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追杀皇甫嵩

廖淳盘算着跟于毒借兵,突然看到书信上写着“陛下勿忧,臣即日起程,如无意外下月庚戌日便可抵西京(长安)……”。

下月庚戌日?廖淳发现自己昏迷醒来之后尚且不知道几日是几时,于是忙问一旁的阮闿的道:“今日几时?”

阮闿被廖淳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答道:“三月乙未日。”

廖淳一听大惊,掐指算来离信上所说的下月庚戌日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了,于是又赶忙吩咐道:“去拿地图来!”

阮闿听了拔腿就去,这时于毒问道:“廖兄弟拿地图做什么?”

廖淳答道:“我看皇甫嵩会走的路线跟时间。”

不等廖淳说完于毒便道:“嗨!这有什么好看的,皇甫老儿去了西凉,这会儿应该早过了壶关去了,我给他算过,就算最快没几个月他也回不来,而用不了个把月的功夫,我们便早就拿下了这冀州了,说不定还能打到皇帝老儿的洛阳去,哈哈哈~~”

于毒自说自话的笑了起来,廖淳听了着急,正要开口问话,于毒却又一手拉着廖淳,一手搭在陈幕的肩上说道:“来,来,来,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已联系了各路豪杰,有常山褚飞燕及黄龙、左校、于氐根、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计、司隶缘城、雷公、浮云、白雀、杨凤、五鹿、李大目、白绕、眭固、苦蝤……”

于毒像背书一般的掰着手指一个接一个滔滔不绝的说着,但陈幕听到“常山褚飞燕”这几个字的时候,不等他说完便一脸鄙夷的更正于毒的话道:“常山褚飞燕?现在不叫褚飞燕了,人家给张牛角当儿子,改了姓叫‘张燕’啦!”

于毒奇道:“有这事?”

陈幕道:“不信?!他都管我们廖头领叫叔了!”

于是于毒听了更奇了,转而又去看廖淳,廖淳忙道:“陈兄别胡说,于大哥根本没这回事的。”

于毒是个大大咧咧的粗人,陈幕与廖淳二人的话他听了虽说都是将信将疑的,不过他也不想为了这种八卦问题想破头皮去深究,于是便一摆手道:“嗨!管他姓褚姓张呢,他爱姓啥姓啥,只要与朝廷对着干的,那就是我于毒的好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说着又顾自己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廖淳心急于去追赶皇甫嵩,这会儿可没空再陪着于毒说笑,于是问道:“于大哥如何知道那皇甫嵩已过了壶关了?”

于毒道:“刚刚抓的那个信差说的,皇甫嵩接了圣旨便漏液启程取道壶关望西凉去了,信都到壶关的距离,跟信都到这邺城差不多,信差都走到这邺城了,所以他应该是已经过壶关了。对了,廖兄弟为何如此在意这皇甫嵩的行踪?我联络了这么多的豪杰,他们各自引着部曲前来,即便皇甫嵩折回来我们也不用怕啊?”

廖淳也不隐瞒,摆摆手道:“我等此次来冀州就是为了来诛杀皇甫嵩的。”接着又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始末又告诉了于毒。

于毒听罢叹道:“原本还想与二位兄弟共谋大事,如此看来,廖淳兄弟是非走不可的了?陈兄你呢?”

陈幕道:“我听元俭的。”他怕于毒误解,又补充说道:“我跟着元俭一年多了,早就没单干了。”

于毒大概还想挽留廖淳,廖淳却抢先开口道:“于大哥的好意,廖淳心领了,待我杀了皇甫嵩还有命活着,定带着弟兄们前来投奔于大哥。”

于毒唬起脸来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过了半响他又问廖淳道:“你们打算往哪条道去追皇甫嵩?”

廖淳想了一下答道:“我听说朝歌出了城往西有条小道,沿着这条小道一直走可穿过太行山。”

陈幕点点头道:“太行山中是有这么一条小道。”

这时一边又冒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来,说道:“什么小道?!那可是文王时代的官道,想当年姜太公……”

这出来说话的原来就是姜半仙,但陈幕不等他说完便呵斥道:“去!去!去!一边去!这说正事呢!谁有空听你说故事?!”

