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王熊口中的李叔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他是庄子里的管家,跟着顾权已经几十年了,师傅对他也是十分信任的,与其说是下人倒不如说是心腹加好友更为恰当。而这位李叔也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所以沈飞对李叔也是十分亲近。

见到里李叔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账目,当看到王熊进来,他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行礼道“王少爷找我有事么?”他刚说完就见到跟在王熊身后的沈飞。他一见到沈飞顿时非常高兴,这也难怪,李叔没有子女,他从小看着沈飞长大早就将沈飞当成自个儿儿子来看了。李叔笑着道“呦!沈少爷?!你回来了!”

沈飞呵呵一笑,“一年没见李叔可有想我?听师兄说你病了,好些了么?”

“不是什么大病,早就好了!”说完,他的眉头又微微皱起“只是你师傅他……”

沈飞叹了口气道“师傅那里我已经去看过了,正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在路上受了点儿风寒么,可是怎会如此严重啊?”

“确实是受了风寒的。”李叔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本来都已经好了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一回来就又加重了!”

沈飞急忙接着说道“怎么会加重呢?你且从头说起可好?”

李叔点头应到,便从几个月前发生的事说了起来。

天圣宫的马车不比别处,就算外表普普通通那里面也绝对得是高床软枕般的舒适,更不用说如今这辆良驹并驾的金丝楠木雕花鎏边儿的马车了。

马车外面的四角均挂有一个纯金的铃铛,马车一走动,那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冷秋正倚靠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手里正捏着一本百草集,虽然样子是在看书,可实际上人却已经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铃声渐止,马车似乎是停了下来。

“客栈到了!还请姑娘下车!”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冷秋蓦的睁开了眼睛,里面一片清明,根本就没有半分睡意。她淡淡的应了一声,随手将书放到一旁的几上,便起身挑开马车的帘子下了车。

下了马车,她这才看清楚外面的样子。只见车子外面是一处街市,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两边的店铺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着实热闹的很。车子是停在一处客栈的前面,那里的小厮早已热情的出来迎客了。“客官您里边儿请!”

冷秋抬头看向上方的招牌,临夕楼,如果没记错,这里似乎是拳王顾权手下的产业。她柳眉微蹙,心中不由感到奇怪,怎么不是天圣宫的产业呢?

“冷姑娘感觉有何不妥么?”这时看到微微蹙眉的冷秋,蕴时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对于这名字有些不解罢了。”

“哦?”蕴时听闻只是轻哦了一声,抬头去看。

这是一边的小厮倒也机灵,见客人问道这楼的名字,便赶紧笑着接话道“几位客观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这楼一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正好可以完全被整个夕阳笼罩,若是站在楼上开窗,则是似与夕阳相接,再加上西边是一条大河,长河落日风景美不胜收,不少人也都慕名而来,所以这楼也就见了临夕楼。”

冷秋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蕴时吩咐手下去要了房间,接着便由那小厮先领着上了楼。

冷秋的房间自然是由蕴时亲自安排的,两边都是他手下的房间,房间的后面便是一扇窗子,打开窗子,正如那小厮说的是条非常宽阔的大河,虽说不到汛期,但是河流虽说不上湍急但是也并不缓慢。

“当当”房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门就被人推开了,来人正是蕴时。

蕴时见冷秋正站在窗前,说到“这房间可还满意?这可是特地让掌柜安排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冷秋微微一笑,说到“满意倒是满意,如果不是夹在你们的房间之中那就更满意了。”

“哦?”白虎笑到“这点恐怕是要让冷姑娘失望了,我们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不是么?待会儿用饭的时候姑娘就不必下楼了,我会让人送到房间里来的,若是有事冷姑娘可以随时找我,我的房间就在对面。”

果然,用饭的时候没有人来叫她下楼,而是由蕴时的手下将饭菜端了过来。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很明显是有人验过毒的。冷秋不禁嗤笑道“嗤,还真是够小心的。”

夜,依旧寂静,白日里的喧嚣早已归于平静,似乎一切都已经陷入了沉眠,唯有虫鸣。

一伙儿身着黑衣的人此时正在悄悄的向临夕楼靠近。

不一会儿,只见临夕楼的大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的从临夕楼里溜了出来。

“已经打探清楚了,她就在这楼里,天字,丁号,后面是条河,丙号和戊号是一个男人的手下,你们说的那个男人就住在那女人的对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迎客的那个小厮,他压低声音,悄声对一个似是头领模样的人说到。

那人听罢并未说话,从怀里摸出一定金子随手就扔给他。

那小厮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金子,他顿时眉开眼笑的接过那金子,迫不及待的用牙咬了咬,然后嘴里还嘟囔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黑夜里,那小厮一定可以看到那划过男人嘴角的一摸残忍冷笑。

果然,那小厮感恩戴得满心欢喜的收了金子后,刚刚开心没一会儿,就忽然捂着肚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起来,十指狠命的扣着咽喉,似乎是想把整个喉管拉出来似的。他想要出声叫救命,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血已经顺着他的手指流了出来,接着只见他狠命的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而那男人则是连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