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不过,却也一直没有醒过来!”水滴摇了摇头,坐在了床边,一手抚上了男人的脸庞。
盛夏慌了手脚,她快速的跑到蒋奕勋的床边,痛苦的低下了头:“如果你死了,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啊?”
女人在心里欲哭无泪,砰的一声,原本放在她兜里的木鱼掉了出来,就掉在了水滴的脚边。
“这是什么?”水滴把那个东西捡起来一看,瞬间就愣住了,木鱼,这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盛夏见木鱼掉在了地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原本,她没想要在这种时候拿出来。
“哦!这个,不知道是谁?之前放在我家门口的,我看着有点意思,所以就一直带在身上,怎么?这个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
盛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水滴的反应,她在女人呆愣的时候,又把木鱼拿回了自己的手里,还有模有样的敲了两下。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东西,心里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来!”
在盛夏的木鱼敲响了第一下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蒋奕勋,他的手不自觉的动了动。
“无名,你的后世在叫你了,回去吧!”坐在海边的方丈苦域,对着身旁正低头打座的小和尚无名说道。
无名抬起头,仰望着天边那一抹红色,听到了来自天外的那好听的木鱼声,这个声音,是从小到大陪着他成长的,也将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无名,记住了,前世因,今生果,而今生的因,将是你来世的果,你的一切造化,都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定,回到你的世界里去吧!那里,有你的债,还有未了的情,回去把这一切都了却了吧!”
“方丈!”小和尚抬起头,轻轻的叫唤了一声,眼前,除了那一望无际的汪洋以外,再无其它,方丈苦域禅师,毫无预警的消失了。
耳边,还不时的传来那木鱼的敲打声,蒋奕勋啪的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的魔性之血,已经被你放干了,就像了断你的俗世情缘一样,你又一次的重生了,而现在的你,将不再是一个魔物,而是一个拥有至刚至阳生命体的普通男人了!”
蒋奕勋的眼前,一个人也没有,可是他的耳边,似乎听到了苦域禅师的声音,他重生了吗?他不再是魔物了吗?
男人冲下了床,来到了镜子前,他的眸底黑亮如晨星,果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丁点的魔气了。
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动静,守在门口的老陆,一瞬间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当他看到蒋奕勋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时,男人的脸上亦哭亦笑的,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表达他此刻的激动了。
“少……少爷……活过来了!”
“少……少爷……他活过来了!”
老陆一边惊呼着,一边冲进了卧室,听到声音的水滴与盛夏,也第一时间跑了进来,她们都奇迹般的看见蒋奕勋站在那里。
像是久别了一世际那样久似的,蒋奕勋把视线定在了水滴的身上,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相对,眼神里,传递着只有他们彼此才懂得的复杂。
“无名,好久不见了!”
“水滴,好久不见了!”
他们前世的因,却要在今生做一个了断,不管之前有多少的恩恩怨怨,分分合合,原来,那都是他们的命运。
盛夏原本开心的脸,在蒋奕勋的完全漠视下,渐渐的冷却。
他和水滴旁若无人的对视,让女人尴尬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陆也觉得眼前的僵持,让他如置身在火山中一样,这一面是恨意与妒忌之火,另一面却像是久别重逢的爱情之火,这两边,都会一不小心就把他这个局外人给燃烧殆尽的。
老陆假意干咳了一声,蒋奕勋回神,这才看到了这里,除了水滴与自己之外,还有管家老陆与盛夏。
盛夏,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男人的脸上写着疑惑,一步一步的向两个女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在水滴的面前站定,却先转向了盛夏,直接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有事吗?”
多么冷漠?多么生疏?她的肚子里,怀有这个男人的孩子,可是他的口气,却像是在问一个不受欢迎的陌生人一样。
“没有事……我就不应该来吗?”盛夏的眼中含着泪,问的可怜兮兮的,但是,她却不想再委曲求全了!
“盛夏,他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想多了!”水滴适时的把蒋奕勋拉到了身后,并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男人倒是很奇怪,水滴为什么会突然和盛夏站在同一战线了?她们,不应该是水火不相容的情敌吗?蒋奕勋可是真的有点糊涂了!
