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看安以然还在那站着舍不得走,心底一阵怒火窜起,直接摔了车门走了过来。沈祭梵那脸就跟黑面罗刹似地,一步一步稳稳的走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段时间没见的魏峥和顾问两人,两人就路口停下,并没有再走。
钱丽回头,差点儿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咳了声,安以然看向钱丽,钱丽眼皮子直抽,示意她看后面。安以然动作反应慢,看明白了钱丽的示意但停顿了下才回头,一回头,吓得身子都弹了起来,慌地转身,张口结舌的望着已经逼近的男人。
“你,你怎么出来了?”安以然差点咬着舌头,自己的声音像在好远之外,只听见弱弱的音节。酒后发白的脸色此刻被惊吓得有些发青,瞪大着眼看他。
钱丽拉了下安以然的衣服,安以然转头看她,钱丽说:“陈楠来了,我先走了。”
“丽丽……”安以然拉着钱丽,不让她走。
钱丽给安以然掰开,凑近她耳边咬耳朵:“不就是喝了几口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新时代女性本来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无可厚非的。再说,咱们不都没在外面过夜,清清白白的,你还怕什么?拿出点儿底气来,你没有哪里不对。”
钱丽咬完一通拍拍安以然肩膀就走了,陈楠的车停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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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丽回去晚了陈楠也有意见,但像今晚这种让他来接的就不会说什么,因为先打了电话回去,现在让他来接,至少表明她没在外面乱来,公司聚会,还是可以理解的。换得自己,不照样有在外面淌时间的时候,相互理解。
陈楠能理解,那毕竟是钱丽的性格摆那了。同样的事换成沈祭梵,那就不一样了。
再一个,安以然出门没打招呼,晚归也没来个电话。一早就给她打了电话,这虎妞给掐了。要是跟朋友吃个饭啊什么的,你接个电话能妨碍到哪了吗?你给掐了,这不就表示你心虚?
安以然看着钱丽离开的背影,又回头望着立在身前的沈祭梵,咬着唇,头底了下去,也没说话。沈祭梵目光暗沉沉的看着她,良久才靠近她身边,抬手将她拉近身边,把她脸抬起来,摸了下额头,接着温热的掌心掌着安以然的脸,低声道:
“别人都知道晚了要叫老公来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不怕我担心吗?”
“对不起,我以为你很忙。”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沈祭梵缓缓揉着她的头发,臂膀揽着她往回走,低声道:“再忙也不如你的安全重要。”
良久安以然才轻轻应了声,上车后安以然贴着车门坐着。坐进车里就很容易闻到酒气,尽量离沈祭梵最远。沈祭梵侧目看了她一眼,也没在多说什么。
车子开进别墅,沈祭梵拉着她下车,直接进了屋子。
要是换得以前,无疑会被狠狠收拾一顿。可现在,她毕竟是孩子他妈了,这时候要打她一顿那是绝对不行的。沈祭梵是尽量放缓语气压低声音跟她讲道理,她对沈昱谦都知道讲道理,她这么大的人,道理就更应该懂。
安以然进了房间就往浴室钻,以为沈祭梵还没发现她喝了酒,所以想尽快消灭证据。可沈祭梵却在这时候拉住了她,直接将她按在沙发上坐着。
“我,只是想先去洗个澡。”安以然张张口,望了眼沈祭梵又埋下头说。
“等下再洗,我们先谈谈。”沈祭梵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强壮的体魄往她身前倾去,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喝了酒吗?”
安以然慌地抬眼看他,小口微张,摇头,却在他锐利的目光下不得不点头。
“只有一点点,我喝的是果酒。”安以然小小声说着,头又埋下去。
沈祭梵压下心底的情绪,再道:“然然,垂头不看我说明你心虚。”
“我没有。”安以然咬牙,又把头给抬了起来,咬着唇看着他:“我,怕你生气。”
“你没做错什么,我怎么会生气?”沈祭梵抬手揉了下她头顶再道:“如果你怕我,那就表示你自己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然然,哪做错了,清楚吗?”
