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自由落地番外一,我的晨(五)
俊美成熟的男子站在公车台,那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很羡慕那个让他一脸焦急、翘首以待的人,不知是何方佳丽,
“爸,”看着一个小女生扑进男人的怀中,那一声轻呼,摔碎了多少颗芳心,
因为拥挤,秀发有几丝凌乱,衣衫也有几份起皱,
“车上有沒有特别的状况,”小公主第一次孤身坐公交,他把北京的公交线研究了很久,确定那个路段那个时间,还属于安全,但还是悄然捏了一把汗,
“沒有,我非常好,”聪聪笑得一脸甜蜜,
他看出來了,心里酸溜溜的,
附近就有肯德基店,买了杯热饮,买了萝卜面包,那些炸鸡类的完全谢绝,只是暂时给小公主垫个肚,话说上补习课非常辛苦的,人一动脑,肚子会饿得很快,
左聪聪吃相斯文、淑女,越看越欣慰,教育真成功呀,
“爸,你真厉害,同学都很同情我呢,”
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当然,左修然出场,无人可敌呀,“但考试这个法子只能用一次,再继续下去,你就成差生,想让别人喜欢,你就得有让人喜欢的地方,是不是,”
左聪聪慢慢咽下口中的面包,然后再开口讲话,“爸,我知道,我会努力学习的,”她今天是來补习数学,不过,补习的是奥数,
“书呆女可不是很讨人喜欢哦,”
“爸,钢琴和芭蕾,我都有坚持,不可能随意放弃的,但后面,我该怎么办,”
爸爸那天问她,是想要夏晨哥哥现在喜欢她,还是要夏晨哥哥永远喜欢她,她无比肯定地说当然要永远,爸爸又说在感情中,谁先喜欢的人谁辛苦,她必须做好吃苦忍耐的准备,
这一个多月,不主动去看夏晨哥哥、不打电话,遇到了,不能故作惊喜,也不能显出落莫、可怜,要处理成平常人一样,真的很难,但为了永远,她都挺过來了,
后來,她下重药,爸爸说如果夏晨哥哥在意她,他会有内疚感、罪恶感,因为他不够关心她,在重要的期中考试时,她故意考砸了数学,
好像有了点效果,夏晨哥哥第一次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她,害她心如鹿撞,呼吸都不能自如,
“坚持自我,以不变应万变,”左修然说道,接下來,他要激起那家贼的挫折感、责任感,嘿嘿,
她眨眨眼,不太明白,但相信爸爸沒有错的,
回到家,正是开晚饭的时间,阿姨接过她的书包,轻声说:“太太不舒服,睡了,”
左修然只穿了一只拖鞋就往卧室跑,左聪聪也忙跟上去,
“老婆,”哪怕老婆有一点头疼感冒,他都心惊肉跳,
陶涛撑开眼睛,看看,“回來了呀,沒事,我就是发困,你们去吃饭吧,”
他摸摸陶涛的头,吻了又吻,“好端端的,怎么这样困,”
陶涛咬着唇,好半天沒说话,只定定地瞪着他,
他脑中灵光一闪,突地眼睛发亮,转过身,“宝贝,你先去吃晚饭,妈妈有爸爸陪着,”
左聪聪还有点不放心,赖在床边,握着妈妈的手,
“去吧,听爸爸的,”陶涛爱怜地拍拍女儿的小手,
等女儿出去,左修然忙锁了门,回身一把把陶涛从床上抱起,紧紧地搂在怀中,陶涛气愤不平,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真的用了力,很快上面就显出两排牙印,
他咪咪地笑着,仿佛那非常享受,
“你,,,,,,你这个坏家伙,不仅设计晨晨,你还设计我,我都四十岁了呀,,,,,,”陶涛松开脖子,嘴直扁,
“老婆,时间过得好快哦,我认识你时,你二十四岁,在机场,象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开辆大宝马,车技可怕,第一次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把我的头撞出了一个大苞,我们第一次牵手是去商场化妆,那时我以为你未婚呢,被你骗得团团转,我们第一次亲吻是在青台的桂林路,下着大雪,第一次上床,你被谁掴了个耳光,脸红肿着扑过來,,,,,,”
他正说得深情并茂时,她阻止了他,“我知道你记性很不错,可是,,,,,,那些和现在扯得上吗,”
“扯得上,那时我爱你,现在我爱你,将來我还要爱,老婆,谢谢你,”
“左修然,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她真的想哭,四十岁的高龄,女儿都十二岁了,她居然第二次怀孕,无脸见江东父老了,
她好恨,好恨,那几个晚上,不应该让他肆意妄为,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老婆,我不想被再次抛弃,”
“呃,”他少年时曾被亲生父母送到国外做小留学生,是有阴影,但现在,他如此强大,谁敢抛弃他,
“婚姻必须有孩子,才能牢固,可是聪聪才十二岁,心就被那家贼给骗走了,生个女儿容易吗,我欲哭无泪,想挥剑斩情丝,又怕聪聪难过,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认栽,老婆你看你貌美如花,这般迷人的少妇,多少眼睛盯着呀,而我越來越老,如果不再生个孩子系住你,我会沒有安全感,”
陶涛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这些年,她还不习惯吗,习惯了,麻木了,似乎他很弱小,她非常强大,
真正的强者是谁,不说,不说,彼此心知肚明,
他非常无辜地叹了口气,他讲的是实话好不好,那个华烨到现在还单身着呢,那是什么情况,想想都一身的冷汗,
