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来你养啊?”对方也不知道回了些什么,段霖冷笑着反驳道,“沉斯那丫头虽然迟钝了一点,但毕竟不是傻子。”
我一听她提到了我,立即竖起耳朵,准备听个仔细,却突然听见段霖换上了一副无比暧昧的语气,压低声音跟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段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她是我老婆。而且当初和她结婚之前我可是问过你的,现在你跟我说接受不了我这么称呼她,不好意思——晚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所以段霖这是在维护我?卧槽我可真谢谢她这么埋汰我啊!
不过,对方究竟跟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用这副语气回答?还有,她管对方叫段先生,难道是段弘毅吗?
这一家子败类,简直恶心透了!
“挂了,等下还要去沉斯家。她那傻妹妹到现在都还不遗余力地勾引我,不利用一下简直不是我风格。”段霖说着,又冷笑一声,语气再次转为暧昧,故意气对方似地说,“爸爸,怀孕跟我撩妹有什么关系?何况你别忘了,我现在之所以这么万人迷,都是拜你所赐,不是吗?”
说着,她直接就挂了电话,转而到我旁边的隔间去了,看得出来她很不耐烦,而偷着录音的我早已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忙逮着这个时机,拖着输液杆逃出了厕所。
一紧张我就又想吐,但我根本不敢回去,而且妇产科并不在这一层,段霖可能是为了避人耳目才过来,我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到底还是觉得不甘心,便早早潜伏到楼上的妇产科去,找到值班的护士,贿赂了她一番,让她务必把段霖的检查结果给我看一下。
护士起先不愿意,但我承诺的金额一再往上加,她便犹豫地同意了下来,说只能看一眼,不可以拍照。
我自然点头,可在她把单子拿给我的时候还是趁她不注意偷拍了一张,并传到了私人云盘,护士并没有发现异常,给我解释了一下单子上的信息之后就忙不迭地离开了。
——段霖果然怀了孩子,并且已经两个多月了!
虽然这时间不长不短的,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对——依照段霖的个性和身份,怀孕了怎么可能会来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做检查?她是不是又在预谋着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收了复杂的心情想要离开这里,可就是这时候,我突然听见科室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夹着女人的哭泣和杂乱的议论声,显然是有人闹事。
本来我是不想理会的,但我这里面听见有人喊着段霖的名字,当即意识到这可能会有结识盟友的机会,于是默默地挪了出去。
外面果然有人在闹事,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便宜婆婆和她的侄女儿何金金。
“段霖,前脚你才跟我说过那些话,连下你就带别人来妇产科……”何金金哭的妆都花了,“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就直说,何必做这些事情来恶心我?”
段霖瘦高的身影倚靠在墙边,冷眼瞧着她们,脸色阴晴不定,分不出明显的情绪来。
“我直说过一百多次了,有用吗?”段霖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甚至不屑跟她们搭话,“给我闭上嘴,你丑到我了。”
段霖说着,不理何金金震惊的脸,又目中无人地对着刘知淳说道:“还有你,拴好你养的那些奇形怪状,别特么见天来我面前丢人现眼。怎么看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学着怎么养老却一劲儿瞎算计这些破事,下次再让我看见,别怪我不跟你客气!”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老段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刘知淳从来没被人当面这么挤兑过,不由气的浑身发抖,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怼回去,毕竟她在家里根本没多少地位,段霖这个养子可比她得势多了。
“段霖,你别以为自己现在姓段,就真的是段家的继承人了——你别忘了,我的儿子才是段家的血脉!”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捡来的便宜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赶下台,现在这么嚣张,以后……”
段霖听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打断了刘知淳看似丝毫也不切实际的畅想。
“你的儿子?”段霖轻描淡写地说道,“有生之年还造得好吗?”
刘知淳脸色一白。
段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看旁边墙上的“妇产科”几个字,故意做出震惊的样子,大声说道:“小妈,你不会,真的不能生吧?”
之前就又传闻说刘知淳不能生育,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所有人都是往好的方向在说,现在段霖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没面子,无异于在她心上捅了致命的一刀。
“你这杂种,给我闭嘴!”刘知淳果然半点气度也没了,直接冲上去就要和段霖撕打。
段霖根本不屑理会她,而是叫来了医院的保安。等保安把刘知淳制住以后,段霖就在一旁讽刺地道:“我说怎么你推到我面前的女孩子都是那个鬼德行,原来你的眼光和你的人品是成正比的。”
“你,你……”刘知淳一副要气背过去的样子,指着段霖,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她本来指望一旁的何金金能帮上自己的忙,结果何金金就只是会哭,看到刘知淳暗示的眼神,却还无比纯情地问道:“霖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跟你一起来的女人到底是谁,怎么样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段霖简直要被她气的没脾气了,她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何金金瞧,却理也不想理地转身要走。
但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她转身的一霎那,我突如其来地站到人群中间,迎上何金金的目光,直截了当地说道:“死个明白?哦,原来他都结婚半年多了,你到现在都还没对他死心?”