这纯粹就在逼她,话是温柔得过分,听不出半分情绪,可他那目光却是分外骇人。
安以然咬着唇不说话,头又埋了下去,沈祭梵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再问:
“什么地方错了,还没有想明白?”
“不是,”安以然咬了下舌,好半天才低声说:“对不起,以后回来晚了会给你打电话。”
“嗯,还有呢?”沈祭梵锐利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再问。安以然茫然的望着他,沈祭梵出声道:“给你打电话不接,我会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去哪里一定要先让我知道,让我心里有个数,不要认为你所在的地方都很安全,很多危险是隐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女孩子出门一定要多警惕着,特别是晚上,明白吗?”
“嗯。”安以然点头,他说她听着就是,自知理亏,话也不多说了。
沈祭梵再道:“晚上,身边没有可信的人在,不要喝酒。知道女孩子晚上喝了酒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吗?然然,这类的新闻不少,你应该明白我指的什么,以后多小心,晚上最好不要出去,你姐姐当初,就是最残酷的例子。”
安以然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瞳孔快速的收缩了下,咬着唇,好久才出声:“我知道了。”
“乖,”沈祭梵顺抚着她头顶,再度语重心长道:“乖宝,你要出去跟朋友聚聚,我并不反对,我也从来没要求你必须在家里呆着,不让你出门。我只要你把我当做最信赖的人,去哪里跟我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提前告诉我,我还能去接你。特别是晚上,你朋友都明白这里头的危险,让丈夫来接,你也应该学好啊。”
“我知道了沈祭梵,对不起,以后不会不接电话,不会这么晚回来,会先告诉你,晚了也会给你打电话。”安以然一一认错,态度良好。
沈祭梵点头,基本上达到他教育的目的了,握着她的手道:“我这样说,你恨我吗?”
安以然摇头,她是真知错了好吧?
咬着话说:“没有恨你,你说得对,我应该给你打电话的,特别是晚上。”
毕竟以前安以欣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的事,就是太为所欲为了,她的行踪从来不告诉家里人,也从来不给家里人电话,结果出事了好久家里人才发现。
这样,真的不好。现在的社会谁说得清啊?为了贪财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的人海了去,她跟沈祭梵在一起这么多年,再玄幻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真的不能再像当初那样想当然的来。这次吃了教训,以后绝对不敢了。
沈祭梵满意的点头,顺势出声:“那我们约法三章好吗?”
安以然忽地抬起眼皮子看他,他又想像以前那样给她制定一大堆条条款款来约束她吗?她只是晚回来这么一次而已,他就要这样了?
“当初复婚的时候,你发过誓的,说不会再管着我了。你想,反悔了吗?”安以然咬着唇,低声问。要不是当初他发誓不再管她,她怎么也不会跟他再复婚。
“不是反悔,我们约法三章,只有三条而已。”沈祭梵低声道:“做不到吗?”
“我……”安以然迟疑着,沈祭梵拍着她手背再道:“你听话,这些就不难,嗯?”
在沈祭梵逼视的目光下,安以然到底还是点头了。沈祭梵笑了下,揉了下她的头,起身拿了纸笔过来,纸笔都递给她道:“来,我说你写,自己写的记得才实。”
安以然握着笔,暗暗叹着气,咬着唇还是照做了。
沈祭梵一条一条的说,首先就是门禁时间,晚上八点前必须回家。当然,她也可以晚一点,或者九点,十点,但不用怀疑,沈祭梵说不会开门,就绝对不会开门。再者就是他不在场的时候,她不能喝酒,什么劳什子果酒也不行。再有就是,不能天天不着家。别是这里说允许她出门了,她就天天往外面跑,每周除开周一上班时间外额外只能有三天出门的时候。
安以然一条一条的写着,门禁时间晚上八点,其二,他不在场时候不能喝酒,其三,每周只有三天可出门的机会。对于第三点,沈祭梵给了解释,去超级市场这些是不算在内的,他指的就单独是她跟朋友聚会的情况。
乍一看,挺简单,因为像今晚上这种情况她毕竟少。她不是那么愿意出去,而且有三天可以出去,这已经很够了,至于喝酒那条,她本就对酒这东西没什么好感,今晚只是形势所迫,实属无奈才喝下的。
一条一条的问沈祭梵,她有疑问的都问好了,缓缓煽动着睫毛,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我答应。”
沈祭梵笑笑,让她卡私章。瞧瞧,这就是职业习惯,但凡是协议的东西,他都会有此要求。因为卡了章,这就表示协议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安以然还是照做了,因为她觉得这些她能做到,很简单不是嘛?
