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咳……你在说什么……”
季芷雅噤若寒蝉,一开始没明白他怎么一下飞机就过来掐她脖子,转而两秒钟,她眼底突然一敛,沁出一丝别样,双手不停的扑打他的手臂。
陆墨沉寒光从容一敛,不说话时气场摄死人。
他眼型修长,眼尾就像漫画勾勒的那样,工笔线条般的凛冽,眯得浓重时,丝毫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
但绝对能感觉到令人恐惧的压力,屋子安静,有他在的空间都要雅致上几分。
可是,却如同逐渐凝结的冰窖与地狱,咝咝寒气缠在背上。
他松开了一下力度,季芷雅呼呼大喘,可还没喘上一口完整的,更大的紧力又捆住她的脖子!
“啊……”季芷雅感受到他一寸一寸掐紧的力度,他的骨节在作响。
她怕了,眼泪从眼角沁出来,双腿拼命翻腾,“陆墨沉!你那么大的力,你别这样,我是女人,我是你老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是女人?”陆墨沉勾动薄唇,邪笑冽然,“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种妖婆品性的,侮辱了女人这个称呼吧?”
“你说什么?”
季芷雅脸上散发出层层的难堪,到底是在意这个男人的,他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的脸像被撕破了一样。
陆墨沉淡淡的舔了下薄唇,嗓音低嗤,俯瞰着她失去血色而变得青紫的脸,“老子不对女人动手的,今天算你赢了。”
“咳!咳!”重重的一声咳嗽,季芷雅整个被丢到沙发角上,后脑勺磕到沙发尖锐的棱角,没把她痛死过去。
这个男人嘴里吐出的话,刀光剑影杀人于无形,把她羞辱的太过分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男人高冽的身影寒涔逼近,手工皮鞋锁在沙发边侧,季芷雅一下子不敢动。
屋子里凝聚着一股狂野的冽寒之气,屋子外面的女佣连敲门都不敢。
陆墨沉搬了把椅子,优雅沉然地长腿一曲,坐了下来。
季芷雅本能的蜷缩在沙发角落上,脖子上一圈可怖的红痕,她找了一下对面的镜面墙,手指发抖不敢碰。
刚才他要是再用力一点,她也许就没命了……
想想就怕,季芷雅伸手要够包里的手机,想打给白羽玲,她害怕这个男人,屋子就被他紧闭着反锁上了。
陆墨沉低头抽烟,眼睛都不带扫的,长腿一伸,把她的香奈儿包甩到地板上。
啪地一声沉响,季芷雅看着掉落的包,再也不敢动作。
陆墨沉偏头,眯眼啜了口烟,一条腿横到另一条腿上面,长臂放在椅子背上,闲散地姿态,“五年我没有家暴过你,你就以为我他妈是君子?”
他笑得厉害,那笑衬得季芷雅难堪不已。
大致,竟然从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狠起来的时候,他的优雅就没了。
“陆墨沉,如果宝宝们知道你这样对我,他们会怎么看你!”季芷雅色厉内荏,流着泪威胁的吼。
陆墨沉低头掸着烟灰,“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叫了五年的妈,心肠歹毒,一心要置别人于死地的丧失人性,干尽了恶心事儿把人逼入绝境,他们又会怎么想呢。”
“你……你什么意思?”季芷雅装蒜,心里知道这个男人恐怕也不会为了谁这么大动干戈,发了脾气。
他一向是山水不显,没人能摸得准。
为了云卿那个贱人,他还真是暴露了脾气了!
季芷雅只等着云卿回国,给她致命一击,让她再也不相信人生,全面崩溃,最好自杀!
最亲的闺蜜和老公偷/情,生孩子六年隐瞒的天衣无缝,这个打击谁可以受得了?!
但是季芷雅没想到,云卿一出事他就洞悉,而且,现在就来找她,摆明了是抓到了她什么把柄?
陆墨沉抬头,眼神很放松,那眼底的沉冰却似一根根冰锥,朝季芷雅缓慢刺过去,刺得她打激灵。
他笑着说话,“你说你们母女对云卿互不相认,互不了解,我看你挺了解的,连她闺蜜什么时候给他男人生了孩子,你一清二楚。这是不是间接证明,你和顾湛宇老早以前就睡上了?”
季芷雅心头一冽,狠狠的崩塌了一下。
她和顾湛宇的事,他难道已经发现了?
眸色几度变幻,季芷雅想到他前半句,心头更凌乱,脱口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和妈妈对云卿根本不了解,我会知道她的闺蜜背叛她,那也是我在医院看到的。”
陆墨沉嘴角那抹笑越发弧度加深,森寒地抬眼,“所以,这是不小心承认了你往她手机上发了短信?”
