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射贪图豫章商人夹带的明珠,加上李通在一边引诱,那心中贪婪越发不可收拾。同样的,看着李通的目光也不是那么的生硬。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通虽然没有直接去打家劫舍,但是说到底,那也跟自己是一路人。而且,李通只是跟在后面分点油水,大头都在自己手里,也不存在同行是冤家这样的状况。加上这人名气又大,跟他计较,对自己的名望也是一个极大地提升。至于李通所求之事,黄射那是欣然应诺。说到底,这江夏的天地就是他们父子俩说了算,不过是改改名号而已,举手之劳。当即,黄射给黄祖写了封信,说了李通的转变,又举出李通也是豪族子弟,江夏名人,如果父亲过于薄待,却容易激起百姓的不满。
李通看见一切顺利,心底暗喜,留下各项礼物,又一脸暧昧的对黄射言道:“我带来的礼物,别的都不打紧,只有两个特别的东西,方才是含苞待放之时,大公子可要仔细品鉴。”
这一提不要紧,把那黄射满身的邪火全都点燃了,看到李通如此知趣,黄射也是大为满意。两人一个有意,一个有心,谈的极为投机,到头来,黄射亲自把李通送出府外,拉住李通的手道:“文达此去千万留意,我这里一天之内就可准备妥当,专等你的消息!”
李通豪爽一笑,也道:“大公子心急,我这心中更急,这肥肉就在嘴边,一日不吃下,心里就一日馋的慌,大公子权且安心,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定能打探的明白。”
两人拱手而别。李通一个翻身上了马匹,引着亲随伴当一路远去,径直回了蕲春老巢。黄射一直站在门外,看看李通去的远了,依然不肯离开。沿途有好事的百姓看见,皆惊诧不已,这江夏两个极端的人物把手话别,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黄射看到百姓围观,心底却是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己名声臭,如果不使用点非常手段,如何能够让人改观。他也暗自决定了,等到这一票干完,以后也学李通那样,专门蓄养一群水贼为自己所用,而自己则平日里也需做些好事,收拢民心。
不提黄射如何准备水军,窥视南来北往的各处商船。李通出来黄射的府邸,看看去的远了,手下皆是亲近之人,于是仰天大叫,吼出心中的闷气。然后急忙策马快行,不多时已经回到家中。吴霸引着兵丁接着,道:“大哥怎么去了许多时候,刘军师已经等了多时。”
听闻刘晔在等,李通不敢怠慢,他既然打定了投靠了刘尚的主意,对于刘晔这个汉室宗亲,刘尚亲信中的亲信更是极为尊重。而且,刘晔的名头之响,随着刘尚的迅速窜起,那也是扶摇直上。甚至有传闻,一些喜好品评人物的士人已经发出了话来,说刘氏有三杰,其一为徐州牧刘备,此人自称汉室宗亲,族谱因为隔得远了,大家都难以理清,不过他占据徐州富庶之地,带甲十万,不容忽视,其二就是刘表,占据楚国全境,人民殷实,其三就是刘璋,继承父亲余荫,又有蜀地山川之险,攻守自如。既三杰之后,刘尚与刘晔又同时并起,豫章虽小,但是动静不断,更能同孙策争雄,袁术抗衡,也是令许多有识之士赞赏,。尤其是刘尚的屯田开荒之法,虽然古已有之,但是像豫章那样全面高调的实行,却是极为罕见。许多有识之士都看出了其中的巨大好处,据说江东孙策,听闻刘尚在湖口屯田,招抚山越之民,也在剿匪的空闲时候在宣城屯田,只是江东乃是世家的天下,无论荒野山岭多是有主之物,孙策比起刘尚来,对豪族的依赖更大,只是在小范围内开垦山越占据的土地。
刘晔在等,李通也顾不得梳洗,急急忙忙进了大厅,就见刘晔正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这种书也不是以前那种竹简编成,而是刘尚利用左伯纸命人装订而成的,只是这时候还没有印刷术出现,书本也是请人一笔一划抄写上去。虽然还是麻烦,比起原本动不动就几十斤的竹简来,却是一种巨大的进步。而且,随着左伯纸的问世,扬州等地也出现了专门替人抄书的人,他们大多会写书法,写的极为漂亮工整,随着纸张的兴起,也有越来越兴旺的趋势。只是这类抄书人大多都是儒生,不可能给平民百姓服务,而且每抄一本,要价极高,只有家中豪富之人才能用得起。刘晔手中拿着的,就是新近抄成的古文尚书。非一般人能够读懂。
听到脚步声,刘晔知道是李通到了,他放下手里的线装书,抬起头来,看到李通还是出去时的那一身打扮,心底很是高兴,知道李通来不及换衣服就敢来见自己了,可见此人也是个办事极为果决之人。刘尚手下这样的人才越多,何愁不能平定天下,实现他们往日的誓言。
李通抢先施礼,对刘晔告罪道:“李通来迟,还请刘军师勿怪。”
刘晔含笑,道“李将军无需如此,晔此来,主公曾经严令,一切需以李将军为主。说道勿怪,倒是晔轻忽了,黄射平日一向同将军不对付,将军今日此去,想是受了许多委屈!”
