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溪站在门口, 笑盈盈的看着他,阿宝离她很远,很是高冷的蹲在石柱上面。
宋白看着她, 示意扶溪, 接下来要怎么样。
扶溪的手指轻轻放在嘴上, 饱满的嘴唇微微开合:“要委屈一下公子了。”
“如何?”
“麻烦公子化成原型。”
宋白皱眉, 不知她要做什么, 听话的变成了一小只白色,他不知扶溪心中是如何想的,只看到自己化作小狐狸后, 她的脸颊泛上了一丝很诡异的红色。
这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他雪白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却发现扶溪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最后竟缓缓的, 从她的鼻梁下面留下两股殷红, 扶溪抬手,迅速的将那两个血柱擦掉, 宋白的眉毛抖了抖,这个女人!
只见扶溪慢慢向他走来,碍于先前她的反应,让宋白有些后怕,他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
扶溪展开双臂, 语气中像是带着蛊惑:“公子, 不怕, 到我这里来。”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她像是知道宋白的顾忌, 最后又添了一句。
左思右想, 这女人除了奇怪一点,也的确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他便一个跃步,挂在了扶溪的臂弯上面,逗得女子“咯咯”一笑,纤细无骨的双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背后光滑柔软的皮毛。
缓缓道:“公子是我见过,毛色最纯的一只狐狸。”
宋白的鼻子呼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她。
扶溪伸腿,慢慢的带着宋白,跨过了这门槛,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我的气味掩盖了公子的气味,便出来了。”
宋白微愣,原来这个困住他许多时日的屏障,这么轻易的便被破除了。
扶溪又咯咯一笑:“公子变回了本体,气味本就要小些,我身为女子,身上又有的香囊气味,又将你的味道盖住了些,大概殿下从未想过你会化作这样子让一个女子抱在怀中,的确,你殿中的那些小丫头也不敢这样。”
扶溪款款的走在廊下,阿宝跟在她的后面,宋白被抱在怀中,美名其曰怕目标太大被暴露了······若是没有那只不停在他耳边搔挠的手,他还会信一下,可是只要他想挣扎一下,便会被人轻轻按住,让“人上下其手”。
扶溪道:“说起来,公子你也奇怪,殿下对你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懂什么,宋白心中想到,为表现自己的不快,用锋利的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女子细白的手腕。
扶溪哎哟了一声,又继续说:“公子你可要记住了,出了这南荒,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宋白将头趴在他她溢满熏香的袖口处,发着呆。
扶溪看了他的样子,安抚似的在他的头顶摸了摸,道了一句:“出去就好了。”
对啊,宋白心中一笑,出去了就好了。
三人渐渐的漫入黑夜中,消失不见。
盛沅这夜,睡的并不好,梦中梦见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无尽的黑暗中,见一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他不知那人是谁,只见他身着素色衣袍,一头漆黑的发垂在身侧,唯独头上那支温润的羊脂玉发簪好像还在闪着光。
这人是谁?正当盛沅想着,只见他慢慢的转过头来,露出一小块白净的皮肤,一张俊逸白皙的脸颊。
盛沅愣在了当场,他嘴巴张了张,伸出了一只手:“宋白。”
那人清冷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向他走远,那一晃而过的眼中,像是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厌恶,看的盛沅心中一哽。
“等等!”他大叫着向那抹身影追去,“宋白,等等,你要去哪?”
他费劲全力的奔跑,全身肌肉紧绷,但宋白却永远离他有那很长一段距离,像是怎么追都追不上去。
“宋白······”
他撑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气,看着那抹素白的身影渐行渐远。
“宋白······”
他无力的在后面呼喊着,但那人却从没回过头,十分无情决绝。
“宋白······”
“小花······”
“不要走啊······不要离开我······”
盛沅的手攥住身下的被褥,指节泛白,身体微微扭动着,忽然就醒了过来,宿醉过后的头痛让他难过的抬手捂住了额头,他眼中一片模糊,半睡半醒一般。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才忆起,原来刚才的,只是一场梦啊,叹息了一声,疲惫的又闭上了双眼,将脸埋在了被子里,还好这只是一场梦。
扶溪绕过了守卫,将二人带出了渊阙宫,宋白对南荒不熟悉,只觉得出了这黑压压的宫殿,外面便是一望无际的枯树林,张牙舞爪,什么都看不清。
若不是自己还有点价值,他怕是会想着龙王是不是想要将他丢在这林子里面毁尸灭迹了。
扶溪:“再走一截路,大概就可以碰上来接你的狐王了。”
她说的没错,就一盏茶的时间,宋白便看见了等候在远处的怀长龚了,以及站在他身边,表情奇怪的言长老。
怀长龚像是瘦了一圈,脸上带着病态的白色,瘦长的身子被紧紧地裹在薄薄的披风中。
他一见扶溪出现,便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两步,苍白的嘴唇微微张了一下,目光紧紧的锁在了她怀中的白狐身上。
扶溪见状,一笑,抱着宋白,冲他行了个礼:“狐王陛下。”
怀长龚的声音殷切:“白哥儿?”
他急急的向前走了两步,细长的手指向他伸去,想接过扶溪手中的白狐。
宋白看怀长龚激动的样子,心中一跳,这才发现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样子,忘了变回去了。
他灵巧的从扶溪的臂弯中跳了下去,他的毛发间,像是还沾着女子衣袖间的馨香。
怀长龚的手一顿,看见变回原形的宋白,苍白的嘴角最终还是勾起了个笑容。
他叫道:“白哥儿。”
宋白轻轻的拍了拍衣袖,微微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冲他行了个君臣之礼,唤道:“陛下。”
怀长龚见如此,笑容僵在了脸上,不仅是他,连扶溪都有些微微吃惊,她本以为二人关系定是亲密无间,但照此番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怀长龚过去,将他扶了起来,笑的牵强:“表兄不用这般。”
宋白认真的摇了摇头:“陛下的身份不同以前了,这一礼,是宋白必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