姜半仙原本是兴致勃勃的来卖弄他的才学与家世渊源的,但被陈幕么一通训斥,只得悻悻的躲到了一边去。

于毒颇为好奇的看了一眼陈幕与姜半仙,对廖淳与陈幕说道:“这条道我也知道,但如果你们走这条道少说也得多绕三五百里地的路程,中间有近一半的还是山,只怕等你们还未追上皇甫嵩,他便已入了长安城了。你们还是往壶关走,这壶关的守将赵丰乃是我过命的兄弟,我写封书信你们带上,到了那里他自会放你们过去。”

廖淳陈幕二人听了是千恩万谢。

待于毒写完书信交与廖淳,两下里又客套了一番才依依惜别。此时,廖淳这一行人一共还有十五人,于毒便赠予众人良马十一匹(秦双、陈梦婷、姜半仙、邓续四人不会骑马,由别人带着),黄金数十斤以做一路上的盘缠,廖淳领着众人拜别于毒出了邺城,往西北面的壶关而去。

而在廖淳带着众人去追赶皇甫嵩的时候,京都洛阳,那司徒袁隗(安国康侯袁汤之子,袁逢之弟,袁绍、袁术之叔,其妻马伦为名儒马融之女)因替那未到任便以死进谏的巨鹿太守司马直多说了几句话,惹恼了皇帝刘宏,而张让、赵忠二人便趁机进谗,提醒刘宏说“司徒”的官位可比那“太守”值钱多了,于是刘宏便免去了袁隗司徒的官职,命他回家闭门思过去了。

袁隗这边闭门思过过清闲日子去了,而张让、赵忠二人却又紧跟着为了把这司徒的位置开个高价卖出去而忙碌了起来。

原来,当时朝中的官员们想得到三公的位置只有通过宫中的宦官或皇帝刘宏幼时的乳母程夫人向西园进献财物后才能获得,那这中间自然有很大一部分的钱财流落到宦官或乳母程夫人的口袋里去,因而推销起这司徒的位置来,张让与赵忠自然是特别的卖力。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张让与赵忠如果不抓紧物色愿意出高价来买这司徒位置的人的话,这司徒的官位要是让那程夫人给卖了出去,那他们可算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白忙活一场了。

但偏偏这事情到了最后,张让与赵忠还真就白忙活了一场,在刘宏刚罢免了袁隗的第二日,程夫人便把这司徒的官位以五百万钱的价格贱卖给了崔烈,张让、赵忠大怒,但又奈何不得这程夫人,只好在刘宏的耳边嘟哝着提醒道:“司徒之价乃是千万,如今只卖五百万,亏矣!”

灵帝一听,找来西园官价簿翻看,一看之下司徒之价果是千万,于是也心疼的不行,然此时任命崔烈为司徒的诏书已下,已不能反悔矣!

但这事还没完,正式拜官之日,崔烈在家中宴请朝中百官,皇帝刘宏亦到场,宴中刘宏见着崔烈红光满面喜气洋洋,对贱卖了司徒之位是越发的心痛,言于身边的宠臣道:“悔无稍吝,司徒之位可卖千万,可惜哉!可惜!”

此言恰巧被一旁的乳母程夫人听到,程夫人知道定是张让、赵忠两个阉货在皇帝刘宏的面前嚼的舌根,于是忙替自己辩白道:“崔公,冀州名士也,岂肯买官!全赖我好言相劝,言于陛下爱惜公之才,公亦当拿出钱帛来为陛下修葺宫室之事分忧,他才肯出钱,如今陛下尚不知足倒赖起我来?”

刘宏打小便依恋于乳母程夫人,见程夫人不悦赶忙赔笑。

然而,崔烈买官之事却从此传遍天下,崔烈因此而声望大跌,为世人所不齿!

注:

三公:三公是中国古代朝廷中最尊显的三个官职的合称。周代己有此词,西汉今文经学家据《尚书大传》、《礼记》等书以为三公指司马、司徒、司空。古文经学家则据《周礼》以为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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