终于相信沈祭梵并不是要为难她,所以脸上的笑意慢慢又回来了,把合约递给沈祭梵,身子往他身上靠去,低声说:“你保管吧,不用复印给我,我能记住。”
沈祭梵笑道:“得把这几条打印出来贴在显眼的位置,免得你糊里糊涂就范了。”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呀。”安以然低低的说,酒劲儿回来了,声音软乎乎的,脑袋一晃一晃的朝他倒去,“沈祭梵,你抱我去浴室。”
沈祭梵张口咬了下她的嘴巴,唇际拉出丝无奈的笑意,红酒的味道,果酒?小东西,回家了还在说谎。起身抱着安以然进浴室,大掌在她小臀上拍了两下以示惩罚。
安以然脑子有些糊里糊涂的,等着沈祭梵给伺候。沈祭梵看她坐在浴缸里就那么坐着,也不自己动一下,眼珠子发直的撑大着,眼巴巴的望着他。沈祭梵无奈,自己又脱了衣服踩进浴缸,低声道:“不是说不愿意再跟我一起洗吗?”
安以然听得很清楚,可动作慢,看着他,停顿了两三秒才说:“要呀。”
沈祭梵笑笑,抬手捏她的脸。她伸手给扯开,擦掉脸上的沫子,沈祭梵顺手就把她身子往自己腿上提,抱着她边揉着她后背边问:“乖宝,要不要?”
“不要,头有点晕。”安以然晃着头,眼睛雾蒙蒙的。
沈祭梵抬眼看她,这小样儿是有点喝过了的样子,她说头晕,不要就不要吧,省得她明天又一个人生闷气,说他自顾自己快活不体贴她。
沈祭梵把安以然洗得干干净净的,扯了条浴巾裹着就抱出去了。被子给她盖上,安以然嫩白嫩白的脚丫子不安分的从被子下面钻了出来,翘在外面。脸往枕头里钻,咂巴了两下嘴,小半张脸就嵌进了绵软的枕头里。脚丫子还翘一翘的,在空中晃着,大概是想找个放脚的位置。
沈祭梵掌心握住她的脚,握在手里,安以然不动了,大概是这个高度整合她意。沈祭梵看着舒服的小东西面上神色下意识的柔和下来,俯身吻了下她脚背,又给放进了被窝里,然后才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沈祭梵这是真没打算要她,洗澡时候就一个劲儿在嚷嚷头晕,他当然不会不管不顾。抱着她,可她身上的浴巾给扯了之后这就是肉贴肉了,小东西还不安分,脑袋一个劲儿的在他怀里撑。呼出的浅浅鼻息也跟在撩拔他似地,弄得沈祭梵有些控制不住。禁不住垂眼看她,小东西那张白生生的脸正好给他瞧了个大半。
抬手抚摸着她的脸,他指腹一碰到她的脸,她的睫毛就轻轻颤动起来,倒是可爱得紧。沈祭梵把人往身上提了些,臂膀箍在她柳腰上,低声道:
“小东西,你倒是睡好了,可想过我多难受?”
