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在山下取来了水,烧热,又去山下讨要了一些可以下锅的米,煮成了粥,一手抱起水滴,喂她进食。
但是水滴的意识已经开始混沌了,她无法张嘴,无法吞咽,无名皱眉,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喝下碗里的稀粥,在用嘴对水滴喂食。
“方丈曾经说过,所谓的戒条,不在表象,只在心,只要你的心里没有邪念,没有杀念,不管你的表象做了什么?你都可以做到四大皆空。”
无名的嘴里不停的叨念着经文,脑子里还反复的灌输着方丈的话,可是他自己的心里非常的清楚,他此刻向佛的意念,已经起了变化。
在他碰到水滴红唇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动起了色念,身体,也不自觉的起了变化,这是他修佛不够,尘缘未了的反应吗?
和尚猛然放下了碗,推开了水滴的身体,对着西方的日落,不停的诵念着经文。
“啊!好痛!”水滴躺在这个用草铺成的床上,不适的翻了个身:“好冷!好痛啊!”
女人皱着眉宇,不停的呢喃着,她的身体全部瑟缩在了一起,小脸更是苍白,几乎没有血色,身体还在不自觉的打着颤,她这是……要死了吗?
无名站在床边,愁眉深锁复杂的瞅着她,山下,官兵封锁了城池,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无名只能去周边的寒舍里,要来了一些吃食,可是药物,他却无处去寻觅,再这样下去的话,这位女施主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死掉?
方丈说过,他和这位女施主有着命定的缘分与一笔债,难道?这所谓的债,指的就是一条命吗?
无名有一点害怕,如果他真的让这位女施主命丧在这里,那他做再多的修行也是于事无补了!
怎么办?现在他要怎么办?如果方丈还在这里的话,也许,他还可以去问一问方丈,给自己指一条明路,对了!现在就去问问方丈好了!
就这样想着,无名走出了茅屋,向寺庙的方向跑下了山去。
天边,阴沉了一片,眼看着,一场瓢泼大雨就要来了,无名抬头望天,那渐渐漆黑的夜色,与天边的那一大片乌云,都让无名担忧不已。
茅舍里,四处有洞,如果下雨的话,外面下着大雨,里面却会下着小雨,如果这样的话,那位女施主的情况会更糟糕的。
小和尚不禁更加心慌了起来,他加快了脚步,心急的朝着寺庙跑去。
眼前,那座清凉的寒寺终于出现在无名的面前,小和尚想也不想的就冲了上去,大力拍打着门板:“方丈,方丈!救命啊!方丈!”
他的呼喊,引来了另一位小和尚打开了寺庙的门,无名见门打开,说着就要往里面冲。
监寺的和尚慧正,出现在无名的面前,挡住了小和尚的去路,他的脸,依旧冰冷:“方丈于昨日出门云游了,你即已被赶出寺庙,又回来做何?”
“云游?昨日?那也就是在他离去之后?为什么?”
无名一脸的不明所以,他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慧正后退了一步,让一旁的小和尚关上大门,无名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挡在了门前,并大声的叫道:“慧正禅师,那位女施主现在很危险,所以……”
慧正推开了他的身体,亲自把寺庙的大门关上,再之后,无名听到了慧正冷冰冰的声音:“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无名,你的俗缘无法了却,不要再来寺里捣乱了!”
大门砰的一声,在无名的面前关上,天空闪过了一声惊雷,瓢泼大雨,终于下了起来。
“慧正禅师,请你发发慈悲吧!如果不救那位女施主的话,她会死的!”
不管无名如何用力的拍打着寺庙的大门,那扇紧闭的大门,都没有再打开过。
无名顺着大门滑坐在了地上,从天而降的雨水,就这样打在他的身上,除了冰冷,他还感觉到了刺骨。
怎么办?现在他要怎么办?
天空已经越来越黑了,晚上,山上不止阴冷,还会出没野兽,无名莫名的一惊,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疯了一样的向山上跑去。
磅礴的大雨越下越大,地面湿滑,这给奔跑中的小和尚无名增加了莫名的阻力,在这片山上的密林中,无名快速的飞奔着。
因为从小到大,他一直在这座山上玩耍,所以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的熟悉,而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女施主,就是在山顶的那口枯井旁,这是不是佛祖要告诉他,这其中意味了什么?
