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守城的甲士看到赢高只说了两句话,就吓退了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叛军,顿时欢呼雀跃,大声高呼“武信君万岁!”
子婴和西乞虎、守军将领也露出了喜悦之色。..|
只有赢高一个人对众人的欢呼不为所动,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樊哙之所以选择退兵,是为了想保全他跟自己之间的兄弟情义。
但是,樊哙的退兵不代表刘邦的退兵,只要刘邦身边有张良这个谋士,自己跟刘邦的这一场硬仗必须要打。
赢高非常清楚,即便是刘邦估计自己跟他,跟沛县子弟们的兄弟情义,他不派跟自己认识的沛县子弟带兵来攻打咸阳城,也会另派他人领兵。
因为,这是一场战争,战争是没有兄弟情义的,有的只是胜者为王和败者寇。
果然,没过多久,东方的天际又出现了一道黑线。
随着时间的过去,黑线也在慢慢的变粗,甚至当城上的守军能够看清这道黑线的真实面目时,他们不由的到吸引了一口凉气。
这是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在是之前的一万叛军,而是浩浩荡荡的五万步骑大军,两万骑兵居中,三万步兵居左右两侧,正在缓缓的向咸阳城下移动。
咸阳城一共只有四座城门,正阳门的城墙上也部署了将近六千的守军。可是跟刘邦的五万步骑大军相比,不管是在气势上和兵力人数上出于劣势。
叛军在距离咸阳城五百步的距离时便停止行军,赢高站在咸阳城城楼上能够清晰的看到两万叛军骑兵的中央位置上是刘邦,以及他的一众心腹将领,这里面就有跟他在沛县相处日久,称兄道弟的樊哙、周勃、夏侯婴、萧何以及曹参。
作为刘邦的首席谋士,张良也郝然在列。
而且,赢高还在张良的身边看到了一个老者,年纪已经过了五十,鹤发童颜,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出尘意味。
赢高奇怪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刘邦的军中。
不过赢高微微一思量,他便猜出了这人是谁,他可能就是被誉为“高阳酒徒”的郦食其。
郦食其的身边还有十多名将领,赢高不认识这些人,所以他确定这些人肯定不是沛县子弟,有可能是刘邦在沿途收纳的部将。
看到刘邦的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大军陈列在咸阳城下,赢高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就像关中老秦人一样,他的脑海中有了嗜血的冲动。
“子婴,你统领大军坚守城防,西乞虎,立即清点赤炎骑随本君出城一战。”赢高向子婴和西乞虎下令道。
赢高虽然入城没几天时间,又在刚入城时就铲除了赵高,就连守城的甲士也都是刚刚投降他的降兵,可是咸阳城有陈平和李由两人坐镇,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觉得可以安心的出城迎敌。
“诺!”西乞虎和子婴领命。
少卿,赢高走下城楼,赤炎骑早已在城门口待命。
“开城门——”西乞虎向城上的守军喊道。
“吱呀——”的一身,两扇沉重的右铁皮包裹着的木门缓缓打开。
赢高一马当先杀出咸阳城,西乞虎率领五千赤炎骑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刘邦静静的屹立在战马上,没有在咸阳城门开启的瞬间下达进攻的命令。因为,他在等赢高,他相信只要自己出现在咸阳城下,赢高就肯定会出城跟他相谈。
其实,他率军杀到霸上时,就已经从张良的口中得知了赢高入城的消息。
所以,他派樊哙前去攻打咸阳城,除了想试探咸阳城的虚实之外,就是想看看赢高是否还年沛县的兄弟情义。
直到他在营中看到退兵而回樊哙以及樊哙带回赢高的话时,他知道赢高没有忘记当初沛县在沛县纵酒高歌的兄弟情义,知道赢高还在顾念着沛县跟众人的兄弟情义。
这时,刘邦才决定来咸阳城下跟赢高一叙。
刘邦自己也非常清楚,战争进行到现在已经不是几个人的兄弟情义就能够抵消的,他跟赢高之间免不了要一战。
而他之所以亲自来到咸阳城下跟赢高一叙,是因为他也顾念着当初的兄弟情义。
刘邦就看到赢高率领着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出了咸阳城,便催动战马迎上了赢高,他身后的樊哙、夏侯婴和周勃、萧何、曹参也紧紧的跟随在刘邦的身边。
赢高在距离刘邦大军三百步时命令大军停止前行,独骑上前跟刘邦相会,他身边却没有跟一个人。
赢高走到刘邦身前十步的距离才勒住战马,将目光移向了刘邦和他身边的诸人,静静的注视了众人良久,他才开口说道,“沛县一别,今日偶遇,竟是兵刃相见,刘兄,这一路上可好?”
“高——”刘邦只喊出了这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停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没想到沛县一别,再相见你已经成了大秦的武信君,赢氏皇族的公子。”
“你现在不也成了三军统帅吗?”赢高淡淡一笑,“听说还被熊心封了一个沛公的爵位?”
刘邦尴尬一笑,没有回到赢高。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赢高的这句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是要跟他决一死战。
因为,他是楚王熊心封了沛公,而楚王熊心又是反秦大军名义上的君王。
这时,赢高又向众人笑着说道,“沛县一别,诸位兄弟们过的可好?”
樊哙、夏侯婴、周勃、萧何和曹参骤然跟赢高相遇,表情很尴尬,他们没有想到昔日能够纵酒高歌的兄弟,今日会成为沙场上的敌人。同时他们也非常愧疚,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反秦,原来反的正是被自己尊为大哥的赢氏江山。
所以,刚才刘邦跟赢高说话时,他们选择了沉默。
现在,赢高主动向他们问话。
他们也不敢再继续沉默,都向赢高拱手道,“参见君上——”
他们称呼赢高为“君上”有尊重之意,又有敬畏之态。
不过赢高见他们称呼自己“君上”他苦笑一声说道,“我还是喜欢听你们叫我高哥。”
樊哙、夏侯婴等诸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他们清楚赢高还在念着沛县相处的之时结下的兄弟情义,可是他们呢?尽然杀到了赢高的老家。他们心中有愧,不敢正视赢高的目光。
顿时,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场面气氛有些压抑。
良久,赢高突然说道,“刘兄,能听赢高一句吗?”
“高兄请说。”刘邦对赢高也换上了沛县时的称呼。
“赢高是老秦人,只要赢高活一天,就要保大秦江山不倒,不管是谁要灭秦,除非从赢高的尸体上踏过去。”赢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今后你要跟我交战,就别人兄弟领兵,赢高的手上不上沾上他们的血。”
“好——!”刘邦想也没想就开口答应赢高,“高兄,战场上刘季不会心慈手软,不过在战场之外,你依然是刘季的兄弟。”
“刘兄,你永远会是赢高的兄弟!”赢高也开口说道。
然后,赢高催马缓缓向刘邦走去,刘邦也是马向前,两人在两马错蹬之际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良久没有分开。就在松手的时候,赢高豪气冲天的大声向刘邦说道,“刘兄,今天就让赢高见识一下你的骑兵,看看是你楚军精骑强悍,还是我老秦铁骑厉害。”
这句话音一落,赢高便催马往回走了几步,又调转马头,狠狠的“砰——”的一声将虎牙马槊插在地上,怒吼道,“大秦皇室武信君赢高在此,不怕死的就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