安以然并没有怎么睡着,听见他的声音,撑起头来,眼皮子微微启开了丝缝,瞄了他一眼,脑袋直接给砸了下去。沈祭梵愣了下,大掌给她头抬了起来,盯着她皱在一起的脸看。安以然好大会儿才哼哼出声,鼻子撞痛了。
沈祭梵把人翻了下去,高大的身躯撑在她身上,给轻轻揉着鼻子,“痛了?”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俯身亲了下她的脸,忍不住低笑出声:“小笨蛋。”
安以然眼皮子启开了,睫毛刷子缓缓拍着下眼睑,自己伸手捂着鼻子,一脸的痛苦,合计瞌睡都给这么一撞撞没了。沈祭梵拿开她的手,附唇含着,“给呼呼?”
安以然当下就翻了记白眼儿,咕哝出声:“你当我是小胖子吗?”
“一样的,”沈祭梵轻轻呼了几下,问:“还痛吗?”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唇离开,目光盯着她白白净净的脸瞧,瞧着瞧着唇就贴上去了,在她唇上来来回回的吸着啃着。安以然也是被他咬来了感觉,两腿白嫩嫩的腿就圈在他腰上了,沈祭梵提了口气,顺势就入了进去。
两人紧紧抱着在床上翻滚,汗水交织着热情在房间里层层散开,事儿完了后安以然很快睡沉了去。沈祭梵抱着她冲了个澡,各种倒腾都没把她弄醒。
安以然本来以为晚归这事儿过去了的,结果第二天中午接到沈祭梵的电话,问她有没有起床,安以然看了眼时间,这时候还没起来吗?
沈祭梵让她准备下,魏峥马上回去接她。安以然也没问去哪里,直接答应了。
穿戴好了后,喝了罐奶魏峥就到了,在门口等她。安以然拿着包包就走出去:“魏峥,你吃过饭了没有?”
魏峥摇头,安以然笑眯眯的问:“沈祭梵是准备请我吃饭吗?”
魏峥再摇头道:“这事,我不清楚。”
或许就因为曾经他过分揣测爷的心思,所以如今沈爷待他不如当初。事情是依然交给他在做,可爷的心思,却并不会再轻易流露。这其实是,防着他。
安以然笑笑,跨着包包上了车。跟沈祭梵在一起,这不算在每周三天的出门机会之内,所以安以然是真觉得沈祭梵变得很好了,他确实没有再管着她。
魏峥把安以然带到了帝王大厦沈祭梵的办公室,沈祭梵看她来了,搁下手头的事情起身道:“走吧,先去吃饭。”
安以然把所有跟他们有关的日子回想了一遍,确定今天不是任何日子,所以这眼下心情又高兴了几分。忙点头说:
“好啊,但是,你忙完了吗?我可以等的。”这话听起来有没有很贤惠?
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道:“没事,不忙,走吧。”
沈祭梵卡着安以然脖子后方,带着她并行走出去办公室。走了两步停住,微微侧身道:“你不用去,让査士弭跟着。”
“是,爷。”魏峥当即点头,待沈爷和安姑娘进了电梯后魏峥才给査士弭电话。
饭后沈祭梵说要待安以然去个好地方,她一定会喜欢的。沈祭梵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很沉,暗幽幽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面上同样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安以然点点头,往沈祭梵怀里钻。她怎么觉得沈祭梵忽然变得很闲了呢?
车子停在一家装修高档的酒吧,安以然抬眼一看,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沈祭梵打开车门下车,安以然往另一边钻,不肯下去:“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都来了,怎么能不去?”沈祭梵声音依然还那么冷静,但这时候听来,无疑就能感觉出里头藏着的那股寒意了。
臂膀伸进去抓安以然,安以然双手紧紧吊着车顶的把手不肯出去。沈祭梵松手,高大壮硕的身躯立在车门外,目光冷冷的看着里面耍赖的小东西,良久,出声道:
“査士弭,把少夫人抓出来。”
“是,爷。”査士弭直接从车前座下去了,这说着就要钻进车里抓人。
安以然有些狼狈的逃避着,踢了两下腿觉得样子应该很难看,赶紧提着裙子从另一边下了车。她一下车,沈祭梵大掌就卡在了她脖子上:
“躲什么躲?昨晚不是玩得很高兴?也带我来快乐快乐,看看这里有什么值得你流连忘返,大半夜了才回去。”沈祭梵语调没变,可声音已经冷了下去。
“沈祭梵,我认错还不行吗?我们都已经约法三章了,我昨晚上就认错了呀,别这样好不好?”安以然急得想哭,多少人看着啊,很丢人的。
“约法三章是单独针对你回去晚了事情,这可不一样。紧着,进去,让我看看里面什么让你这么喜欢。”沈祭梵卡着安以然脖子,轻巧的换了个方向卡在了她脖子后方,推着她往前面走。
安以然欲哭无泪,急急慌慌的解释说:“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来这种地方的,我们都是被来过这里的同事误导了,以为就是普通的酒吧,可结果……沈祭梵,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你别这样,好多人在看碍,沈祭梵,你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好吗?”
