能出类拔萃。手臂上挽着的女子气质、容貌皆属上乘,确实不是李卉洁可以相比拟的。
音乐正好告一段落,有人过来交换舞伴,我也借机停止对舞伴脚面的蹂躏,乖乖回到角落里坐好。我从侍者手里拿过颜色漂亮的饮料,小口喝着。嗯,不知是用什么调的,很好喝。
“在看什么?”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后。
猛然回头,李明泽的痞子脸放大出现在我眼前。
“你干什么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我拍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心有余悸。再这么吓几次我非得心脏病不可。
“你去哪去了,这几天都不见你?”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我是来工作的好不好,哪像你那么清闲?”他风度翩翩的在我身边坐下,探身取过我准备送进口中的葡萄。明明是强盗的行为,偏偏他做起来是自然优雅,引得三三两两的花痴眼光不断往这里窥视。
“你够了吧,收敛点吧,别什么地方都卖弄你的羽毛。”我简直看不下去了。哎,没见过这么孔雀的男人。
“我有资本。”他对我露出洁白的牙齿。
牙齿白了不起呀。总有一天,孔雀毛会掉的一根不剩。我小声嘟囔。
“你刚才看的是贺嘉铭的女伴吧?再看你也不可能像她那样的。”他单手支着下颌,上下打量我。
“你看什么?”我让他怪怪的眼神看的鸡皮疙瘩排排站。
“我看方伯母明明是个美人,方伯父长的也不差,你的哥哥们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为什么你就如此普通?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的,明明是宴会,偏偏打扮的像参加舞台剧。”
“你…你…你…”我就知道狗嘴里是吐不出来象牙的。
气哼哼的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召来侍者又拿了一杯。再和这样的人说话我会气死。
“哎,那是鸡尾酒你别喝那么多。我要去打个招呼,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送你回去。”李明泽拍拍我的头。
“去。”冲他离开的背影撇撇嘴,“要你管。”
我自哀自怨的看看自己,真是的,谁不想是大美人呀,长的普通也不是我的错,人家还算清丽好不好?不过李明泽说的也是,我是很普通,从小到大都是。当初贺嘉铭娶我的时候还有人说他是看上我家的钱。呵呵,一口喝完剩下的酒,感觉觉得屋里真热,决定出去透透气。
挥手打发好意过来搀扶我的侍者,真是的,我哪有喝醉,就是喝酒上脸而已。走不好是因为我的鞋子太高了,脱掉就好了么。凉凉的夜风吹的真舒服呀。月亮好亮呀,连难得一见的星星也都在天上眨眼。
我手提着高跟鞋,拉起长长的裙摆,爬上高高的台阶。那里的花好漂亮呦,我偷摘点应该没有关系吧。
努力探长手臂,目标那枝开的金灿灿的桂花。加油,快了,我踮起脚尖身子拼命外外探,快了、快了、就快了……呀,估计失误,不小心探过头了,眼看就要跌进花坛里了。
“呀……”我发出小小的惊呼,努力平衡着身子。
“宝儿,小心。”身后伸来的一只手牢牢的勾住我的腰,顺势一带,我就稳稳的靠在一具宽厚的肩膀里。
“谢谢你呀……”我扶住他的手臂努力站稳,眼睛睁了再睁。好奇怪,眼前好像有一层雾,他的脸看不清呀。
“你是谁呀?”我怪手一伸,直接摸上他的脸。好奇怪,他的脸怎么像是贺嘉铭?我两手捏住他的双颊,拉扯,好怪,还会变形。我知道了,一定是做梦。
我一拍自己的额头:“你怎么到我梦里来了。真是的,梦里也看不清楚脸。”
“宝儿,你醉了。”
“我哪里醉了,我只是喝酒上脸而已。不信我走给你看,我会走直线呢。呵呵。”天好像在转,还好,还有根绳子。
“我们走吧。”一根手臂缠上了我的腰:“我们回家。”
“回家?好,回家。”我听话的顺着他的步。
“你不能光脚。来吧,我抱你。”我腾空而起,呵呵,真舒服不用自己走了。
“贺嘉铭,你为什么越来越帅,我却越来越难看?…”
“贺嘉铭,你为什么不和李卉洁结婚?你们结婚了我婚离得才值呀…”
“贺嘉铭,你知道么?我以前老做梦,梦见在很黑的地方,你抛下我转身就走,剩我自己站在那里走不开…”
“贺嘉铭,我不想在见到你…”
“贺嘉铭,我讨厌你…”
我一路呢喃,车子平稳行驶。
“宝儿,我们到了。”我被一双手牢牢抱起,我学着电视里的女主角浪漫的勾住他的脖子。
“贺嘉铭,我不重对不对?我们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有抱过我,你应该把我抱进家门的。”我生气的楸楸他的耳朵。
“现在补好不好?”
“好。”我快乐的笑开脸。
我被稳稳的放在大床上,周围的东西熟悉而又陌生,多像我曾经温馨的家呀。鼻子酸酸,眼泪滑出眼眶。我的家,我一手打造的家,哪一件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是我燕子衔泥一点点填充的家。
“别哭,宝儿,别哭…...”劝慰的声音远远传来。
“混蛋,贺嘉铭,混蛋……“我呜咽。
“我知道,我知道……”温热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熟悉而陌生。是他吧,是他吧,我狂乱的回应他的亲吻,双手攀上他的肩头,脸上泪水纵横,我有多久没有体会这样的温存了,再次感受他的体温我才知道我想他想的心都木了。就让我放纵一回吧,沉沦就沉沦吧,反正在梦里。在梦里谁会知道我的伤悲?!深入体内的灼热带来了深切的疼痛,让我不禁痛呼,他身体一僵,而我已经飞蛾扑火的相迎。痛楚、喜悦、让人沉沦,就让我沉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