李通嗨了一声,一说起黄射,他就想到今日的曲意奉承,他长这么大,说道战阵厮杀,那是钢刀劈面而来,也是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主,只是要让他违心奉承别人,这却是太别扭了。
李通见到桌上有新茶,也沏了一杯,一口喝干,然后道:“今日还算可以,开头黄射确实有些刁难,言语更是试探颇多,等到我亮出那颗珠子,他到底识货,当时不忍撒手,我又按照军师教我的言语应对,黄射果然没有怀疑,约定专等我的消息确实,就要起兵前去劫船。”
刘晔大喜,抚掌笑道:“黄射中计,主公大事可定。还请李将军不辞劳苦,选定忠心从人十余股,每股只要五百,趁着黄射注意力转移,可以秘密潜入江北各县,一来打探各处守军虚实,方便主公大军行动,而来遇到负隅顽抗之辈,也能里应外合,迅速攻城拔寨。”
李通脸色肃然,笔挺着雄姿,正色道:“我既然投效主公帐下,我的人马自然也是主公的人马,军师要用自可下令,何须同我商议?而且军情紧急,不可稍有延误,既然军师提及,我当迅速安排妥当,保证三江口一下,江北各地望风而降!”
刘晔见此,心头更喜,原本李通来投,刘尚心知李通之才,虽然比不上曹操手下五子良将,那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所以,听闻李通来投,刘尚当即取信一封,并新刻一枚官印,乃是汉抚军中郎将。当时,刘尚的这个任命可是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甘宁得封中郎将,那是在武昌一刀一枪拼出来,有目共睹的,而太史慈随刘尚起家,也是功勋卓著,军中无人不服。独有徐晃不知名号,初次前来救受封高爵,军中多有不满,逼得刘尚不得不令徐晃在演武厅同甘宁太史慈比试,加上徐晃马战了得,所以才勉强压下众人。但是李通却又是另一番情况,其人虽然侠义之名极盛,但是只限于江湖之上,谁也不知道他的领军才能到底如何。毕竟,有时候武将的武艺确实是个重点,但是领军的才能却更加的重要。不然,就只能是一个只知道好勇斗狠的莽夫,到底难以服众。
刘晔就曾经为了此事劝谏过刘尚,毕竟是个人引众来投就已中郎将待之,那些还在军中苦熬,挣取军功的将士会如何作想?
但是军中的不满,刘尚也只能苦笑,他总不能说李通的本事如何自己一清二楚吧,但是军中不满,刘尚也不能漠视,好在徐晃珠玉在前,有了这个例子,刘尚才勉强压住不满,毕竟,这些日记徐晃也在豫章站稳了脚跟,破军营虽然草创,但是其战力,绝对乃是豫章第一,对于刘尚看人的眼光,还没有人敢于怀疑。
尤其是现在,刘晔就在李通身边,亲身接触了李通之后,又观看过李通训练的人马,确实是个个精锐,可堪大用,只是其手下之人,大多为李通马首是瞻,刘晔恐怕冒然调遣,却碰了钉子,所以才想等李通回来之后,令其出面派兵。
李通哪里知道刘晔的这些花花肠子,自从接了刘尚发给他的抚军中郎将的官印,李通是大感满意,深喜自己得遇明主,其心中早就把自己当做刘尚的下属,更是存了些竞争之心,他知道,刘尚看中他是一回事,自己的表现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自己在这次的江夏之战中没有过人的表现,这个抚军中郎将位子未必能够做的那么安稳。
风风火火,这就是李通的做派,刘晔一提出建议,李通亲自召集所有下属,又奉刘晔坐了上座,自己却站在一旁,当着众人的面一一分派。又说明自己追随刘尚的决心,让大小头目必须以刘尚之命为主,众人闻听,个个肃然,凛然受命,对于刘晔坐于主位,也不再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