“想要面子就自己走。”沈祭梵出声道,半分没有松动的意思。
安以然那个哭,边伸手去拉他手腕边说:“沈祭梵,我发誓我昨天事先并不知道事实,你相信我,我们公司同事都可以作证的,她们都是到这里后才知道的。”
沈祭梵哪听她半句解释?带着人气势磅礴的走了进去,走进室内后安以然也不说话了,实在很丢脸,乖乖的陪着沈祭梵。也好在沈祭梵没打算让她颜面扫地,这时候松开了卡在她脖子上的掌,换成扣在她肩上,尽管同样被他控制着,但安以然已经非常满意他退让的这一步了。
沈祭梵前台站着,男公关换了人,大概昨晚上那位已经交班了。公关有些愣,但这里并没有限制条件规定只接待女客人,所以很快热情的接待了。
“请问两位有没有会员卡?”果然是来自同一个培训机构,说话的方式很轻柔的声音跟昨晚那位如出一辙。
沈祭梵抬手在台面上点扣了下,垂眼看安以然,安以然咬着唇,摇头。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下,小小声说:“那个,我们去别家吧。”
“都来了,换别家也麻烦。”沈祭梵笑道,抬眼看着面前人:“有。”
“请您出示会员卡或者卡号,我们将为您记录此次的消费情况。”公关恰到好处的笑着道。
“卡没带,手机号是13xxxxxxxxx。”沈祭梵目光带着慑人的寒冷,男公关面上的笑意就快绷不住了,赶紧给办理了手续,提示卡里还有多少余额后让人带着他们进了会所里,开了包间请两人进去。
安以然全程没敢抬头,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看。沈祭梵把她按进沙发坐着,侧目看了她一眼,再转向领他们进来的公关问:“怎么个流程,说说看。”
公关有些个架不住这位爷的气场,半蹲在两位中间,若是女客人,他们通常是直勾勾的看着女客人的眼睛说话,这样一是表示尊敬,再来这样会让对方无法拒绝他们的要求或者建议。可面前这位“巍峨”的爷……
话说得并没有很流畅,但意思是表达清楚了的。这里如果消费任何东西都是由顾客指定的少爷为她们服务,来这里的人都会先指定为自己服务的少爷,然后由少爷为其建议点什么酒,或者需要什么东西,类似于向导的工作。
这里的少爷收入都是在顾客点的酒上算提成的,越红的少爷就表示越受欢迎,当然,也就能服务级别越高的会员。这里的会员制度有初级,中级,高级,红钻,蓝钻,和皇冠,并且持卡的会员等级决定着能带进多少朋友一起来这里享受服务。一般来这的客人都有指定的服务者,没有指定也就是说需要先选择中意的少爷,然后才能点酒,或者别的东西。
“把你们提供的男士都请进来吧。”沈祭梵面色在公关话落后自动黑了一层。
微微侧目看了眼小东西,昨晚上她跟一群女人就是享受着这样的待遇?
外面等候的少爷一一入内,沈祭梵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无端端说了句:
“不错,都很年轻,样貌也好。”
这话,别人是没听出什么来,可安以然却听得毛骨悚然。
沈祭梵大掌抬起安以然的脸,固定着,低声道:“挑挑,喜欢哪种的,或者要你昨晚上点的?”
