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一个寒假的时间准备状告邢木的各项手续,正月初四我回了宁市,那天宁市下着大雪,我搭乘的航班延误了,风澈在机场里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我才抵达他身边。
“妹妹,行李都拿了吗?”
“嗯。”我收拾来的东西并不多,熏染阿姨他们也不像其他的家长,不会巴不得什么都往我的包里塞,他们更宁愿给我钱,让我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但我没有接受阿姨递来的钱,上个学期兼职,到目前为止我还存余了一千多,省吃俭用点,应付过开学这段时间并不困难。
路不好走,风澈开车时大大减慢了速度,等我们抵达他家中,已经是傍晚了。
我上楼去泡澡,风澈则给我做饭吃。
等我下楼来,厨房里还生着火,我自告奋勇去给风澈打下手了。
说是打下手,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大部分细枝末节的事儿,风澈都已经做好了。
我有些讶异,他好歹也是个大忙人,居然还能有一身厨艺傍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学的。
我这么想着,也便问出了声。
风澈挑唇笑了笑,将一条处理好的鱼放进了油已经烧热的煎锅里。
“妈咪告诉我,男孩子多才多艺才好讨老婆,正好我在国外留学那段时间吃不惯那些快餐食品,就自己照着菜谱学做菜了,没周学那么几道菜,到大学第三年初的时候,我还和几个中国留学生一起在学校里开了家中餐馆,每天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开餐厅?”我有些嫉妒地瞪着风澈,人家吃得好还会做饭,我因为对食物完全无偏好,因此压根没想过学下厨。
最后我只给风澈打了几个鸡蛋,让他做点煎蛋,不要加葱。
我不喜欢吃葱,虽然如今我也尝不出它的滋味,但我是个心智笃定的人,小时候我不爱吃葱,现在依然不会吃。
风澈喜欢加葱,所以他将蛋分成两边,一边加了一边没加。
只有两个人,他没做太复杂的菜式,一小碟炒菜心,一盆糖醋鱼,再加上煎蛋,搞定了。
汤是紫菜蛋花汤,我看着觉得挺不错,就是有些怀疑我俩能不能把这些都吃完。
“风澈,我觉得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我们才两个人,一肉一汤最好了,最多就一菜一肉一汤。”
风澈俯首笑睨了我一眼,“等你嫁过来了,想怎么安排都听你的。”
我鼓了鼓脸,心想他真是不害臊。
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直白干脆的人,棒呆。
在飞机上那顿飞机餐我没吃,所以今晚我解决了近一半的菜,饱得很。
饭后我自发提了要去洗碗,却被风澈挡回来了。
“我来就好,你去走走消消食,或者看看电视。”
好吧,我不就上回和上上回、上上上回都不小心打破了他家的碗么。可老话都说熟能生巧,兴许这次就好了呢。
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后边两日天气不好,我于是窝在了风澈家中,时不时埋头对着邢木那些资料。
风澈说,他会帮我的。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邢木毕竟是个不小的官,而我算起来还真就弱势了。弱不可怕,可怕的是打肿脸充胖子,不知死活,那样最后没准就真的不死不活了。
初七的时候天气好转了,我随同风澈去了江城。
风澈说再过几年司叔叔就会退出一线了,他答应了要带风妈妈四处玩耍去,所以我们现在多去他们那走动走动,要不以后想见他们了,还不一定能见到。
嗯,他说什么我就听。
我本来想给风妈妈他们带点手信,但风澈说他已经备了礼物,就当是我俩的份了。我想了想,觉得也没太大的不妥,不过我还是花时间做了套小小的木雕,就当是个心意。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这十二生肖的木雕要说刀工绝对是流畅精湛,只是这刀法,是我这些年练习作案手法时训练出来的。想到这我有些没来由的心虚,尽管我送礼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在司叔叔家中见到了他的两个儿子。相比之下,元宵更合我的眼缘,谁让他还在娘胎中时我就摸过他了呢。至于元帅,他比元宵还要稍高两三公分,风妈妈说他是个怪小孩,不那么好接近。我打量了他们兄弟有一阵,之后才专心和风妈妈聊起了天。
年过完后,我向监察部举报中心实名举报了邢木。
老实说,将邢木曾经的罪状和相应证据反应上去的时候,我心理很平静。没有害怕,没有期待,没有别的什么,就只是,很平静。
之后我回了学校上课。
上学期各科目的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我回到宿舍时听到两名室友正在火热交谈着成绩的事。
坦白而言,我已经忘了这茬。得益于她们的提醒,我上教务系统看了下自己的成绩。
考得……大概还不错吧,考虑到我一学期也就那么三四门课是全勤,其他的课几乎没去过的情况下。
当然,我没去的那些,基本也都是老师说了绝不点名的那种。我去的那几门,除了邢木的课,也有一位老师是不点名的,但他的课幽默得很,我就当去听听他的俏皮话也是好的。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马克思分好低。”
“我也差不多,那什么觉悟低,你懂的。”
“明明是出的题太变态,我很信奉我党的。”
“……”
室友们叽叽喳喳,我则是拿了个橘子,走到垃圾桶前一定距离,悠悠然将橘子吃下去了。
没有味觉,但尚有冷暖,这橘子很凉,这我还是知道的。
“西剪,你考得怎么样了?”等我洗完手拍了拍,要往回走床那儿时,一个室友主动和我说话了。
受宠若惊倒是不至于,但我确实和宿舍里另外三人惯来井水不犯河水,她们虽然偶尔也会非议下我,但时间久了我没回应,她们自觉无趣也就没再抓着我不放。
这回她们难得问我个问题,我是答还是不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