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面已能见到渡口,渡口附近停着数艘小船,周围聚着不少人,听着这边声音,皆往这边探视,有眼尖者认出冯特尔,急忙上前接应,虽然伤不得两位长老,但毕竟阻了一下,冯特尔此时距离小艇只有百步之遥。
就在这时,后面急步又赶上一人,正是柔柔弱弱的娇美人公孙红叶。公孙红叶此时去了外罩,着一身红色贴身短衣,显得身材婀娜,英气飒爽,一双美眸十分有神,此时手持一柄利剑,虽是步行,速度却不亚于奔马。
冯特尔眼看小艇就到眼前,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得意,正在这时,忽然觉察背后一股凉意袭来,待要躲时已是不及,只觉一股巨力从后而来,直接将他撞入马下,冯特尔意识未失,待要站起,却再使不出一丝力气,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时,却见一段利剑从胸前露出。
公孙红叶上前解下包裹,打开一看,正是天书,当即放下心来。此时两名长老赶了上来,三人合力,不一会将渡口接应的罗马人杀个干干净净。
此时众人渐次追了过来,见罗马人皆已杀尽,天书也夺了回来,皆长出一口气。公孙红叶将包裹递给李兴,李兴拿在手里验视一下,叹了口气,正欲递给崔森,公孙红叶忽然说道:“现在还不是讨论天书归属的时候,张靖部下肯定埋伏在附近。”
众人这才猛省过来,自从冯特尔夺了天书,无论是水军还是郡兵,至今皆无动静,这确实不符合常理。崔森手下有善于地听者,伏在地上听了一会,有些疑惑地说道:“附近五里并未有大批兵马活动。”
崔森当即立断,道:“此事透着诡异,赶紧离开这里。李世兄、公孙姑娘,我们一道走。”
天书是三家联合夺回,理应由三家协商分配方案,李兴却突然说道:“李家并无夺书之意,纯是见不得异族夺书而出手。”说完,将包裹递给崔森,正色道:“在下这就返回中原,今日发生之事,李家对外绝不泄露半句。”
说完,李兴领人扬长而去。崔森解开包裹又认真检视一遍,狐疑道:“此物确是今日供奉之物,难道有假?”
公孙红叶又讨来天书仔细看了一遍,点头道:“我今日一直盯着,应当没错。崔世叔,不若我们继续前行,出了南夷新港辖区再说。”
一路上两伙人小心翼翼,沿途却未遇上一兵一卒,入夜时两伙人出了新港辖区,已经错过宿处,寻到一处婆罗门教的废弃道场暂时栖身。
众人用过干粮,崔森寻公孙红叶商议,道:“天书共有三卷,公孙姑娘以为该如何分配?”
公孙红叶笑道:“此事崔家出力最多,理应由世叔做主,但若都给了崔家,公孙家这次出人出钱,我回去不好交待。不若这样,贵家在幽州有几处产业,若给我家抵顶此次费用,天书尽归贵家,如何?”
崔森盘算一下,幽州族产虽然不少,但规模不大,总共大约值七八万金,与珍贵的天书比起来,代价实在是不高。崔森当即说道:“族产值不了多少银钱,便按姑娘说得办,此事算崔家欠了公孙家一个天大人情。”
崔森当即写了手令,交给公孙红叶,道:“我会写信向幽州族人交待此事,姑娘派人持我手书,过去交接就行。”
公孙红叶告辞回来,两名长老询问情况,听说只换了崔家产业商铺,不由有些不悦。公孙红叶笑道:“若是天书是真书,我们肯定吃了大亏,但我认定天书肯定是假的。”
左清奇道:“供奉的明明就是这三卷天书,怎能有假?”
公孙红叶摇了摇头,道:“若是天书是真,新港水军和郡兵怎会按兵不动?水军中军泊在军港,又非无兵可用,倘若天书果真失窃,早就闹得沸沸扬扬。我等明日赶往新港,倘若官府毫无动静,就能证明天书不是真的。”
左清、洛坷是长白山一脉大佬,辈份很高,武功不凡,但是久居山林,说起谋略见识,却不如公孙红叶。两人听公孙红叶所言有理,未再争执。只听公孙红叶又道:“咱们这脉以前受到种种压制,一代不如一代,势力越来越弱,如今朝廷与以前不同,国学不禁百家言论,压在咱们头上的帽子已经摘掉,正是大展鸿图之时。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不通过正途发扬门派?天书原是琅琊宫之物,现属当今陛下所有,即使夺书成功,我派就要与琅琊宫为敌,又不为朝廷所容,比以前日子还要难过,值得吗?”
左清与洛坷对视一眼,面露迟疑之色,左清道:“果真因此与朝廷为敌,弟子东躲西藏,朝不保夕,门派发展受阻,确实得不偿失。但听闻陛下得天书而得天下,天书所录兵法武艺道法皆玄妙无比,若是咱们得了天书,于光大门派也十分有利。”
公孙红叶摇头道:“长白山向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为宗旨,以追杀江湖恶徒败类获利,在江湖中口碑极佳,山下百姓也感念恩德,我门方才得以在逆境中生存多年。我入门之时,听师父教诲,以为行侠仗义是终身奉行的大道,学武正是为了行侠,行侠是本,而学武是末。天书是他人之物,如今持强抢夺,已经违背了行侠仗义的宗旨,所以我想不通,感觉此事咱们做得不对。”
说到这里,公孙红叶见两位长老无言可答,笑笑,道:“两位师伯先回去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公孙红叶目送两位长老出室,在这破败的房间内踱来踱去,心潮起伏,今日李家的举动让她隐约感觉不对,再往深层次考虑,不提朝廷力量,单凭琅琊宫的实力,天书怎能任由诸家你争我夺?若真如传言那样,陛下得天书而得天下,这天书怎会轻易示人?此事越想疑点越多,公孙红叶想了一宿,脑子欲想欲乱,直到天色欲亮之时,才多少眯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