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率步就朝围拢的人群走过去,走近听见有赞叹声,“好香啊,不愧是宫里用的,格外的好闻些。”
锦云走近了才看见,有个姑娘手里拿着个银盒子,上面还有有个小小银勺,有白皙的手去挑了抹在手腕上,夏侯安儿走回来,轻耸香肩,“是香膏。”
清容郡主睁大了眼睛,音调微扬,“是皇上赏赐给皇后和贵妃的香膏?”
夏侯安儿点点头,“就是那个,太后有一盒,赏赐给了沐二姑娘,方才不知道谁说起来,她正好随身带着,不过差不多没了。”
夏侯安儿眨眨眼,大家心知肚明,她诚心显摆,大家还真的给面子,豁出脸面向她讨要,她不好意思不给,这么多人呢,回头让人背地里说小气,她哪里还有好名声?
给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张口了,盒子就那么大,她去的时候已经见底了,沐依宛的脸那叫一个精彩,这么好闻的香膏,又是太后赏赐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用,每回就挖一点点,她们拿的都够她用三四回了,心里气恼不已,偏还要故作大方,结果就这样用完了,是玩的好的手帕交也就算了,跟她不对头的也要,还拿的格外的多,气的沐依容直咬牙,最后一狠心,把盒子掩上,“只剩下一点点了,我不给了。”
纤依郡主也凑趣,巧笑着说也要试试,结果就听到沐依宛说这话,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脸红窘起来,再看那银盒子,怎么那么的眼熟,一旁的丫鬟见沐依宛这么不给她家郡主的面子,当即道,“郡主。是香膏呢,跟您送给王妃的那个一样。”
沐依宛把香膏交给丫鬟,然后看着纤依郡主,她也有?
纤依郡主挑了下眉头,走到叶云瑶身边,“你给我闻闻是不是?”
叶云瑶不好把手腕给她闻。把帕子递上,纤依郡主嗅了嗅。“好像不全是,味道有些不同。”
沐依宛身侧的丫鬟嘴角露出讥讽,故意嘟嚷出声,“皇上都说了只有四盒,怎么可能随意就来一盒子呢,大姑娘有香水,太后疼我们姑娘,才把香膏赏赐给了我们二姑娘。”
纤依郡主脸色一变,连个丫鬟也敢讥讽她。有就是有,这要是不弄清楚,回头这些大家闺秀不得以为她因为方才沐依宛没给她,她心里置了气,故意贬低沐依宛,纤依郡主可恨没随身带着。正要吩咐丫鬟回去找王妃拿,就见到锦云了,面上一喜,忙道,“表嫂,你也在呢,你上回给我的香膏是哪里来的?”
锦云见她们因为一盒子香膏闹上。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无奈,只能撒谎了,“相公给我的,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礼物送你,想你可能喜欢,就把香膏送给你了。”
沐依宛脸色变了,她还记得她嫡姐那瓶子紫罗兰香水,就是从她手里要回来送给她的,叶大公子能从皇上手里要去一瓶子香水,香膏自然也能,自家相公送的胭脂水粉,她也转送给别人,害的她颜面大失,气死她了,沐依宛瞪了锦云一眼。
纤依郡主也听说了香膏和香水,只是她没见到,哪里知道锦云送给她的就是那个,纤依郡主很喜欢那香膏,因为是锦云给的礼物,所以给宁王妃看了看,宁王妃就挑了些抹在手腕和耳根子后面,当晚宁王爷闻到说很香,宁王妃不甚欢喜,第二天就送了两套精美的头饰和一堆上等胭脂给纤依郡主,委婉的把香膏要了去。
纤依郡主虽然喜欢香膏,可父王喜欢母妃身上有这味道,她当然要拿出来了,她还盼着母妃给她生个弟弟呢,叶姒瑶和叶观瑶两个互望一眼,眸底有些什么流窜,大哥真喜欢大嫂不成,得了这么好的东西,一股脑的全给了大嫂,连祖母都没有呢。
苏锦惜站在一旁,眸底微芒,一刹那消失,继而嘴角弧起,随即叹息道,“二姐姐待她们可真好,那么珍贵的香膏,她可从来没想过送给四妹妹和母亲呢。”
苏锦容脸色不善,看向锦云的眼睛都砸出冰刀来,直在心里骂她胳膊肘往外拐,不过方才让沐依宛丢了面子,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但哼了鼻子道,“她倒是会巴结人,也不想想没了相府给她撑腰,谁会高看她一眼,迟早是个下堂的命!”
