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县是个小城,一道高三仗的城墙外加一圈宽约两仗的护城壕沟。但是它没有瓮城。
装扮成叛军的魏锋策马行过吊桥,身后跟随着七八名亲兵。其余斥候都在吊桥另一端驻马等候。
魏锋见到对方前来查验的军吏,没有下马,但很客气的向对方拱拱手,而后递过一个包裹道:“令牌和手令都在其中,请兄弟查验。”
对方见其不下马,心中已是十分不满,没好脸的接过包裹。包裹被打开后,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军吏正要大怒,已发现天旋地转,自己似乎飞了起来。他在半空看到了一具无头尸身,喷着血泉,正从马鞍上掉落。但那坐骑明明是自己的,那尸体也是自己的!而后他掉落下去,最后沉没于一片虚无之中。
军吏头颅落地之时,魏锋的斩马刀已刺入另一名兵士身躯中,其余几名跟随他进城的斥候也齐齐发难。城门洞内的上十名兵卒猝不及防之下,也就是眨几下眼的功夫,被杀的干干净净。
魏锋没有停留,和身边数骑一起策马向城中杀去。吊桥另一端等候着百余名冯宇军斥候,他们也齐齐策马向城中涌去。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发出能传播很远的低频尖啸之音。
随后,远处树林之中立刻奔涌出数百虎豹铁骑,风驰电掣般的向蓝田城中杀来。
蓝田县的城头,负责看守城头的那名队率已然察觉有变,连声高呼道:“敌袭!有敌来袭,快鸣鼓,鸣鼓示警!”他正喊着的时候,数十名下马的斥候已挺盾持刀冲上城头,开始挥刀斩刺城头守军…
城中街道上。有几名醉醺醺,互相搀扶着在青石街道上行走的叛军兵士。一人语无伦次的说道:“怎么…啥声…什么人在用铁锤砸石头?”
接着,他们的醉眼之中,见到七八头骑乘着“鬼面怪兽”的铁甲骑士呼啸飞驰而来。噗嗤嗤几声,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和几个酒葫芦一起掉落在地,血水与酒水混合在一起…
太阳在天地间留下最后一抹余光时。魏锋率领着百余斥候和三队先遣的虎豹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蓝田县。
蓝田县城门依旧被紧闭。十几个逃出城去的叛军兵卒也被斥候快马追上,斩杀当场,魏锋要尽量保证消息不传到长安叛军的那里去。因为明日晚间,冯宇的主力才能通过峪道,抵达蓝田。
……
三个时辰前,冯宇军就攻占上洛,从俘虏口中得知蓝田只有八百余名守军,以及入城口令。
冯宇临机应变,决定在消息还未传到蓝田守军那之前,出其不意的进占蓝田。他立刻派出了一队斥候,三队虎豹骑沿着峪道向蓝田急行,果然一击得手。
此举最大的风险是峪道中可能藏有叛军伏兵。但冯宇认为即使有伏兵,派出小股部队的风险还是可以承受。
第二日凌晨,有斥候摸着夜路返回上洛,将蓝田已被魏锋攻克的消息传回。拂晓时分,冯宇留下廖化镇守上洛,与赵云典青带着主力继续向蓝田进发。
尽管此前魏锋的小股部队顺利通过峪道,但这并不能证明峪道中没有敌军伏兵。
冯宇行军之时依旧小心翼翼,除了山地斥候带狗入山林,进行前沿侦查,冯宇自己也不时打开系统面板,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可能存在的异常情况。数千大军就这样带着辎重,亦步亦趋顺着峪道向蓝田行去。
……
长安城的城内一所府邸,吕布与诸将又都汇聚在一起。每个人的眼中都布满血丝,满脸的疲态倦容。堂外,站立在院中的兵士皆是浑身血污,没有身上不带伤的。士气自然也是消沉无比。
校尉魏续开口说道:“启禀温侯,经过敌军这几日的轮番猛攻,我军现有兵力仅有三千两百人了。”
侯成也接口说道:“温侯,如今我军真的顶不住了。我们还是按之前的计划撤退到冀州,投奔袁绍去吧。”
一些将领也纷纷附和,但吕布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头向成廉问道:“派往城外打探的斥候是否有回报?”
成廉拱拱手回报道:“启禀温侯,我军斥候昨日晚间回城来报,称长安无论东南方向还是西南方向,都未发现有冯宇军的踪迹。他们行至蓝田县,也未发现城中有什么异动。他们返回之时,蓝田依旧是在叛军手中!”
吕布皱皱眉,情况果然如同他预料的一样糟糕。他伸出大手卡在自己两个太阳穴上,一边揉动一边思虑着。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带着不甘心的语气说道:“传我军令,全军即刻准备撤离长安。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而后,他又说道:“张辽,高顺听令,令汝二人各领精兵五百断后。尽量拖住叛军一定时辰后,择机退出长安,来与我主力会合!”
张辽,高顺二人出列,齐声说道:“末将尊命!”
而后,张辽带着点疑虑问道:“温侯,我等从长安撤出后,去何方追寻温侯?”
吕布叹了口气道:“这一撤出长安,肯定是没有预定的固定路线,必会是随机应变而行。所以只能知道大概的行进方向是往冀州而去,但具体线路确实无法确定下来。万一…”
吕布顿了下话,继续说道:“万一我们失去联系,汝等可见机行事。可占山为王,也可远赴冀州来寻我们,亦可暂投冯宇”
张辽与高顺点点头,对吕布拱手道:“温侯多多保重,来日后会有期。”
日落时分,吕布的并州军整军列队,悄然出了长安外城,向东北面撤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