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安儿被打断话,脸哏红了,直挠额头,赵玉欣望着清容郡主,神色有些微怔和疑惑,锦云姐姐怎么就入了清容郡主的眼,明明之前是惹怒了她的啊,按理不应该啊,就见清容郡主问锦云,“你是怎么做到在水里憋气半天没事的,我试了试,差点憋死在铜盆里。
锦云,“……。”
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锦云见清容郡主好奇,便给她说起凫水的诀窍来,清容郡主听得似懂非懂,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嘴角边还有两个酒窝,极为可爱。
夏侯安儿和赵玉欣见锦云神色从容,不卑不亢,谈吐不凡,颇为喜欢,四人就玩到一处了,清容郡主因为脾气耿直,说话做事没有什么心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在一群温婉似水的大家闺秀中显得格外的暴躁,也没有两个玩的好的朋友,一次多了三个玩伴,她也高兴。
锦云跟她们聊着天,说的不外乎京都最近有些什么好玩的趣事,流行什么,侃侃而谈,当然了,锦云对京都不怎么熟悉,更多的是扮演听众的绝色,半晌后,青竹扯着锦云的云袖,“少奶奶,好像有不少人盯着您瞧呢。”
锦云瞥头望过去,就见一大群大家闺秀都往锦云这边望,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干嘛,清容郡主眨巴扇贝般的睫毛,眸底露出疑惑,她们在这儿半天了,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便吩咐丫鬟去打听一下,丫鬟脸色古怪的回来了,福身回道,“轩王爷和顷王爷被罚了半年俸禄,还被送到大昭寺吃三天素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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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容郡主不明白,“两位王爷被皇上罚,关锦云姐姐什么事?”
丫鬟瞅了锦云一眼,眸底有打量之色,叶大少奶奶传闻柔弱怯懦,今儿见却不是这般,更难得自家郡主竟然以姐姐称呼,连忙低下头,“皇上生病了,听说是吃了两位王爷送去的,叶大少奶奶亲手做的五味糕点才病倒的,除了皇上,朝堂上还有五六位大臣都病倒了……。”
清容郡主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望着锦云,满目错愕,皇上的吃食何等严苛,吃之前会有太监试吃,银针试毒,怎么还会病倒呢,赵玉欣和夏侯沂也望着锦云,心里疑窦丛生,忍不住问道,“是真的么?”
锦云满脸黑线,欲哭无泪,她能说不关她什么事么?她就知道那两个王爷不安好心,可也不至于害的皇上也病倒吧,好歹是一家骨肉,又是君王。
面对乌溜溜八字眼睛盯着她,等着她的解释,锦云唇瓣轻嚅,想解释,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哀嚎,至于么,糕点味道差了些,可也不至于病倒吧,有这么娇弱么,叶连暮吃下去吐了不照样生龙活虎的,不好吃不吃就是了,何至于病倒一群大臣?
那边苏锦容迈步朝锦云过来,气汹汹的,精致的面容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眸底的怒火都能把锦云给活活烤熟了,“我说爹怎么破天荒的没去上早朝两天了,原来就是吃了皇上赏赐的糕点闹出来的!”
锦云挠着额头,青竹上前一步辩驳道,“糕点是少奶奶做的不错,可是是做来招待两位王爷的,两位王爷说味道奇特,拿回去慢慢品尝的,不关少奶奶什么事。”
苏锦容气的脸一青,抬手就朝青竹打过去,锦云伸手挡住了她,眸光冷冽的看着她,真当她是软柿子呢,她如今已经是祁国公府大少奶奶,在遂宁公府做客,被她打了丫鬟回去,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即便是未嫁,她的人岂是她想打就打的?
锦云握着苏锦容的手,苏锦容立马想起当日讨要黑珍珠,手腕差点被锦云废了的事,心生惧意,连忙将手收了回来,瞪着锦云,冷哼道,“谁让你逞能了,没那本事就不要做糕点,吃坏了那么多人的肚子你就高兴了?!”
锦云看着苏锦容,语气冷淡,“如何招待客人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怎么,在相府我没机会学做糕点,在自己的院子做糕点也不成了?糕点送出去,被用来招呼些什么人,我还得派人去看着不成?”
苏锦容被锦云反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着手里的帕子,恶狠狠的瞪着锦云,在相府,的确没人教她做糕点,现在出了事,她就把过错推到娘头上不成,想不到她出嫁半个月不到,心计就变得如此之深了!