“没,昨晚没有,沈祭梵你别这样。”安以然龛合着唇,觉得他这是在侮辱她,心里挺委屈的。她都已经道过歉了,而且,他就这么不信她吗?
“挑挑看,我瞧着他们个个都年轻得很,又会说话又会伺候人,把你当女王捧着膜拜着,这可是在家里享受不到的待遇。来,乖乖,别拘束,看看,喜欢那个款儿?边上那个壮的?中间的瘦的,或者第二个小白脸?”沈祭梵语气极尽嘲弄,冷得令人心惊胆颤。
这里的人都是伺候过各种难缠的客人和应付各种情况的,所以对沈祭梵那话,并没有谁真正在意。而且,长了眼睛的怕都是看清楚了,这位女客人怕是被丈夫发现了,这是陪着她再过来的。但是那样子吧,说是捉奸肯定不是的,反正挺吓人,那男人长得就挺吓人。
“没有,都不喜欢,沈祭梵,可以不可以别这样?”安以然推开沈祭梵的手自己往旁边做,她不想这样,为什么要逼她?
沈祭梵见她躲开坐远了,当即目光深寒得恐怖,冷冷出声道:“过来。”
安以然脸撇向一边,沈祭梵沉怒着,声音再度冷了三分:“过来,别让我动怒!”
安以然咬牙,转头瞪着沈祭梵,她要坐过去了是不是很没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带着心惊和愤怒的看着沈祭梵,忽然双手捂着耳朵不停的说:
“我没听见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沈祭梵当即起身朝她跨过去,安以然吓得尖叫一声,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跳着脚抱头鼠窜:“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准过来!”
沈祭梵长臂一伸,直接把人给拽了回来,狠狠压在沙发上,“给我坐好!”
安以然瞪大着眼睛望着他,眼泪沁了满眶,咬着唇,瞳孔都在隐隐颤动。
“你又凶我。”已经带了哭腔,主要是觉得好没面子,她这是不是被老公捉奸了?
沈祭梵冷着脸,他还没开始呢,她就哭了?小东西,如今还真是连半句重话都不能说了,沈祭梵一手按着安以然不让她起身,再侧身随手指了个说:
“你,余额有多少给拿多少的东西进来,即刻!”
被点到的少爷愣了下,大概是没料到这当下会点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即刻给准备食物清单了。屋里的人一一退出去,就剩了沈祭梵和安以然两人。
门一合上,安以然立马捂着脸就痛哭出声:“我没有点人,昨晚上我们全都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是真的,沈祭梵,是真的你相信我。他们的人全进来后都让他们堆墙角站着了,我们谁也没要特殊服务。沈祭梵,我发誓我连看都没看一眼,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还这么凶我?”
沈祭梵是真的连说她的心都没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办卡?平时扣得跟什么似地,这卡下去倒是大方,一下去就是八万。长了脑子不知道用,拿去养金鱼吗?真是白长了颗头。有见过哪家酒吧是需要办卡进去的?哪家酒吧有这样的规定?办卡时候就没多问一句?
“行了,哭什么哭?你还有理了是吧?”沈祭梵拉了脸子冷声怒道。
沈祭梵这几年来是真的极少对她发火,就是重话都没有一句的。像昨晚上都快半夜了才回来,还压着火儿好说好商量的跟她谈话,足以见得这男人在脾气方面是真改了不少。可再好脾气的男人,知道自己老婆跑去牛郎店也不会大方的同意吧。
安以然被沈祭梵吼了声,抿着唇不敢再出声了,就一下一下的轻轻抽泣着,眼眶上挂着滴眼泪珠子欲滴未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到底也知道这事情她有错在先,可她就是个糊里糊涂的性子,办卡的时候是听说了她们的满意程度非常重要,她是有疑问,可就是没有多问一句将有些什么样的服务,优质的服务生到底是指什么,而且,酒吧外面根本就没有写是牛郎店啊。
虽然她有自己的理由,可这时候是真不敢跟沈祭梵对着来,因为他下脸子的时候是真的很恐怖。安以然微微瑟缩了下身子,就算她做错了,可她都已经认错了,他还要怎么样啊?有话不能回家说嘛,非要在这里?
