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己方进攻受挫,原式糜高呼道:“全速冲锋,冲过去,只要我们冲近了,这些汉人就没招了。”说完他就快马加鞭,带头全速向梁军军阵冲去。
乌孙的骑阵在对方弩炮袭击下已经变了形,松散开来。但乌孙骑兵们不约而同的快马加鞭,奔向梁军的车阵。
乌孙战骑冲到百步内时,纷纷开弓放箭,箭矢如骤雨般射向梁军车阵,此前在车厢顶部的梁军长弓手纷纷跳下车顶,躲避袭来的箭雨。
在原式糜的视野中,梁军那用大车构筑的“墙”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他发现阳光黯淡了下来,似乎被突然飞来的一朵乌云遮盖住。实际上,那是车墙后数千梁军枪盾兵投出了如瓢泼大雨般的飞矛标枪,飞矛标枪密集到将阳光都遮盖住一部分。
随着不断的惨叫哀嚎,不少乌孙战骑北标枪射落马下。即使掺杂在乌孙战骑中的少数贵霜重骑兵,也被这些标枪洞穿了他们引以为豪的甲胄,穿过他们或他们坐骑的身体。
幸亏乌孙的战骑现在已散开,否则伤亡会更大。一支标枪擦着原式糜的头盔而过,将他头盔顶盾的装饰物都捅掉了。此时,原式糜才发现那些车辆原来不是辎重车,而是他在金城见过的梁军运兵车。
但是此时下令撤兵已来不及了,冲在最前的乌孙战骑与那些大车近在咫尺。更何况遭受如此多损失,原式糜不会甘心就此空手而回。
“杀!杀!”原式糜呼号着,为己方鼓舞着士气。虽然到现在,乌孙兵伤亡远远超出预料,但他原式糜毕竟有一万大几千的战骑,不谈兵种的压制,就是数量上也完全碾压对方。原式糜依旧有战胜对方的信心。
数骑乌孙兵已冲到大车跟前,他们竟然站立在马鞍之上,然后乘势向大车顶部飞跃而去。但是在车厢外壁的气窗中突然捅出数支矛枪,有的正扎中这些乌孙兵的肚皮,有的扎中他们的腿部。中枪的乌孙斌哀嚎着从半空中掉落。
原式糜见此情景,睚眦尽裂。他也站立在马鞍上,手操弯刀大盾奔近了车墙。他身边的数十名亲卫同样如此。
只见原式糜一声号令,大致排成两排几十人同时向车墙顶部跳跃而去。原式糜亲眼看到前方自己的一名亲兵被长矛捅落在地,但是他利用这个空档跳到了车顶之上。与他一样,二十余名乌孙兵士都跳到车顶上。
但是原式糜突然发现,车墙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数以千计持盾拿枪的梁军步卒严阵以待。原式糜高叫道:“先将车顶占据了。人集齐了再杀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一支重箭就向他射来。原式糜反应了得,下意识的用盾牌一挡。砰的一声响。那重箭射入盾牌之中,原式糜一看,箭簇竟然已经射透了盾牌,可见这箭矢的威力是何等的大。
登上车顶的乌孙兵有的已列起盾墙,有的弯弓搭箭向车墙后攒射,有的开始用长矛向下胡乱捅刺,在车厢顶部捅出一个接一个窟窿。但是车厢中的梁军兵士早已退了出去,这些动作没起到什么作用。
梁军兵士的矛枪似乎已投尽,没有再向车顶的乌孙兵投掷矛枪。原式糜只等更多的乌孙兵士登上车顶,便向下杀去。
但就在这个时他突然听的蓬的一声脆响,他似乎被人用无形之力重重推了一把,原式糜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摔落在车墙外面。
几名亲兵眼见如此,连忙跟着跳下车墙,几人将原式糜扶起。
原式糜以为自己中箭或中标枪了,但他没感觉到疼痛。他伸手向胸口摸去,却发现胸口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箭矢等物。但是他的亲兵却发现他胸口甲胄上的护心镜有个深深的凹陷,里面夹着一颗亮闪闪的东西—是个铁珠。
同一时刻,车顶上的乌孙兵们发出鬼哭狼嚎的吼叫,而且有噼噼啪啪如同爆豆般的声音传来。车墙后,铁珠如同骤雨般密集的向车顶上的乌孙兵们袭去…
若是仔细观察车墙后的那些梁军枪盾手,会发现他们中很多人盾牌做了改装,盾牌顶部多了个V字形缺口,V字两端还带两个小犄角。犄角上拴系着如同绳索般的东西。但那东西不是绳索,而是硫化橡胶所制成的橡皮筋。梁军典青军团的主战步兵在盾牌上装备了“现代弹弓”。
冯宇在上世就精通弹弓橡皮筋的编结方法,在这一世几经试验,做出了威力巨大的弹弓,所射出的铁弹在二十步内足以洞穿普通铁制札甲上的甲片。除了现代弹弓,橡皮筋的出现也诞生了一种新型弩炮,让弩炮的体积大大减少。
此时,两千名使用弹弓的枪盾兵齐齐射出铁丸,让聚集在车顶上的乌孙兵损失惨重。有的当场被铁丸射杀,有的被射成重伤。尽管他们也齐举盾牌进行掩护。但弹丸太密集了,防住要害,防护不了四肢。
不时有人腿部中弹,哀嚎着翻滚下去。有的手指被直接射断,兵刃掉落马下。
原式糜没有想太多就下令围困梁军,乌孙众骑随即分成若干股,在梁军车阵外缓缓兜转警戒着。将梁军的所有去路封的死死的。
也许是原式糜因为损失过大,太情绪化的原因,他竟然没想到这可能是梁军故意设的一个诱饵。
此时,梁军的骑兵和战车主力已离此不远了,正快马加鞭的向此处赶来。这一次行军,冯宇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按惯例派遣先头斥候部队前行,而是直接带着全军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