苏锦容躲着脚带着丫鬟走了,留下锦云四十五度望着头顶上的蓝天,心里将叶容轩和叶容顷狠狠的咒骂了一遍。
大昭寺后山丛林中,啊切两声传来,激灵的打了个寒颤,叶容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前面是一堆火,火上两只山鸡被烤的油滋滋的,叶容顷鼓着腮帮子,咽着口水,“七王兄,好了没有,我好饿!”
叶容轩拿了调料往烧鸡上撒,瞥了叶容顷一眼,“急什么,再有半刻钟就差不多了。”
叶容顷膝盖低着手肘,手肘托着下颚,“皇兄最可恶了,我们帮他那么大一个忙,他不赏赐我们也就算了,还罚我们到这里来吃斋念经给那些大臣祈福,这也就算了,他还罚我半年俸禄,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穷。”
叶容轩转了转烤架,继续撒调料,“皇兄这回心里舒坦了,等我们回宫了,你可以求他让你自己去藏宝阁挑件宝贝,能抵你两年俸禄了。”
叶容顷重重的点头,牺牲这么大,不找点补偿怎么行,嗅着鼻子,想起在御书房碰上的场景,还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日他们从逐云轩回去,就直奔御书房,他们知道,每日这个时辰,右相他们就在御书房里商量事情,当日请皇上册立苏二姑娘为皇后时,他们把她夸的跟个什么似地,贤良淑德,天下女子之典范,这糕点可是他们心目中皇后做的。
叶容顷把糕点摆上龙案,叶容痕瞅着那精致的糕点,再听是锦云做的,伸手就要拿,叶容顷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叶容痕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便把糕点赏赐给了那些大臣,皇上赏赐的啊,谁敢不吃,最后一块,叶容痕分了一半下来,另一半给了右相。
叶容痕没吃,而是盯着他们,那七八位分到糕点的大臣,尝了口糕点,恨不得连舌头给拔了才好,这哪是给人吃的,叶容轩却是道,“这是叶大少奶奶亲自做的糕点,叫五味糕,不同的人吃是不同的味道,我吃是辣的,七王弟吃是甜的,你们吃是什么味道?”
一群大臣泪流满面,他们吃是苦的,但是回答都是甜的,也有回答是辣的,真的很辣,一嘴的胡椒味。
右相咬了一口,就知道是故意的,他不确定是不是锦云做的,叶容顷看着他,“右相怎么不全吃完?”
右相岂是寻常人,明知道是圈套,还傻乎乎的全吃完,“女儿做的,留着回去慢慢品味。”
不过嘴里的还是咽了下去,但是其余大臣哪个敢啊,三两口都不敢嚼就吞了下去,等他们吃完,皇上见他们脸色青黑,便让他们回去了。
当天晚上,皇上就从太医那儿知道他们病倒了,因为大臣告诉太医,皇上也吃了,太医是赶回来替皇上诊脉的,皇上不能给右相机会说他是成心故意报复,便让太医开了药方子,然后把叶容轩和叶容顷找去,当着太医的面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把他们轰大昭寺吃斋来了。
皇上装病,右相和一群大臣是真病了,两天没上朝了。
叶容顷闻着烤鸡香,扭着小眉头,“七王兄,皇兄说连暮表哥没有味觉,是真的么?”
叶容轩摇摇头,“我也是皇兄说才知道的,不过应该是真的吧,不然那么难吃的糕点他还说不错,没有味觉,也太凄惨了些。”
叶容顷连着摇头,“我觉得连暮表哥还是没有味觉的好,不然真是生不如死了。”
半刻钟到了。
叶容轩拿起烤鸡,长长的吸了一口,“尝尝你七王兄我深藏不露的手艺。”
叶容顷立马撕下来一个大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才嚼了下脸色就变了,呸的一口吐地上了,幽怨的看着叶容轩,“七王兄!你吹牛也换个时候好不好,我会被你害的活活饿死的,你这烤鸡咸死了!”
“怎么会咸呢?”叶容轩撕了块肉搁嘴里,随即吐了出来,“我这个也咸,难道我撒了两次盐?”
叶容顷捂着直叫唤的肚子看着叶容轩,分外幽怨,他又碰不到他的调料,不是他还能有谁,还深藏不露的手艺呢,早知道这么不靠谱,他怎么也吃两口不见油水的斋菜了,“现在怎么办?我坚持不住了。”
“我也坚持不住了,”叶容轩把烧鸡扔火里,把火弄熄灭,然后望着大昭寺,眉头扭着,“偷溜下山?”
遂宁公府,花园里陆续来了不少大家闺秀,园子里又重新嬉闹起来,渐渐的一群人又围拢了起来,夏侯安儿挑着眉头,“不知道再玩什么,我们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