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弥罗在传下军令不久,就在亲兵护卫的簇拥下,向后方奔逃。其后不久,他的中军方阵也随之开始溃逃,但是已越过他们军阵的梁军铁骑,此时也对退却的贵霜军迎头发起了攻击。最先遭到攻击的不是贵霜刚刚溃败的中军方阵,而是在两翼的位置,按郝弥罗之令早已开始撤退的步兵方阵。
梁军高逾过仗的铁甲战骑如同旋风迎头刮向贵霜的溃军,如同风卷残云般收割了无数贵霜兵士的姓名。
站在飞艇吊筐中的张辽看得清楚,贵霜军在战场上已是一片混乱。不少步骑不仅仅是在奔逃,而且是已经丧失方向感的疯狂溃逃。有的逃着逃着却迎头撞上了梁军的军伍。
张辽亲眼看到,一个正在撤退的贵霜步卒方阵被梁军铁骑迎头冲散后,其中一小股兵士竟然弄错了方向,不是向西而是向东南方奔逃而来。与正在奔驰的一队梁军车兵遭遇。后者围着他们兜转一圈,射出十几发箭矢便将他们全部射杀在地。
张辽见时机成熟,便道:“奏响冲锋鼓号。全军出击!”他身旁的令兵立刻端起早就准备好的牛角号,呜呜的吹了起来。梁军军阵中的鼓声也随之响起。
梁军中军方阵随即演变为行军队形,也加入到追击的队伍,向败逃的郝弥罗大军追击而去。在张辽的俯瞰视线中,郝弥罗的大军正如同从坑洼的海滩上退潮的海水般,分成无数股,絮乱且速度不一的向后退去。
梁军车兵,骑兵,步卒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只杀的郝弥罗军尸横遍野。但郝弥罗部分队伍撤退的早,并没有溃乱,所以还未到全军全局溃败的地步。
梁军追击郝弥罗两个时辰后,张辽才下令收兵。若再追下去,张辽军也要承担孤军冒进的风险。追在最前方的部队很可能被对方组织起的一个反击吃掉。张辽直接指挥的军旅战兵现在不到万人,每一个兵士他都得珍惜着用。
郝弥罗一口气跑回比克城,方才开始收拢溃兵。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郝弥罗收拢起残兵败将,合起比克城留守的兵力,总共还有两万人出头。他着才松了一口气。并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及早发觉不对,又决策的快,让两翼的部队撤离,否则自己现在有可能全军覆没。
但是郝弥罗还没轻松两个时辰,坏消息又接踵传来。张任的维京船队果真卷土重来,已出现在比克城西南面的印度河河面上,梁军的张辽主力也已开到比克城东面的印度河河岸。此外还有一支部队也出现在比克城的北面,这支部队那贵霜军倒是熟悉,正是塞古硫的大夏遗民佣兵。
塞古硫帮助梁军攻克兴都库什山山口后,便又领兵去“劝服”位于兴都库什山山口和富楼沙之间平原上的两三座小城。着三座小城虽非要冲之地,但驻守在城中的贵霜余部却能对梁军和梁军的补给通道造成威胁。所以这三座小城受到了张辽的“特别待遇”。塞古硫佣兵团降服这三城后,便立刻向前线赶来,恰逢首战已结束,便直接兵抵比克城下。
如今,三路大军总兵力虽然还赶不上郝弥罗的兵力,却已对比克城形成合围之势。
经过此前一战,郝弥罗是再也不敢与张辽于野外军阵对决了。两万兵马全部囤守比克城和城旁一座营寨中,互为犄角。又过了两天,梁军三路大军会师比克城下,经过两天奋战便攻占了城外的贵霜军营寨。营垒中的三千名贵霜兵将全部被歼。
比克城顿时成了一座孤城。奇怪的是,战局到了如此地步,郝弥罗脸上却没有太多焦虑之色。例行会议上,他的部将们带着焦虑和不解的神情问道:“将军,难道我们要就此坐以待毙吗?”
郝弥罗故做轻松的说道:“当然不是,你们难道忘了,当初我派出信使和白匈奴厌哒人结盟的事了?这事他们已经答应了,按时间算,现在已应该发兵蓝氏城了。他们一但攻占蓝氏城,扫清阿姆河上游,切断葱岭甚至攻占兴都库什山口。那么这城外的一两万梁军便会全部成为孤军。予时,他们会不战自败。”
众将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可是万一那白匈奴食言…”
郝弥罗有点不高兴的一挥手打断对方的话道:“他们不会食言,尽管这厌哒人没什么信义可言,但他们为了利益也会如约出兵攻梁。”郝弥罗虽然如此说,可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数天前,白匈奴果然如张辽传来的警示所言,背信弃义的向梁军发动了攻击。不过赵云已按张辽的建议,在蓝氏城和五里外它的一座卫城中囤积了足够的粮草。贵霜北境的梁军都收缩到这两座城池中,互为犄角。除了一些山中暗哨,关卡据点,梁军的日常巡逻,粮草运输活动也全都停止。那两万人上下的民夫也早退到葱岭以东汉境之内。
来势汹汹的白匈奴很快夺占了除蓝氏城以及兴都库什山隘以外的所有贵霜北境地盘。并将蓝氏城以及其卫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白匈奴必须先攻克蓝氏城,才能去攻打兴都库什山隘口。
但显然白匈奴并不善于攻城,他们的特勤王也有自知之明,所以这几日只围不攻,调集大量贵霜民夫前来构筑攻城工事和器具,准备一举拿下蓝氏城。这些工事和器具包括能俯瞰城内情况,以及供弓弩手俯射城内目标的高垒,能够供战马直接奔驰上城头的坡道,能让步兵如履平地般登上城头的楼车。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投石器具,这些投石器具尽管不如弩炮那般精良,但却有极大的数量优势。蓝氏城下的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