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以鼠类为主要食物,对鸟类虽然垂涎已久,但很难靠近,捕捉不易,只能偶尔捉些幼鸟打打牙祭。后来发现,家养的母鸡越来越苯,成群地露宿在树上或简陋的鸡窝里,很容易混进去。但母鸡块头肥大,咬死后背回去很是吃力,弄出动静来还会惊动主人。带着这个难题,狐狸去请教黄鼠狼。因为狐狸见黄鼠狼竟然能骑在鸡的身上,无声无息地把它赶回家去。黄鼠狼是狐狸的近亲,个头比狐狸小一半,有同样的习性和嗜好。当初,狐狸还教给小老弟一项独门绝技,就是在*里储存一些臭气,当遭到天敌捕杀时突然喷出,使其嗅而却步。利用这种先进的化学武器,黄鼠狼往往绝地逢生,因此对狐狸常怀报恩之念。今见恩师不耻下问,便痛快地道出了自己的诀窍。
这是一个绝妙的、匪夷所思的发明,让人类也相形见绌,自叹弗如。入夜,黄鼠狼钻进鸡群,一口咬住一只鸡的脖子,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让鸡既不能叫出声来,也不会窒息,然后跳到鸡背上,用尾巴赶着鸡回家。鸡如果稍有反抗,劫持者会把牙关咬紧一点,使鸡感到脖子处疼痛难忍,喘不过气来,只好乖乖地走路。黄鼠狼拉鸡的这招绝技,后来被人类效尤,才有了劫持人质的行为。狐狸掌握了黄鼠狼传授的秘诀,鸡的运输就方便多了;它不会让鸡背着自己慢腾腾地走,而是掐着鸡脖子迫使它跟上自己的步伐,快速脱离危险区。由于鸡肉肥美,货源充足,捉鸡的过程又很刺激,于是狐狸们招亲引故,呼朋唤友,天天摆起鸡宴来。
祸福相依,一点也不含糊。狐狸的口福终于招来杀身之祸。为保护勤劳善良的母鸡们,阏伯和实沈牵头成立了猎狐队,对狐狸进行大力围剿,黄鼠狼也在劫难逃。狐狸再狡猾也躲不过针对它的群众运动,于是死的死,逃的逃,一时销声匿迹。
一日,阏伯在野外遇见一只白狐,引弓急射,正中其背。白狐带箭落荒而逃。阏伯追寻到一棵古柳树下,已不见白狐踪影。
“这支箭是您的吧?”阏伯正在寻找,身后传来女子的问话声。他回身一看,立即像只呆鸭立在那里,竟忘了回话。
那女子容颜妖冶,身材风骚,抿嘴一笑,摄人魂魄,双手捧着羽箭款款地送上前来。
阏伯自言自语、答非所问地说:“真漂亮,从来没有见过…”情不自禁地接过她白嫩的手,握住不放。
女郎自称是有扈氏女子,名叫扈娴,闲来外出踏青散心,正好撞上阏伯,想是有缘。
阏伯与扈娴一见钟情,言语投机,相互爱慕。扈娴当即脱下衣裙,铺在地上,竟是一方毛茸茸的狐皮地毯。阏伯早已忍耐不住,哪管这些,抱着扈娴柔若无骨的胴体,好一番激动;扈娴也相当专业地上下配合。两人做成好事,相约定期在柳下幽会。
正当痴男情女
频频幽会、如火如荼的当口,阏伯在山崖上追赶野兽摔折了腿,躺在家里。他让弟弟实沈到大柳树那里去,折下一条柳枝挂在树干上。这本是阏伯和扈娴事先约好的暗号,表明一方有事暂不能赴约。但是,阏伯并没有把事情真相告诉实沈。实沈爬上柳树,很费劲的把一根支干折断,倒挂在树身上。然后歪倒在大树杈间小憩,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你躲在树上干什么?”树下传来女子的声音,把实沈唤醒,她就是扈娴。显然,她把实沈当成了阏伯。
实沈见一位绝色女子迷人地望着他笑,早已骨酥腿软,跌跌撞撞地爬下树来,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女子扑倒在地,搂住脖子亲个没够。实沈正在血气方刚,哪里经得住她如此照顾?两人热血沸腾,也不答话,就在树下翻来滚去的折腾起来。
一番云雨过后,实沈心满意足,稍做喘息,便想和身边的女子交流一下个人情况。这时扈娴忽然站起身来,说:“明天酉时三刻按时到就行了,别家早早来了没事干毁坏这棵树,以后我们还指望它遮风避雨呢!”扈娴说完,披上衣裙飘然而去,丢下实沈在那里回味这次不寻常的艳遇。
在以后的几次幽会中,扈娴总是来去匆匆,办完事儿就走,竟连一次交谈的机会也没有。实沈揣摩,这个漂亮浪漫的女子可能周旋于好几个男人当中,总是在忙忙活活地赶场;或者,她是哪个头面人家的小妾,在外时间长了怕被发现。当时流行多偶婚和一夫多妻制,实沈的推测是有道理的。“这样可人的女子万不能和别人分享,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娶回家里去。”实沈自言自语地咕哝说。