何金金的脸色变了又变,被我一句话说的难堪不已。
“卧槽,看这女的说的理直气壮的,弄半天原来是个三儿!”围观的群众当即高-潮了,议论纷纷地说道,“还有那个老女的,人家都结婚了还成天往人怀里推自家养的鸡,这明显是要搞事儿啊!”
他们声音不大,但不影响我们听见,有好事的还在那瞎打听:“这是谁啊?闹这么凶,不嫌丢人?”
“都是城南段家的。”我听见有人小声地说道,“那男的是段家的养子,说是养子,其实和亲儿子差不多,因为段弘毅的亲儿子十几岁的时候死了,打吊针的那个是他老婆,被保安架着的女的好像是后妈。”
我见已经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当即不耐烦地说道:“说什么呢你们,看热闹没够是吧?”那些人被我一说,当即作鸟兽散。
等他们一走,我就对何金金说道:“何金金你到底要不要脸?他有老婆有家庭,你说他陪谁来的?”
何金金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却不理她可怜而无措的样子,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切断她对段霖的痴心妄想,威慑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缠着他,可就不止这一巴掌了!”
“你们,你们两个是要造反吗?”刘知淳气的不断粗喘,“沉斯,别说你不知道段霖在外面是什么德行,他养那么多人,你真能忍下去?”
我有些怜悯地看着她,让那几个保安把她放开:“淳姨,这是我跟段霖的事,就不要您操心了。我现在怀着孩子,受不了多余的刺激,有事回家说吧。”
本来我还想多给刘知淳一些暗示的,但段霖却不知道发什么疯,扯着我就往没人的地方走去,而在场的人根本没谁敢拦她。
我手上还扎着吊针,被她这么一拽,直接就弯在了血管里面,疼的我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扇了她一个巴掌。
段霖像是被我打懵了似的,停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我。
“沉斯,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段霖让我气笑了似的掀了掀嘴角,痞气地用舌尖把左边脸颊抵起一个鼓包,那儿被我打出来一个红印,“本来我禁不住你妈死乞白赖地求我,还准备去见她一面的,现在看来,根本没那个必要。亲爱的老婆,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想起这个就生气,当即又甩了她一个巴掌!
不顾她狠戾地要吃人的目光,我用只有我们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段霖你这个贱人,你确实没必要见我妈——等我把你装男人骗婚还胡搞怀孕的事情昭告天下,我看你有什么脸在国内呆下去!”
“别以为你是美国户口就了不起,还敢拿投资来威胁我,我是不懂但我不是傻。”我瞪着她,凶悍地说道,“拿了投资不干事,真卷钱跑了你就是经济犯罪!到时候,你爸爸的官职、你手里的资金和你引以为傲的美国户口可能没有一样属于你了!”
段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被我吓住了似的拧着眉看我,单薄的眼皮里裹着疑惑而危险的光。
“识相的就给我老实点,我以前迁就你,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我狠着一张脸,把扎在手背上的针头扯出来,不屑地扔在她身上,羞辱地拍了拍她的脸,冷笑着道,“不服气是不是?但我劝你最好忍着,因为我现在还是你老婆,并且怀孕了,如果你敢动我,我才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说着,我又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甜甜地笑着问她:“老公,你该谢谢我肯在这个时候怀孕,不然今天出丑的可就不止何金金和淳姨了……”
“你找死!”
段霖见我这么咄咄逼人,忍受不了地低咒了一句,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推在墙上抵着,面色狰狞地吊着薄薄的单眼皮冷眼看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
我让她盯得害怕,刚才那股胆气瞬间就消散了,让我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瘪的只剩下一层虚弱的外壳。毕竟她平时横惯了,现在怀孕了脾气更是反复无常,真逼急了再反咬我一口,我哭都没处哭去。
“段弘毅这两年忙着干什么去了,吃屎吗?”就在我们两个僵持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段杭一充满厌恶的声音,“竟然连孕妇都打,段霖,跟你干爹比起来,还是你比较恶心一点。”
段杭一?我简直无奈了,他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在一旁看热闹,难怪刚才我一直觉得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原来是他!
——怎么每次我出糗都能被他看见,这家伙是老天专门派来克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