盛夏可不傻,她也知道水滴只是在做和事佬而已,她拉开了女人的身体,执着的站到了蒋奕勋的面前。
对于现在的盛夏来说,她需要的,可不再是这种敷衍。
“好吧!这一次,当着水滴的面,我们大家就把话都说开吧!既然你说你和水滴已经结了婚,那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可是对我,你是不是应该也有一个交待啊?毕竟,我跟了你那么多年,而且我的肚子里,现在还有了你的孩子,就算你不要我,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你也不要了吗?”
盛夏看起来异常的激动,这是她在蒋奕勋的面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曾经告诉过你,如果觉得委屈,你可以离开我,至于这个孩子,他并不是我想要的!”
蒋奕勋冷漠的言辞,让盛夏的心凉了半截,老陆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水滴,则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转过了头。
“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云淡风清?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血无情?”盛夏显然是受了刺激,她一边摇头,一边不住的后退着。
水滴怕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立刻对着老陆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好了这个女人。
水滴转身,把蒋奕勋拉出了卧室,盛夏跌坐在床上,闭起了眼睛,压制不住心里传来的一阵阵刺痛。
原来,之前的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盛夏一直想要说服自己,她对蒋奕勋的不放手,是因为这么多年付出青春与一切的不甘心,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会成为单亲而不忍心,又或者,是为了父亲与哥哥的仇没有报,而不舒心,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今天,总算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心里,还在深爱着那个男人,那个可以对自己如此无情的男人!
水滴拉着蒋奕勋,大步的走出了别墅,来到别墅旁的一片植物圆林中,女人生气的一把将他推了过去。
可是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推的动蒋奕勋呢?男人一动没动,反倒是水滴,被这股力量反弹,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女人不满,立刻大吼道:“你怎么可以,对一个肚子里怀有你孩子的女人这么冷酷?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难道,你真的这么冷血?这么无情?所有的女人对你来说,都只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个玩物吗?”
水滴的话,说的很深,很伤人,而她的眼神,也显得很伤心,很鄙夷,也许,她在盛夏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蒋奕勋先是无语的看着她,然后,这才冷冰冰的反问她:“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把你和她都娶了,让你们一个做大,一个做小吗?你希望,我这么做?”蒋奕勋瞪红了眼睛,问的水滴哑口无言。
“对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还要给她虚妄的幻想,你希望我这么做?你希望我永远的让她活在梦境里?”
“我没说过要让你这么做!”水滴无辜的大吼。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你可以和我离婚,娶她不就好了?”
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而水滴的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瞬间沉默了下来,蒋奕勋的眼神幽幽的转冷。
水滴深吸了一口气,纠结的转开了视线。
她并不想这么说,特别是,在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知道了他们的前世,知道了他就是卓晨矽之后,水滴就更加的不想对他放手了。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难道,真的要让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了吗?不!水滴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你真的……想让我这么做?”男人的眼神写满了心痛,水滴转身,快步的离开,蒋奕勋的问题,她回答不了,也不想回答。
丹姆站在一楼的窗前,看着那两个不欢而散的男女,女人的嘴角一勾,一个阴险的主意,在她的脑中快速的萌生。
……
自己和蒋奕勋就要结婚的事情,她这个当事人,反而是从司茹冰那里才知道的,蒋奕勋竟然都没有和她说过。
自从昨天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后,蒋奕勋就出了别墅,至今都没有回来,水滴趁他不在,偷偷的给司茹冰打了一个电话,这才知道了这一切。
茹冰阿姨告诉她,为了寻找诸葛一凡,也为了来这边参加她的婚礼,所以昨天,她和祝萧萧等人就已经从国内出发了,今天,就能到达迪拜这边。
一凡叔叔也在这里吗?会不会,和自己的父母一样,也被这边的王妃囚禁了起来?
女人站在别墅的门口,眼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正快速的朝她的方向奔来,水滴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这么长的时间了,她终于……又可以看到她熟悉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