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暧昧的笑,对就是暧昧,刘尚想来想去,终于在脑子里想到了这么一个词语来形容刘晔脸上的那种怪异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令刘尚从头到脚都升起了一股子寒气,搞不懂刘晔到底要干什么,于是,他脸色一沉,道:“子扬有话快说,你脸上的笑实在令人发憷!”
刘晔笑脸一僵,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形容俊逸,好歹也算的上个美男子,这笑起来也没有这么吓人吧,不过看到刘尚板着脸,他也不敢在开玩笑了,也是收敛了笑容,起身禀报道:“实不相瞒,晔这次前来,乃是受了豫章所有文武官员所托,来请主公早日娶妻的!”
“娶妻?”刘尚也是吓了一跳,他这才多大啊,这就要娶妻子了?再想到刘尚方才的一番话,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个荒谬的念头来,这些人该不会已经给自己选好了老婆吧?
万恶的旧社会!刘尚在心里狠狠的唾了一口,一想到万一这些人先斩后奏,真的这么做了,自己面临的问题可就大条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刘尚小心的问道:“这个子扬啊,你看父亲才过世不久,我这就娶妻是不是不妥啊,还有,婚姻大事总是该父母做主,父母不在,兄长也当代劳,我看,这件事还是问过兄长才好。”
刘晔大笑,难得看到刘尚小心翼翼的样子,这可和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主公判若两人。不过,这样的刘尚,显得更加的亲切,也更加的让刘晔感动,如果,一个主公,能够在下属面前真情流露,这本身就代表了无上的信任。
但是,娶妻生子,对于平常的百姓来说都有诸多的障碍,不能保证万事如意,更何况是刘尚这样的一方诸侯,最主要的是,刘尚的前途一片大好,只要是稍微明智一些的人,都能看出其定非池中之物,总有风云化龙之时,这样的一位诸侯,对于妻子的人选当然要谨慎万分,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一家的私事,而是关乎到所有投效刘尚的人往后的前途,以前豫章还没有稳定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安,以为是一时富贵,也没有前来催促刘尚关注婚姻大事,但是,现在豫章已经稳如磐石,将士用命,一时的富贵已经无法满足大多数的心愿,一生的富贵,世世的富贵,必然在大家的心里生根发芽,这个时候,不近女色的刘尚自然令大家心中焦躁,
诸侯之家无私事,作为刘尚最亲近的谋臣,刘晔自然要站出来给自己的主公提一个醒。也不容刘尚说出更多的推托之词,刘晔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看着刘尚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都是百姓所应遵守,天子之家,诸侯之室,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一言一行,无不关乎万人生死。现在豫章虽稳,人心依然犹疑,如果主公不早日娶妻生子,恐怕现在的人心,顷刻就会散去!”
虽然知道刘晔说得有理,但是习惯了单身,这突然间就冒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将要和自己相伴一生,刘尚的神经在坚韧,心中还是极为的别扭,谈论是一回事,做起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世间万事大抵如此,刘尚不过凡夫俗子,如何能够免俗。
不过,刘晔说得话也是极为的振聋发聩,刘尚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如果不能在未来的前途上给予大家最大的期望,说什么提雄兵十万,荡平天下的理想那就是镜花水月,所以,尽管心里十分的不自在,他还是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听子扬之言,你们却是已经先斩后奏了,我依从就是。只是女方是谁,这个总要令我知道才好?”
刘晔微微点头,看到刘尚终于同意,心中也有些欢喜,道:“主公放心,我们商议的时候,除了家世,这女子的品貌也是再四斟酌,现在已经选定了两家女子,皆是品貌一流的豪门大户,其第一家,主公却是熟识,皖城乔公,江左名望,其女大乔美貌天下难寻,更兼才艺绝佳,可为主公良配!”
大乔?刘尚暗自点头,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子自豪,这可是江东的第一美女,别人的老婆,自己抢过来娶了,这心里果然是痛快!而且,说不定还能抢一送一,来个姐妹共侍一夫,传到后世,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段美女配英雄的佳话!
刘晔自然不知道刘尚心中的邪恶念头,又是说道:“第二家乃是孙坚之女,孙策之妹,名叫孙尚香,今年也是一十七,虽然艳丽不如乔氏双珠,依然是闭月羞花,更兼孙策并有江东,势力强大,娶了她,两家可为同盟,守望互助!”