“你别生气了,我认错好不好?你给我留一点面子吧,好不好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商量着,来这里的女人都是女王,可你看看她,可不可怜啊?
他拽着她走进来时候就已经让她很没脸了,他还想要怎么样?
沈祭梵挑着眉峰冷冷看着她,“认错?我看你知错的程度很不够。”
安以然哭,“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钱你都花完了嘛,我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的。而且这里,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很干净很纯洁的,又不是什么色情场所,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干嘛非要揪着不放呀,你大方点会死嘛?”
“我不大方?然然,想不想知道别的男人知道自己老婆跑这种地方是什么反应?紧着,给你朋友的老公去个电话,告诉他昨晚上你们都在什么地方鬼混,明儿你就好问问你朋友她老公是什么反应的,是不是举双手赞成?”沈祭梵扯松了领带阴沉着脸子怒声道,解开袖口,同时再出声道:
“安以然,要是有男人真这么放纵老婆在外面乱来,我沈祭梵豁出去给你开个十家八家牛郎店,让你夜夜醉生梦死都成!”
手机撂给她,落在她手旁边,沈祭梵怒沉着脸再道:
“打吧,随便打一个,昨儿你们同事有好几个是吧?随便打一个,挑一个你认为脾气最好的男人把这事儿说说,剥号儿吧,不知道号儿先问你朋友要。”
“沈祭梵,非要这样子吗?”安以然哭着一张被憋成了紫色的脸,望着他。
“紧着,别磨蹭!”沈祭梵沉怒出声,压根儿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安以然这电话是怎么都不能打的,她打电话告状,这算什么了?
“不愿意?我来。”沈祭梵倾身去夺她手中的电话,安以然慌地从他腋下钻了出去,撑着沙发站起来跑得远远的,沈祭梵那脸子当下就黑了,“给我站好了!”
安以然抿紧的唇不停的颤抖着,眼泪不自觉的就滚了下来,紧紧握着手机哭道:
“沈祭梵,你这样的时候真的好讨厌,好可恶啊,我要是把电话打了,不是在挑起别人家庭矛盾吗?你要发火冲着我来就是,干嘛要扯上别人啊?”
沈祭梵立在她面前,冷着脸子看着她,大掌递在她面前,让她把手机递上来。安以然摇头,又后退了一步,沈祭梵目光再度转冷,上前就把人给逮住了:
“欠收拾的小东西,翅膀硬了是吧?拿来!”
“不要,不给,沈祭梵,不准抢,不要……”安以然躲不过只能一咬牙卯足了劲儿 ,把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哐”一声儿摔成了三块,手机电池两相分离。
沈祭梵脸子当下狰狞得难看,目光沉沉的压在安以然身上。安以然抱着头嗷嗷乱叫一通,完了后直接往沈祭梵身上扑,八爪鱼似地趴在他身上,急急忙忙的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赔你个新的,你别生气,别再这里生气好不好?沈祭梵,别再这里生气好吗?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不要别人看笑话好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先回家好不好?你也要保护自己的形象啊,对不对?沈祭梵,沈祭梵……”
真是谢了送酒水茶点进来的少爷,来得正好,敲门后推开门,安以然赶紧从沈祭梵身上跳下来,站开在一边。沈祭梵沉着脸看她,就是要当着外人的面才问:
“知道错了?”
安以然咬牙,真是有够丢脸的,但还是赶紧的点头,沈祭梵却不依不饶:
“怎么,哑巴了?”
“知道了。”安以然压低着声音头埋得极低的出声。
沈祭梵目光依旧黑压压的压在她头顶上,“长了记性没有?”
“长了。”安以然立马再点头,小声说。
当着外人的面这样逼问,这就好比把个人的隐私全曝光在大众面前一样,难堪得只想让人找条地缝钻进去。
沈祭梵拽着安以然的手大步走了出去,撂了话下来:“东西赏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