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秦蓉蓉所说,半里后看到小县,县外站着数名持刀布衣,偷偷摸到墙后面,正要翻过,身旁醉话传出:“那个谁。”
姜寻警觉,暗怪自己大意没看到墙边半人高的草丛中躺着的醉汉,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伸出手就要搭在姜寻肩膀上,道:“快给爷扶回去。”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搀着这名男子,门口持刀的布衣看到他,口中嘲讽道:“癞皮狗,今天怎么醉成这样。”
男子眯眼,脚下不稳,伸出手指骂道:“快,快给爷滚开。”在门外布衣的笑声中,进入县中,姜寻看到一块被风化极为严重的石头,上面刻着模糊两字‘上合’,在这里居住的人很多,尤其是中老年,街上不断有巡逻的人,仔细看去穿的都是古月服饰。
醉汉拍拍姜寻的肩膀,一股酒臭味传出,道:“爷去解手,在这里等着。”说完,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处墙角,并把脸贴在墙上用来支撑自己,姜寻目光环绕,这小县城的防备真是极差,心想“杀掉那两个漠人就能解决了。”,于是踏墙上房子,找到一所最气派的房子,它曾经应属商人,因为牌匾上写着财源广进,这里没有任何守卫,姜寻有个错觉,是不是自己找错了。
这时姜寻听到里面有人吼道:“你个老匹夫,竟敢不听话,给我打。”随后,里面传出哀嚎的声音,走进去,见个年轻人正吩咐三人殴打一名老人。
姜寻见后急喊道:“住手。”
这年轻人面容嚣张,抽出腰间的鞭子挥来,口中还说着:“你算什么东西。”
姜寻伸手抓住鞭子,拽向自己,年轻人被股大力带来,姜寻手速极快扣在他的脖子上,三人见状竟忘记殴打老人,就要向外跑去,姜寻喊道:“站住。”三人不敢动,姜寻手上微微用力道:“那两个漠人在哪里。”
被他擒住的年轻人,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看着迟疑的三人,姜寻指向中间那名最瘦弱的:“你说。”他颤颤巍巍地不敢说,姜寻看他懦弱的模样,不禁冷哼。
松开手放开年轻人,这名年轻人跪在地方拼命地咳,他清楚眼前这人能轻易地杀死自己,讨好道:“那两个该死的漠人昨日回去找队伍了。”
姜寻得知以后道:“滚。”
四人连滚带爬地跑出院子,地上那名老人颤巍巍地站起身,拍着大腿,脸上充满懊悔道:“不用该放他走啊,不能放他走,这是个畜生,畜生啊。”
姜寻道:“他是什么人?”
“看着人模狗样,比,比山中,的老虎还要凶恶。”老人断断续续说着。
姜寻坐在院中的石磨上,老人像是抽尽所有力气叹息道:“快点离开这里吧,等他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姜寻道:“老伯,听说有女子被囚禁在这里,可知她们在哪里?”
老人气的浑身发抖道:“那畜生把他们囚禁在县大牢中。”
大牢位于小县最西北处,这里十分僻静,通往大牢的路是被踩实的黄土,对于这样一群虾兵蟹将,姜寻没有使用任何计策大摇大摆走去。拽开门锁,跨过高高的门槛,又推开一扇小木门,看到破旧圆木格栅后正是一名名女子,她们衣衫不整害怕地缩在角落,把头埋在腿上。一共能有十米的样子,姜寻向前走去,心中数着共十一名女子,姜寻破开所有牢房的锁链,喊道:“秦蓉蓉让我来救你们。”
女人们像是被吓傻了般一动不敢动,姜寻又喊一遍:“在下受秦蓉蓉所托来救你们,快出来。”听后,她们不顾衣衫不整,快速地走出来,就在姜寻要离开之际,人群中一个微弱声音传出:“请救救在最里面牢房的范康。”
姜寻听后心中疑问最里面的牢房没有看到人,唯一剩下门锁的牢房被破坏,进入牢房这里的稻草是这群女子的三倍有余,狭小的空间中姜寻感到微弱的呼吸,扒开稻草,看到个身穿囚服奄奄一息的人昏着这里,囚服上混杂着血迹,那是被鞭打的痕迹。
姜寻扛起他,这人闷哼一声,向外走去,刚踏出牢房姜寻就看到那为首的年轻人带着二十几人,手中拿着刀枪棍棒,甚至有拿的是耕地的锄头,这本象征勤劳的工具此刻却充满罪恶,姜寻眉头微皱,这群女子害怕地躲在姜寻的身后,年轻男子恶狠狠道:“故意放你进来,多管闲事,我要杀了你。”