“……”季芷雅瞪大眼。
反应过来,这已经是个带话的全套,她钻进去了。
陆墨沉倾身,漫不经心的把冒火星的烟拎着,往沙发上靠近。
季芷雅咝咝喘气,往后退。
那根火星呲呲的烟蒂,在距离她白皙大腿的一厘米处,在她尖叫发狂时,插地一下,狠狠捻灭在沙发上。
烟雾的热度和布料的烧焦味熏得她神智几乎抓狂,她毛骨悚然的盯着那根烟,只差一点,那烟就摁在她大腿上了。
“陆墨沉……”季芷雅惊恐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翩翩君子矜贵如他,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看来他的底限,她还没摸清楚。
吓破了胆。
陆墨沉舔动薄唇,幽冽的眼底释放出笑意,手捏起她的下颌,扯过来,“她哭,你也哭,这才公平嘛。放你两天好活的,你就是不珍惜,比起你妈那个脑子,你差太多,要让她知道你今天这条短信,估计她又会气出一两血。”
“你……你扯到我妈干什么?我妈妈在季家好好的,你、又在说什么?”季芷雅竭力捂住脸上的面具,装尽糊涂。
陆墨沉叼着烟拿出手机,又把她的下巴扯过来,给她看手机,“怎么,照片里的人认识吧?”
手机里放着一个人的照片,黑人,女的。
季芷雅的瞳孔不自禁的一跳,嘴唇颤了一下,很快被她死死咬住。
陆墨沉盯着她的反应,眸光极淡,直到季芷雅再也撑不住往后退,他的手指才松开了她的下巴。
那尖尖的下巴,一道水肿的红痕,被捏的变形了。
陆墨沉厌恶的扫了眼,沉然站起身笑了,“你猜这个黑人女孩身上,我调查到什么有趣的了?”
季芷雅攥紧手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这人。”
妈妈不在,她全慌了,本来是最自然的一个安排,黑人女孩找云卿说话,就避免了云卿读了一年的学校都碰不到熟人的这个bug。
但他,是怎么就起疑了?还回头调查!
“一趟美国之行,不停的有跟屁虫在后面,跟踪技术有待加强,总之,这一趟走的还是挺值当的。”陆墨沉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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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芷雅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他这个语气,轻松地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他说这一趟很值当?是什么意思?
季芷雅慢慢的想,然后心里就打起擂鼓,蓦地抬头荒芜地看向他。
陆墨沉低头沉笑,“你再猜猜,我都知道了什么?”
似是而非,他永远叫人摸不到底。
可是这一刻,季芷雅的心里头却是如遭雷击,她反应过来了。
他这一趟美国之行根本不是度假吧,也不是临时起意,之所以带上云卿,或许也根本不是为了和云卿偷/情。
他在举一反三。
他根本就是为了试探,探她和妈***底,看似是她们暗中跟踪操作,可他借着她们的力道,反过来追寻当年的记忆,并且根据她们的反应,来猜测一些事情,他是请君入瓮。
比如,他故意去纽约,可能就是引诱她们坐不住着急,派出跟踪的人,接而暴露。
再比如,他带云卿去哈佛大学,或许那时他还没怀疑什么,但她们做贼心虚,当年的洞她们要填补,找这个黑人女孩她们觉得是消除陆墨沉的怀疑的,可没想到反被他怀疑了。
真是……糟糕了。
这么一趟,她们的底,当年的蹊跷,陆墨沉肯定坐实了。
再加上那个亲子鉴定……
季芷雅心里荒芜得不行,白羽玲此刻又不在,不禁想,他是不是故意挑白羽玲不在,来这么恐吓她。
陆墨沉不疾不徐的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
季芷雅微微一抖,看见烟打火,现在就害怕。
他扯起一侧薄唇,邪肆沉沉地笑了,单手插袋从容地转身,准备离开。
手机响起,陆墨沉瞥了眼来电,接了起来,“斯宸,你说。”
“……”
“农民工的案子调查出来了?六七天,也该到这个进度了。”低沉的嗓音,随着走出去的步伐渐渐远了。
身后的沙发边,一个水晶缸啪的掉到地上。
陆墨沉没回头看,如果回头,一定是精彩至极的一张脸。
他刚才的确是故意出声。
季芷雅看着那扇门后男人冷峻的背影消失,她几乎是哆嗦着跑到地上,拿起手机,错乱中拨错了好几个号码,秉着气打过去,“妈,陆墨沉在一箭双雕,他反过来耍了我们……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