远处,一个丫鬟眉色温婉的走近杨宛身侧,福身道,“大姑娘,大太太让您带着众位姑娘们去花厅。”
杨宛点点头,丫鬟退走,杨宛笑着请大家去花厅,一路娇音软软,笑语欢颜。
花厅内,坐了不少贵夫人,就是王妃也来了好几位,锦云认识的只有宁王妃一个,大家闺秀进屋后,就在自家娘亲身后乖乖的站着,目不斜视,温顺安然,清容郡主走到温王妃身侧,温王妃嗔瞪了她,显然她让锦云去抓蝴蝶的事温王妃已经知道了,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明着数落她,清容郡主轻鼓了下腮帮子,那俏皮的样子惹的温王妃暗自摇头。
锦云才站到大太太身后,就觉察到对面两道视线望着她,抬眸望去,就见到上官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是眼神颇具寒意,另外一道是个她不认识的姑娘,不过她站在上官琬身侧,与她还有三分相似,身份不言而喻,她是永国公府二姑娘,上官凌。
只见她朝锦云走过来,笑的清丽出尘,容华流泻,声音更是如空谷莺啼,“以前没怎么听说过你,今儿一见,觉得你与传闻相距甚远,定是个深藏不露的,不如我们比试一番,也好助个兴让杨老夫人开怀一笑,更添长寿?”
上官琬在京都有才女之名,上官凌也不弱,只是名气没她姐姐大,这会儿由她挑战锦云,她若是赢了,锦云自然是比不过上官琬的,若是输了,上官琬还可以继续,叶姒瑶嘴角弧起一抹笑,仿佛格外的欣赏锦云,“我大嫂可不是一般人呢,画的画能吸引蝴蝶飞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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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额头猛的一跳,找茬的还没想到办法打发,竟然又来一个火上浇油的,锦云眸光淡淡的看着叶姒瑶,那边不少贵夫人都惊叹不已,但是更多的是不相信,“果真能吸引蝴蝶飞绕?我们今儿可得大开眼界了。”
遂宁公府大太太也感兴趣了,“右相府几位姑娘的才艺我们或多或少都见过听过,唯独没见过叶大少奶奶的才识,苏夫人亲自教养的,定不会差了。”
这顶高帽子,大夫人戴着可是不舒坦,苏锦妤和苏锦容她亲自调教的,从礼仪到琴棋书画,都是请的最拔尖的师傅传授,唯独锦云,拿的出手的就是一手绣艺了,大夫人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将锦云恼上了,以往锦云丢脸她最高兴,大家闺秀没有贤名才名,无人上门求亲,可如今锦云已经出嫁了,又是嫡出,什么都拿不出手,丢的可是相府和她的脸。
苏锦容扫了苏锦惜一眼,苏锦惜扭了下手里的绣帕,然后笑道,“众位夫人有所不知,母亲请了师傅教我们琴棋书画,可我这二姐姐打小身子骨娇弱,母亲让她以调养身子为重,故而涉猎不多。”
这话苏锦容说和苏锦惜说,意味就差远了,苏锦容可以说是替大夫人辩驳,做娘的心总归是向着自己的女儿,可是苏锦惜是庶出,京都中庶女有才华的,又比得过苏锦惜的可是少之又少了,她才艺卓绝,能把大夫人宽厚贤惠的品性表现的淋漓尽致,大夫人看着苏锦惜的眼神温和,啜茶不语。
众位夫人瞥头看着锦云,气色红润,不像是个身子骨娇弱的,看来调养的不错,与身子骨相比,琴棋书画倒是次要了,涉猎不多,总会些吧,右相府敢把她推上后位,一无是处那不干等着后位被人给抢了么?
苏锦惜说的在情在理,可在场的信服之人并不多,当日锦云在东翎湖捞起蚌,获得两粒黑珍珠的事迹传遍京都,锦云吹奏玉箫的事自然也为人所知晓,一个身子骨差的人,能在水底找到玉箫吗?
杨大太太搁下茶盏,用香丝牡丹帕子轻拭嘴角,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更加好奇了。”
上官凌本来还信心不足,可是苏锦惜一说,她就气定神闲了,定是没什么本事才会这样说,先把右相府撇清了,到时候苏锦云丢脸就丢她一个,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请了师父一同学习,你身子骨差,可怨不得别人,上官凌看着杨老夫人搁下茶盏,便笑对锦云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们就不比了,我们就给老夫人奉杯茶吧?”
奉茶?锦云怔愣了两秒,这么简单?青竹看着锦云茫然的眼神,紧抿了唇瓣,那边杨大太太见锦云没有异议,便吩咐丫鬟端了桌子来,锦云瞅着桌子上摆的盏、瓶、筅、碾、箩、杓、洗、壶、匙、铫等用具,眼角不自主的跳了两下,嘴角狠狠的一抽,不是奉茶吗?怎么就变成斗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