终于,无名跑回了山间的小屋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瓢泼的大雨下,床铺的上方,雨水不住的顺着房顶向下流淌着,此时的水滴,全身早已被浸湿,脸色苍白,全身冰凉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和死了没有两样。
无名颤颤巍巍的前行,来到了女人的床边,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将手,探向了女人的鼻息。
“啊!还有一点气!”无名大喜,立刻将床上的水滴抱到了房屋的角落,那里,没有漏雨,可是水滴身上的冰凉,在无名抱着她的时候,就已经让和尚感到了绝望。
“没有药物,他要怎么救活这位女施主呢?”
无名匆匆的把一堆柴火,抱到了身旁,并且点燃了它,这淡淡的火光,在这阴雨而又寒冷的天气里,起不了什么作用,水滴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小和尚急了,此刻的他,只想着怎样才能把水滴的体温升上去,情急之下,作为人类的一种求生反应,无名脱掉了自己的衣衫,并把水滴身上那湿透的衣服也扔到了火旁。
和尚没有犹豫的一把抱起了水滴,两个人,并排的躺在了火边,无名在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水滴身上的凉意。
两个人此刻的赤裸,相对,对于从小谨记戒条的无名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从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而水滴曼妙的身材,足以让他迷惑了!他的身体,又再一次的起了反应!
“佛祖,请救救小僧吧!佛祖!”无名闭紧了眼睛,让自己不看也不想,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正在消退,体内的邪恶力量正在升腾,无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水滴滑嫩的肌肤,就在他的手掌间,这一遍又一遍的刺激,让无名终于遏制不住心中的那层贪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水滴的肌肤圣白如雪,让无名移不开视线,也许是因为他身体上强烈的炙热,感染了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水滴的小脸上,升起了两片淡淡的红云,美的不可芳物。
无名的手,试探性的向女人伸了过去,水滴在意识朦胧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前,卓晨矽那张熟悉的面孔,恍惚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晨……晨矽!”女人呢喃,并向无名伸出了自己的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冷一热的双唇相遇了,就像天雷勾动了地火,就像亚当与夏娃的不可抑制一样,来到前世了结这段孽缘的水滴,与一出生就活在戒条之下的无名,两个人,他们的孽缘开始了!
……
外面,传来了阵阵的鸟叫,水滴全身疼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像是时空交错了之后,在真实与虚幻之间徘徊的精神病患者一样,水滴竟然,大脑一片空白,对眼前的这一切,完全无法辨别。
一个光头和尚,坐在地上,面朝着东方,双手合十的打座默念着什么?
她这是……在做梦?水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然后从床上挪了下来,在她靠近小和尚的时候,无名似乎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慢慢的回过头来。
“你……”
看到了这张和卓晨矽蒋奕勋一模一样的脸,水滴愣了,她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头,颤抖的指向了面前的男人,并大声的咆哮着:“你是谁呀?”
无名只当这位女施主,是大病初愈之后,一时忘记了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和尚,无名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合手,对水滴作揖道:“我是无名和尚!”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水滴的脑中,开始回放着之前所有的记忆,她的回忆越多,女人的脸色也就越难看了起来。
蒋奕勋,出事了,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一个奇怪的女人告诉她,让她来前世了结两个人之间的孽债,在这里,她遇到了这个和蒋奕勋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和尚无名,而他,就是那个和自己有着情债的人吗?这怎么可能?和一个和尚?
水滴一边摇头,一边后退,脚下是一堆已经熄灭的柴火,女人没有注意到,脚下一绊,身体又再度的向后倒去。
“小心!”无名眼急手快的拉住了水滴,他修长的手臂,就横在女人的腰间,两个人以无限暧昧的姿势,定格在了那里。
水滴的脑中,一个让她想死的画面出现,昨天晚上,她和这个男人……
“你……”
她突然瞪大的眼睛,让无名回想起了昨夜之事,那是他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罪孽,不管他再念多少遍的经,都弥补不了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无名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