姜寻将肩上那名叫范康的人放到墙边,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杀气,眼神飘忽不定,姜寻站的笔直拔出圣影,剑光寒寒,身上杀气四散,这一人一剑下,周围温度仿佛都降了下去,姜寻向前走一步,这些人就向后退一步,为首的年轻人用脚踹着旁边人,喝道:“上呀,怕什么。”他的声音被恐惧掩盖,姜寻在他们的心中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来气,不知不觉间众人已退出牢房,走到大街上,这样的变故,吸引那中老年人站在门口不断观望,慢慢的竟围成个圈,人都有这毛病,无论多大年岁。
那名年轻人感觉这应是他最狼狈的一天,头上的汗也从细嫩地脸上滑下,他狠狠咬牙,喊道:“跟着老子,上。”说罢,大喊着,闭上眼对着姜寻一顿乱砍,姜寻将圣影收回鞘中,出手极快犹如毒蛇出击,扣住他的手,想到后面的女子,毫无留情,掰动他的手腕,青年慌张地睁开了眼,那刀刃就像黑白无常的勾魂锁,奔他袭来,下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再也说不出来话,女子们看到这一幕,除了几分别过头,剩下的身体颤抖,双手握成拳头,那种程度,就要要吃了他一般。
青年在地上挣扎着,古月如今有多少人的死亡都是这样充满悲哀,剩下的二十人蜂拥而散逃出人群,青年彻底死去了,围观的人大声叫好,有的人往他身上吐口水,有的人特意捡起烂泥往他身上扔去,在姜寻带着范康与女人离开那一刻,周围的人涌入,青年的身体,他的结局说是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等到“周洛”时,是在满天星斗的观看下,这短短的路程对于这群细皮嫩肉饱受苦难的女子来说真是艰难万分。秦蓉蓉在那户人家急的左右踱步,不断地向门外看去,最后直接坐到门口,时间久了慢慢就瞌睡了,等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女子的声音吵醒,看着面前狼狈,熟悉的人,秦蓉蓉笑了,随后笑着笑着就哭了,这十二个女子抱在一起痛哭。
姜寻把身上的范康放到屋中,出门以后十二名女子早已收拾好,对着姜寻跪谢救命之恩,姜寻扶起秦蓉蓉,又将身后的女子叫起来,问道:“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想到这里女子们又哭起来,秦蓉蓉安抚她们,姜寻没有办法自己的路不可能带着一群女子,所以只能等那名叫范康的男子醒来,午夜,女子们都已睡下,范康醒来,步伐轻浮,烤火的姜寻听到回头看来,范康费力地半跪在地上道:“多谢兄弟搭救之恩。”
姜寻摆手道:“好说,好说。”
火光在二人的脸上跳动,范康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姜寻听后从包袱中拿出仅剩不多的干饼,范康道谢,大口吃着。
等他吃完,姜寻道:“找到你的时候,不经意间摸你脉搏跳动有力,带你离开的时候能感到肌肉分布匀称,想必像个练武之人,怎么会被抓到。”
范康抬头,长叹一口气,道“兄弟慢慢听我讲来,我叫范康出生在那座小县,十岁以前爬墙上树,捕鸡打鸟,家人管不了,就把我送到百里外的一个老师傅那习武,习武十年后家人跟邻居周家定亲,那姑娘也是被你救出来的一人,我生父母的气没有同意,于是又陪师傅七年,师傅老了啊,驾鹤西去,恰逢古月乱事,我回到家中谁知父母大哥二哥都已搬走,剩下的只有那儿时在一块玩耍的周昌,他邀我喝酒,谁知他在酒中下药,毒倒了我,真是惭愧。”
姜寻想起来那人欺人跋扈,死在自己手中的青年,问道:“是那个喜欢欺人跋扈的小头目?”
“是,不过小时候却不是这样的,他那性格懦弱,是个十足的老实人,倒是我小时候常常欺负他们,真应了那句老话,有的人小时胆子大后来胆子小,有的人小时胆子小后来胆子大。”
姜寻看着面前的火焰,道:“他已经死在我手中了。”
范康长叹气又似乎轻笑道:“死有余辜,他做的坏事也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姜寻没有说话,范康抬头看着天空道:“只是我没想到,老实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寻想着自己在三小国的所见所闻,道:“当一个老实懦弱的人手中有了权利,或许会变得与内心最厌恶的人无异,甚至更加变本加厉,这就是人啊。”
夜风吹来,范康一阵咳嗽,姜寻让他回到屋中,自己则坐在火堆旁仰望天空,一道流星划破苍穹,也带着姜寻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