实沈还没有实施他的计划,就有人打上门来了。此人就是他的孪生兄弟阏伯。阏伯痊愈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柳下去会扈娴。当他看到实沈和扈娴正在热火朝天地*时,怒气搀和着醋劲一并涌上心头,窜上去一把拽起实沈,左右开工就是两个耳刮子,用力把他掼倒在地,然后抱起*裸的扈娴就走。
实沈正在兴头上,突然遭人棒打鸳鸯,被搧了个满脸花;当他终于回过神儿来时,发现竟是哥哥抢走了自己怀里的女人,抱着她走向小树林。实沈勃然大怒,一个箭步赶上,双掌砍向阏伯的肩头。阏伯听到耳后生风,放下扈娴,转身挥拳迎上。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俩,一时间竟成你死我活的寇仇,不要命的打作一团。两人从黄昏打到夜半,从夜半打到天亮,打到鼻青脸肿、气喘吁吁,但始终没说一句话。他们都认准了一个理儿,就是对方不讲兄弟情谊,抢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大概是孪生兄弟心理感应所至,两人忽然停止扭打,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分头去找扈娴。但她早就不见了踪影。
自此以后,阏伯和实沈见面就打,从赤手空拳到持械格斗;从单打独斗到各拉一帮进行群殴。他们的追随者
也分成两大派,家家兄弟反目,户户姊妹成仇,日事争吵、斗殴。田园荒芜了,家禽也变成野鸡了,还死了几个子弟,搅得有辛氏家族鸡犬不宁。真是祸不单行,这时又闹起了鼠灾,成群结队的老鼠把庄稼啃食精光。
有辛氏是个大部落,与“八恺”诸族同宗。“八恺”见两兄弟闹的越来越不像话,以至引起天公震怒,降下鼠灾;如不及早制止,怕会降下鼠疫等更大的灾害,危及有辛氏和其他部落的生存。经多次劝导无效后,“八恺”也曾想大义灭亲,除掉这两个害群之马。但阏伯、实沈武艺高强,又各有一大批族中子弟相追随,难以下手,而且会引起更大的祸乱。于是有人提出,请出一位高人来排解纠纷,或许效果更好。
这位高人叫做契。(xiè)契的母亲是有戎氏,名曰简狄,(3)一天,简狄和妹妹在玄水洗浴,但见彩霞满天,玄鸟啾啾,很是惬意,忘情地戏水欢笑。这时一只玄鸟,贴着水面飞来,被二人捉住,罩在玉筐下。少顷,揭开玉筐看时,玄鸟趁机飞去,没有回头。简狄望着它飞去的方向作歌曰:“燕燕往飞…”寄托她的怀念之情。后代研究家说,简狄的这首歌就是中国北方早期民歌的代表作。玉筐里留下两枚鸟卵,五彩相间,玲珑剔透,很是好玩儿,姐妹俩每人一枚含在嘴里,追逐嬉戏。简狄不经意之间竟将鸟卵囫囵吞下肚去。玄鸟就是燕子。简狄吞下燕卵后,随觉有孕在身,十月怀胎,生下了契,他就是殷商的祖先。《史记•殷本记》中说,简狄是帝喾的次妃,这样,商朝和周朝一样,都被纳入了帝喾的后裔。但可信度极高的《诗经》中说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时,却没有提及作为天子的帝喾,不得不让人生疑。(4)
注(1)《左传•昭公元年》:“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邱,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侍夏商。”
(2)(清)马驌《绎史》卷十引《尸子》云:“帝舜弹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其诗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3)《吕氏春秋•音初》:“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九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谥隘。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二女作歌,一终曰:“燕燕往飞”,实始作为北音。”
(4)《诗经•商颂•玄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5)《史记•殷本纪》注引《索隐》:焦周云:“契生尧代,舜始举之,必非喾子。以其父微,故不著名。其母戎氏女,与宗妇三人浴于川,玄鸟遗卵,简狄吞之,则简狄非帝喾次妃明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