孙尚香?刘尚不自觉的看了眼周围的军营,据说那可是个辣妹子,舞刀弄枪的,万一自己同她凑成一对,以后床头失和,那还不得被欺负死?不过,能够征服这样的一个虎妞,仿佛也是极有挑战性。
说了两家的情况,刘晔又等了一段时间,让刘尚心中自己计较了一番,然后笑道:“两家女子我已经说了,不知主公愿意向哪一家求亲呢?”
“我两个都想要!”刘尚心中暗道,这不来还好,一来就是两个,真是哪一个放手了,都是心底遗憾,不过,他也知道,刘晔既然把乔氏放在第一位,其心中肯定也是愿意自己娶乔公之女的。毕竟,看起来,娶了孙尚香确实可以让两家结成同盟,但是,豫章之地毕竟威胁到了江东的安全,孙策时刻都想夺回,两家明面上罢兵,湖口宣城的防御反而时刻都在增强,就是害怕哪家突然进攻,失了先手,彼此顾忌之下,这求亲成了还好,不成的话,反而丢了自己的面皮,豫章的官吏之所以把孙氏考虑在内,无非是从政治上考量。
明白了前因后果,加上心中那不可遏止的邪恶念头,刘尚很是痛快的说道:“娶孙氏女成功的希望不大,与其把大事借助于两家的联姻,我更信奉手里的实力,倒是乔公在我危难时屡次出手相助,于公于私,我当娶大乔为上!”
刘晔更喜,他的心中也是偏向乔氏,只是豫章官员之中,许多人出于侥幸的心里,才硬把孙氏女也算在了其中。见刘尚拿定了主意,又道:“主公既然选定主母人选,可修书一封传往武昌,令鲁子敬先带上礼物前去拜访。”
刘尚苦笑,道:“子扬未免太心急了,还是等退了黄祖大军,回到豫章再计较不迟!”
刘晔也笑,依然执意说道:“黄祖将死之人,岂可阻拦主公步伐?依我之见,先让子敬去信通知乔府准备,然后等到主公破了黄祖大军,可直接带着得胜之师前往乔公府上求亲。如此,一来可以彰显主公威名,而来,也可安定人心,毕竟,荆州刘表势力强大,黄祖更是其心腹,我们攻占江夏,刘表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有豫章上下齐心,皆效死力,方能保的基业不失。”
说道黄祖,刘尚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反而站起身,眺望江面的万千火把,沉声道:“黄祖大军在外,我心时刻不安。子扬计策虽然绝妙,但是如果不妥善布置,万一被其军中能人识破,不但地下的精兵必死,最可怕的是战事拖延日久,令的荆州有了准备,我独自在此思考多时,心中也有一计策,其中不妥之处,还望子扬指正!”
明知道刘尚故意岔开话题,刘晔也是无奈,不过军情为上,听到刘尚发问,刘晔肃容施礼,道:“愿闻其详!”
“子扬可知黄祖最大的弱点所在?”刘尚看着刘晔,语气幽幽的问道。
刘晔一愣,下意识的道:“当然是丧子之痛,黄射之死,已经让黄祖陷入了疯狂,才会不顾兵家大忌,以弱旅临坚城。”
“现今黄射人头还在我手中,你说,如果我令人把黄射的人头挂在旗杆上,遍视军中,更令黄祖观瞧,以黄祖现在的模样,该当如何?”刘尚眼中幽光更甚,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气。
刘晔倒抽口凉气,如果刘尚真的这么做,不用说,看到自己儿子的人头,黄祖不疯了才怪,那时候,别说小小的陷阱,就是明知道是火坑,他也会下令大军前来抢夺。到时候,他们在以黄射的人头为诱饵,引诱黄祖一路追击,别说黄祖无谋之辈,就是其军中智者无数,当所有人的视线都因为黄祖的疯狂而转移的时候,谁又能在攻下水寨之后,再仔细的检查里面是否有陷阱呢?
想到这一点,刘晔眼睛发亮,赞叹道:“主公此计可行,但是不能主公来行,明日军中议事,晔当献此计策,主公只需装作无奈接受即可?”
深深的吐了口气,刘尚看着刘晔,只是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他知道,刘晔这是为了他好,毕竟,一个郡主,他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明面上,他必须是仁义无双,这条计策如果是他想出来的,必定会引得卫道士的非议,而刘晔,就是在为他背黑锅啊。
刘晔微微一笑,也用力的抓住刘尚的手臂,两人同时大笑,此时,两人虽是君臣,更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