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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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苍茫遍野被白雪盖了厚厚一层,除了白色,再也见不到其它的色彩,荒凉寂寥,默默坐落在温暖的南海一侧。

初来乍到碧灵被这眼前的雪白迷了眼,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加不要说寻找黑凰的所在。

北风冷飕飕贯穿,夹带着突然降临的雪花,不得已碧灵将绝尘撑开,抵挡着寒风。

犹记得东华所指黑凰所在极地南端,她朝着南边的方向卖力行走,身后留下一长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仙女,仙女。”

碧灵正努力把脚从雪里拔出来,不知哪里飘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她四处张望,除了呼呼北风和零散的飘雪,没有半个人影。也许是听错了吧,她摇摇头,狠一狠劲,终于成功把脚拔了出来。

“仙女,仙女,这边!”

又是那把苍老的声音,碧灵再次看向四周,确认并没有任何人时,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

“仙女,我在你脚下!”

碧灵一惊,连忙低头往下看,好像真的是有一个什么在她跟前,若是不留意,下一步必然就踩了下去。

她蹲下身,见到一个小小的白胡须老头,顺手将他拎起置于掌心:“你是谁?”

白胡须老头客气地回答:“老朽乃此一方土地。”

“土地公公?你怎么如此小?”

“说来话长,敢问仙女这是要去哪里?”

“我在找黑凰,你知道怎么去吗?”

“顺着这直走不久便到,不过老朽建议仙女莫要靠近,那里瘴气密布,甚是危险。”

“没事,你放心吧。”说着将土地放下,并且好心提醒道:“站这边,这样就不会踩着你了。”

不等土地再次叮嘱,碧灵朝着更南端的方向继续前行,风呼呼在耳畔吹过,将她的发丝弄得有些凌乱。雪似乎更大了些,视线范围逐渐降低,白蒙蒙的厉害,不得已需要双手紧握住伞柄,才能勉强前行。

走着走着,忽然安静下来,风雪停了,可视野能见范围依旧有限,这里的白蒙蒙更加严重了。

脚下的路已不似之前那般难行,她依旧撑着伞,适时观察周围的变化。

白茫茫中,一道绿光闪过,碧灵机警地看去,什么也没有。在她以为看错的时候,绿光再次闪过,消停一阵,终于在她前方怔怔的散发出幽森的绿光。

碧灵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觉那绿色并不是单纯透着光,而是呈轮状的形式,在中心位置的绿色尤为深,并且泛着晶莹,就像什么的眼珠子。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什么凶兽,手悄悄将针备好,以防不时之需。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她艰难趁着伞,等风停后抬起伞时,前方一个巨大的黑色鸟兽张开着硕大的翅膀,羽毛是油亮的乌色,而它的眼睛正泛着绿光。

“来者何人。”绿眼睛的鸟兽说话了,声音意外的与这个外表不符,是那么的温文尔雅。

“我……”碧灵有些踌蹴,考虑片刻还是决定道:“我是来找人的,你知道黑凰在哪吗?”

“唔,你寻黑凰做什么?”鸟兽的绿眼直直盯着她,眼里的幽绿时暗时浅。

“据说我有一个朋友来这里了,我是来接他回去。”

“这荒野极地极少有人踏足,碰巧这几日来了个人,你看是不是他。”

说着,鸟兽收起硕大的翅膀,原本被遮挡在后面的人暴露在了眼前,一身的银灰衣袍,此时正低垂着头,已有半个身子陷入了白茫茫中。

碧灵一见是司命,立即高兴地喊着他的名字,听到呼喊司命微微抬头,以为见到的只是幻像,摇摇头苦笑一番,又垂下头去,任由碧灵如何叫唤再也没有反应。

“你便是那黑凰?”碧灵警惕看着鸟兽,手里的针随时准备。

“正是。”黑凰干脆利落承认,“想必你就是那小仙官所救之人吧,没想到看着年级轻轻,居然能承受住我的凤胆。而且还是绝尘的主人,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管我什么身份,我问你。”碧灵上前一步,“凭什么将他囚禁于此,我要带他回去。”

“你?”

绿眼黑凰对她所说觉得不可思议,这小仙定然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否则怎会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然碧灵天生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理直气壮回答:“就是我!”

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仙解释,着实是浪费时间,黑凰定了定道:“他欠我一胆,依约偿还,天公地道,若你执意要带走,那么先过我三招。”

“过便过!”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明知自己灵魄初修,然而还是一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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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黑凰投以赞许的目光,摇身一变,黑色羽毛身形瞬间幻化成一身青衣,手执黑纸扇的儒雅男子。

碧灵有些吃惊,又有些在意料内,那么好听的声音,这才配的起。那个应该只是原形,纯粹是吓唬人吧。

“开始了。”

黑凰冷笑一声,随即出手,他速度很快,还没看清招式,碧灵肩头已被黑扇重重一击,感觉骨头都要碎裂开。

她抚着肩头,咬着牙,把疼痛压下去。

“这次来认真的了。”

语毕,扇面张开,无数黑气挣脱出纷纷向碧灵袭击,她将绝尘在身边旋转以抵抗黑气,一手将无数银针飞出,针针扎在黑气上,不久消散开去。

扇面继续释放出无数黑气,陆续向碧灵攻击,黑凰也没有闲着,看准时机一掌飞去,强劲的掌风混合深厚的内力,直直打在她后背。

碧灵哗一声,一口血喷了出去。

“啧啧啧,小仙女,还是不要继续了吧,再一下就没命了哦。”虽然是极具威胁的话语,但从他嘴里说出,总让人感觉那么彬彬有礼,反倒像是好心的劝告。

碧灵一把抹干净嘴边的血,眼里没有半点畏惧:“说好的三招。”

“好!”

黑凰对这个不知什么身份的小仙有了兴趣,只可惜,她很快就要命丧手下。

这一次黑凰张开羽翼,羽尖上是密密麻麻的利刺,一喝之下,万箭齐发,何其壮观。

碧灵飞身而起,一边躲避着尖刺,一边想着办法,飘浮在半空左躲右闪。然利刺比黑气更麻烦,似有生命一般,碧灵去哪,它就到哪,不刺中目标不停止。几个来回的闪躲,碧灵有些支撑不住。眼见临近的利刺朝自己飞来,她勉强躲过,却在转身时见,方才的利刺正向着司命的方向而去。

她心急,一提气,急忙飞向他那处。

噗,利刺穿进她的肩头,有少许的血溅了出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

感觉到温热,司命不明地抬头,只见碧灵挡在她面前,身上有几处伤,而她正对着他在笑。

竟然是真的,她到了此处,可转念一想,不对,她不该来此处!

“快走!”用尽力气,他喊出沙哑的音节。

“要走,一起走!”虽已负伤,但她仍坚定地说出。

“你!”也不知道是在这受瘴气影响过久,还是别的影响,话未说完,司命突然头垂了下去。

“司命?司命!”

“你醒醒!”碧灵摇晃着他的肩膀,可司命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会?”碧灵无法相信他就这么死去,“我已仙姬的名义命令你,醒过来!”

司命依旧低垂着脑袋,没有任何回应。

“这不可能……”

心仿若被碾过一般,零零散散碎裂开。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他的异样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死;若是早早来寻他,他便不会死;若是自己更强一些,他便不会死。

陷入沉痛当中的碧灵有些无法控制,眼神涣散,身上由内而外透着红光,随着一声哀嚎,体内的红光全数迸发出来,将她牢牢包裹,形成一团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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