“老婆,这次我们也生个儿子吧,把人家的闺女骗一个來,这样才公平,对不对,”
“对,”她有气无力地应着,啥都不想了,把一切全扔给他吧,无论是儿子还是闺女,她又沦落成宛若国宝的孕妇了,
这只桃花眼呀,这只老狐狸呀,让她又恨又爱,
左聪聪也开始搭校车了,爸爸不让妈妈开车送她,说他不敢把一辈子的幸福指数全押上,
小区门口就有校车站,左修然亲自挤在一帮小男生小女生中坐过两次,又和司机师傅混得极熟,这才同意左聪聪搭车,
左聪聪兴奋极了,搭校车时,偶尔会和高中部的学生碰到,说不定,就能看见夏晨,
不刻意去见他,但是偶遇不算数的,那是上帝的安排,
高中部今天开运动会,从早晨开始,广播里运动员进行曲就响个不停,夏晨擅长跳高和百米赛跑,肯定要参加的,
午休时,有许多同学跑去高中部看,她都在小卖部买好水了,走到校门口,她还是回了头,
要听爸爸的话,一时心软,会酿成大错,
整个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耳朵捕捉到广播员在播报刚刚结束的一百米决赛中,夏晨夺得第一名,
她闭上眼睛,心隐隐地疼痛,
会有女生围着夏晨哥哥吗,给他递毛巾,给他递水,微笑着,雀跃着,夏晨哥哥是什么表情呢,
她记得他对那个叫胡蝶的女生笑起來的样子,象阳光,象轻风,却从不肯给予过她,
妈妈得知爸爸要帮她忙时,告诉她,任何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但任何人也有拒绝别人的权利,如果得不到回应,要尊重别人,友好地道别,
又过去两个星期了,夏晨沒有再出现过,
是不是那天是她的错觉呢,
她想像不出和夏晨友好的道别是一幅什么情景,她做不到友好,她会哭着跑开,
她是这么这么喜欢夏晨呀,
放学铃声响了,她浑浑噩噩地跟着同学往校车走,高中部今天放学也早,校门口挤满了人群,
“左聪聪,”身后有人叫她,她回过头,看见是初三年级的一个男生,脸红红的,开学的时候,他在开学典礼上讲过话,她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给,”男生递给她一封信,信封很满,绿花的草坪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远处是一架木制的风车,
“什么,”她有些纳闷,
“看了就知道了,明天见,”男生仿佛怕她不接受,把信往她手中一塞,匆忙走了,
她恍惚地站着,不知该怎么办,同学提醒她该上车了,她抓着信上去,坐下时,恰好看到夏晨站在校门口,
四目相投,谁也沒有笑,都是怔怔的,
“嗨,夏晨,走吧,”跑向夏晨的女生是胡蝶,她不是这里的学生,肯定是请假过來看他比赛的,
他还在看着车上的人,胡蝶顺着视钱也看过去,
车窗迎着夕阳,光线反射,只听得喧闹声,看不清里面,“看什么呢,走,你答应好的,你今天请客,我可特地从学校翘课过來,”
他嗯了声,低下头,再看过去,校车已经开了,
左修然为了祝贺自己第二次荣升父亲,特地在周六晚上请几个朋友到家中吃饭,他家的阿姨做得一手好菜,
夏奕阳全家也在受邀之列,
夏奕阳有些羡慕,不住地看叶枫,叶枫瞪他,“夏主播,你得实际点,左修然可是德国籍,我俩可是中国守法公民,”
“我知道,但我不能想像一下吗,”
叶枫呵呵地乐,瞧着儿子今天特别沉默,“晨晨,怎么了,”
他摇摇头,“沒有,妈妈,”
左聪聪今天沒有出席家宴,她周六晚上要去练芭蕾舞,学了七年了,她一直坚持着,一般要到晚上八点多才会回來,
他在想她听说自己要做姐姐会是什么心情呢,有沒有一点失落,毕竟从前万千宠爱只有她一人独享,也许她很欢喜,小时候,她最爱玩过家家,抱着小娃娃,扮妈妈扮得有模有样,那时,他被逼扮爸爸,但他通常只是件道具,坐在那一言不发,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忙个不停,
九点了,左修然和陶涛,谁也沒提去接她回家的事,他张张口,几次想问,每次都被左修然轻描淡写地跳过去,
夏奕阳全家告辞,从电梯出來,正好遇到左聪聪从老师的车上下來,那个老师象个混血儿,大男人却留着长发,和国外街头嬉皮士有得一拼,
她刚冲过澡,头发随意地披在身后,沒有象往常那样扎起來,亭亭玉立在灯光下,
她礼貌地向夏奕阳和叶枫问好,然后对他笑笑,叶枫夸她越來越漂亮了,也长高许多,
她专注地听着叶枫讲话,乖巧地应答,等着他们的车开了,她才进电梯,
自始至终,她沒有和他说一句话,
有些恼火,他都很久不跟爸妈出门吃饭了,今天來,是特地为她,他想问最近成绩往下掉,是不是早恋了,才多大个小女生,也敢学人家早恋,那男生满脸青春痘,有什么好的,
她这样算什么,真的像《红楼梦》里所讲的,姑娘大了,心思多了,人就疏远了,
蹩着一肚子气回到家,也沒练琴,澡也沒洗,就那么往床上一倒,无法形容的心烦意躁,
她那爸妈只顾在那傻乐,完全把对她的责任给忘了,以前张口闭口小公主,怎么可以这样见异思迁呢,
不行,他咚地跳起來,拿起手机,他们不管,他得管,不然她要是学坏了怎么办,
“夏晨,有事吗,”接电话到挺快,
“我,,,,,,明天去书城买几本书,然后去看个展览,你要是作业写得差不多,一起去吧,”
她像是在考虑,一直沒出声,他急了,“作业沒写完,带出來写,有不会的正好问我,”
“时间不久,我会去接你,不要担心坐车的事,”
“好,”她终于吭声了,
哗,他松了口气,才知自己刚才有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