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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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帝君寝殿处,宫娥秋鸣正为东华帝君处理伤口,她低头抿着唇拧干毛巾,有些颤抖地一点一点擦去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将白瓷瓶里的药粉细细铺在伤口处,手下动作小心翼翼。处理完伤口,又为他换上蓝色袍子,轻柔地把一头银丝整理好。

全程东华都一言不语,安静地任由她摆布,终于一切整理完毕,秋鸣端起水盆就要退下,只听东华一声:“将茶泡好,送去大殿。”

“呃,是。”秋鸣明显吓了一跳,紧接着头垂得更低,一步步退出寝殿。

不多时,泡好的茶端到大殿上,她倒了一杯端到东华面前,又倒了一杯端给墨渊。

东华端起茶杯,清香的茶叶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花瓣味道,定眼看了看,茶水清淡之中带着微微粉色,他抬头,只见秋鸣已退到了殿门处。

“你就在此侍奉吧。”

秋鸣听到东华帝君如此说,身形一震,咬着下唇,万般无奈折回到大殿上。

一旁的墨渊提醒道:“墨渊尚有事需与帝君商量,这……”

东华不以为然地喝着茶,以极其自在又理所当然的态度回应:“无妨,直说就是。”他小口品着茶,只觉已许久没喝过如此可口怡人的茶水,真是甚好!

“好。”

既然东华帝君认为没有关系,那他墨渊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心里觉得帝君今日异于往常,平日议事连织越都要回避,现在倒不避忌一个宫娥。太辰宫,他还真是看不透。

两人一边品着茶,一边说着碧海苍灵的变故,旁侧的秋鸣则很是适时为两位添茶递水,就在茶水即将见底的时候,司命回来了。

“帝君,帝君。”

远远就听到了司命的声音,秋鸣一抬头,正巧看见他跨入殿门,三两步走到东华跟前,手里捧出一颗赤红色的珠子。

“帝君,凤血珠拿到了。”

东华帝君拿到手上认真看了看说道:“嗯,果然是凤血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拿到了,那黑凰没有为难你吧。”

司命笑笑:“没有,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嗯,若如此便好。”东华帝君嘴里说着好,眼里却流露出稍纵即逝的哀伤及叹息,秋鸣以为看错了,眨眨眼定睛再一看,又什么都没有,还是与往常一样淡然的东华帝君。

“你们就在外面等吧,不要打扰我。”

“是。”司命与秋鸣齐回答,墨渊则点点头,以示明白。

很快,屋内流泻出赤红的光芒,一下照亮了整个太辰宫,似有生命般流动的赤红在屋顶上方闪耀,四面八方的仙气如受到召唤,纷纷向流光的方向而来。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半柱香后,赤红流光收敛消失,屋内没有了任何动静,又等了许久,仍旧不见屋内的人出来。司命有些着急了,不停在院落里踱步,还时不时抬头看向紧闭的木门。

看着司命如此,秋鸣亦不免开始担忧起来,可想想有东华帝君与墨渊上神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错,于是安慰司命道:“星君且莫急,我想有帝君在,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最好是,最好是!”司命嘴里说着好,脚步却停不下。

此时屋内,因接收了凤血珠,以及东华的法力,本是一小团的精魄终于慢慢汇聚变大,然后逐渐出现的人形由淡转实,最终凝成了身形。

榻上的人闭着的双眼动了动,睁开一丝微缝马上又闭合上,过一会缓缓睁开,木质的别致房顶,很是熟悉。她眨眨眼,幡然醒悟,这是哪?

“醒了?”

冷不丁一个声音响起,怎么那么熟悉的冷淡,好像某人?

她侧过脸,蓝袍银发男子站在那边,正与她对望。

东华帝君!

她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一骨碌由榻上爬起来,略带惊恐回答:“不知帝君在此,碧灵这就去,就去……”要去干什么?她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环顾四周,不对呀,这不是她的房间,东华怎么会在这里?

正狐疑时,东华轻叹着气,无可奈何道:“怎么吃了凤血珠,反而比之前更混沌不清了呢,黑凰的胆真是可惜了。”

“我为什么要吃黑凰的胆?”

“嗯?”东华好奇看着她,难道是神智还未恢复?

“不要告诉我,去碧海苍灵的人不是你。”

“碧海苍灵?”

碧灵一下惊醒,她好像刚刚忘了什么!碧海苍灵绝尘护天兵,最后她耗尽法力即将离散时,东华寻着了她,然后她说了什么?是了,她说了红线未断不可弃,然后她就化成了精魄。她记得最后消散人形的时候,天雷劈了下来,她还以为就此魂飞魄散呢,要知道那时候她连小小的进攻都抵挡不住。

只是,怎么现在反而好好的,不仅如此连灵魄都被修复几尽完好,灵力也充沛了许多,莫不是因为东华说的黑凰胆? Wшw_ тTk дn_ C O

“你给我吃了黑凰胆,所以我才恢复了人形?”

“正是!你残缺的灵魄,受凤血珠已基本修复。”

“你,你是如何知晓的?”碧灵感到不可思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竟一点也没发觉。

“你破绽太多。”

碧灵哑然,好一个破绽太多,在他面前,她还真是初出茅庐,无法与之匹敌。

“你还不打算老实交待吗?”东华欺身上前,强大的气场在周围铺垫开来,眼神凌厉地让碧灵不得不乖乖老实交待。

“所以说,那天雷便是惩罚?”东华对这个天雷饶有兴致,一块傻石头可以这样被劈的丧失法力,看来天地孕育还是很有道理,不会失了平衡。

“是的,要不是我早就休成人形了。”碧灵嘟着嘴表示不满,若不是替他受了劫罚,又怎么会有这残缺的灵魄呢!

“不过,这次碧灵还是要道声谢,若不是东华相救,我怕是又要修炼个数十万年了。”即使心里不是很平衡,但她还是很懂得要知恩图报。

东华举起手,制止碧灵的道谢:“救你的不是我。”他指了指门外,继续说:“救你的人在外面,你当真必须好好答谢。”

“是!”不管是谁,这份恩情她定会记下,待日后再为恩人配上一段好姻缘。

吱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东华与碧灵一前一后走出来,本在踱步的司命一下停了下来,马上迎上去。

“碧灵!”

他的喜悦完全表露在脸上,转眼看见东华帝君,又收敛严苛道:“帝君。”

“碧灵已无大碍。”

“谢帝君。”

她没事就好,吊在半空的心终于可以安稳落下,太好了!

碧灵左看右看,疑惑着:“东华,我的救命恩人呢?”

东华看着司命不作声,而司命略显尴尬。

“是你救了我?”她顺着东华的目光看去,便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帮了能帮的,主要还是帝君,呵呵。”在东华面前,司命绝对不敢独自邀功。

“谢谢你,司命!”碧灵笑逐颜开,剪水般的双瞳灵气十足,也不知是否因为灵魄被修复的缘故,浑身散发着明媚的光泽,连容貌也有了些许变化,肉肉的圆脸竟尖细了些。

司命见她如此,心神一时被吸引了去,久久没有应答。

东华无奈摇头离去,临行时拍了拍司命的肩头,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眼里是满满的同情,看得司命心里阵阵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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