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所有的人,包括独孤雄天、宋玉钧等人在内,面上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自然,穆青宗那一边,吃惊的是独孤九天怎么会在教内?难道传闻是假的?可是,自从独孤九天不在教内的消息传出来后,这许多天来,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打听,已经基本上确定独孤九天确实外出了,所以他们才会选择这个时候选择出来。
而独孤雄天、宋玉钧等人的吃惊,则是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独孤九天已经回来了,别看他们表面上倒挺镇定的,其实,心里业已有些着急。如今见独孤九天终于赶回来了,一方面吃惊独孤九天的速度,一方面也放下了心。
独孤雄天刚要上去朝独孤九天见礼,独孤九天道:“雄天,不用如此多礼,这件事你不必多管,与两位堂主下去吧。”
独孤雄天刚要说些什么,雍铁衣和季淙威伸手拉了拉他,以目示意,那意思是让他听教主的话。独孤雄天只得强忍心头的疑惑,与雍铁衣和季淙威静静地退出了场上。
待三人走后,独孤九天目光寒冷,望着穆青宗,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道:“二长老,你可知道此物?”
穆青宗料不到独孤九天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但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只得硬着头皮冷哼了一声,道:“这是本教的圣物,神农杖。”
独孤九天道:“我以为二长老忘了,原来你还记得。二长老,神农杖在本教有多大的力量,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
穆青宗道:“老夫当然清楚,神农杖乃本教的至高圣物,上可以平衡教主与天后之间的权利,下可以打任何一个教徒。”
独孤九天向前迈出一步,道:“你煽动这些人与本教主作对,分明就是想谋夺教主之位,本教主岂能……”
穆青宗听到这,气得面色铁青,大声喝道:“胡说,老夫行事光明磊落,你休得往老夫身上泼污水。老夫这次只是对事不对人,你独孤九天要是行得正的话,就应该早些出来,与教众解释清楚,又何必设下这等圈套让我等往里钻?”
独孤九天脸上闪过一道杀气,道:“穆青宗,你信不信本教主用神农杖将你击杀于当场?”
穆青宗发出一声狂笑,道:“你敢?神农杖乃本教散人之物,自从许多年前失踪后,本教也一直未设散人之位。你身为教主,本就不该持有神农杖,再敢用神农杖来对付老夫,老夫看你如何向本教的历代教主交待?况且老夫乃本教的十大长老之一,就算犯了死罪,也可以得到豁免,你独孤九天有几个胆子,敢说击杀老夫的话?”
独孤九天听了这话,半天没有出声,只是瞪着穆青宗。
原来,许多年前,正天教中有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号称十大长老。这十大长老曾经协助独孤奇天(独孤九天的师祖),助朱元璋夺得了天下。后来朱元璋生怕正天教做大,便想将之铲除,独孤奇天从宫中一个太监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为保全正天教的存在,一方面向朱元璋奏明:正天教从此以后退出朝廷,今后凡是有正天教教徒在朝廷当官的,一律当死。另一方面,独孤奇天愿意以一死来表示自己的忠心。
朱元璋当时也怕把正天教逼急了,所以答应了独孤奇天的条件,不过,他另外还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除了独孤奇天必须死之外,十大长老也要有半数的人跟着独孤奇天一起死。就在这样,十大长老中,有五个与独孤奇天一起自杀了。
外界或许有人知道独孤奇天以一死保全了正天教,但知道十大长老也死了五个的这个消息,怕是除了朱元璋和其余五个长老、教主、天后之外,再也没有人了。
因为十大长老乃独孤奇天同时代的人,自从独孤奇天死后,他们就再没有出现过,江湖中人都以为他们已经老死了,加上正天教日益壮大,各种各样的人物加入进来,一旦熬到一定的年纪,便可荣升为长老,因此,随着长老的数目增多,十大长老之名,也就渐渐地被人遗忘了。
独孤九天虽然是一教之主,但若真要击杀穆青宗的话,别说他的师父独孤动天,师祖独孤奇天在阴间放不过他,便是教中的许多人,对他都会产生反感,因此,他想了半天,忽然笑道:“穆青宗,本教主自然不会击杀你,但你意图造反,颠覆本教的基业,本教主现在就代历代教主,借神农杖,将你擒下。”说完,一杖朝穆青宗挥了过去。
穆青宗大吃一惊,待要伸手去接神农杖的招式,但一来他不清楚神农杖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二来也不敢对神农杖“无礼”,念头急转,纵身跃了起来。
“呼”的一声,神农杖从穆青宗脚底下一扫而过。独孤九天的出手本是快到了极点,但仍是让穆青宗躲过了这一仗。
“果然不愧为本教的十大长老之一。”独孤九天冷笑了一声,将神农杖挥动,招招力达万钧,荡起一股股的气浪
穆青宗见他来势凶猛,丝毫不把自己的二长老放在眼力,气得火冒三丈,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将绝招施展开来,与独孤九天斗在了一处。
那姓杨的五长老眼见独孤九天和穆青宗打了起来,正想上前帮忙,宋玉钧和绿袍老者岂能让他如意?两人身形一晃,挡在了五长老身前,绿袍老者冷声道:“杨兄,你当真想与穆青宗造反不成?”
五长老心想:“事到如今,我不想造反都不成了,好在我造的只是独孤九天的反,只要天后能及时赶到,就算最后未能免去独孤九天的教主之位,谅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心中想着,面上淡淡一笑,道:“两位兄长,咱们也有几十年没有切磋武艺了吧,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能放过,不知哪一位愿意赐教?”
绿袍老者听了这话,冷笑道:“就让我来陪杨兄过几招。”话罢,双肩微微一晃,朝五长老扑了过去。
这绿袍老者乃十大长老中的四长老,姓赵,名宝光。五长老名叫杨定国。两人都是功力深厚之辈,交上手后,便是互击了三掌。“砰砰砰”三声之后,两人各自退了三步,却是半斤八两。两人将掌力控制得极好,没让掌风传出丈外。随后,两人各施本领,在场中争斗起来。
这时,朱德行早已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向激斗中的独孤九天扑了过去,但没等他扑近,独孤九天反手一掌打出,发出一股奇强的掌力,将朱德行震得退了好几步。
“金长老,速将朱德行拿下!”独孤九天说完这话之后,便专心与穆青宗激斗起来。
金长老道了一声:“是,教主。”身形一纵,施展“鹰爪功”,双手十指硬如钢铁,出手如风,抓向朱德行的肩头。
朱德行见他来势过猛,只得避让,瞬息之间,已经是连闪带纵的退了两丈,眼见金长老一爪势如奔雷的抓出,就要扣住了朱德行的肩头,忽听朱德行怒吼一声,肥胖的身躯一转,猛地一脚飞起,当真是犹如神来之笔。
金长老万想不到他的功夫会如此刁钻,只听“噗”的一声,已给朱德行一脚踢中了身子,好在他及时避过了要害,加上他又练有金钟罩的横练功夫,被踢处虽然有些疼痛,但还不至于受伤。朱德行本以为这一脚非把金长老踢得重伤不可,那料脚尖碰到金长老的身子后,便觉得脚趾头生疼,他虽然知道金长老练有金钟罩,但也没想到他的金钟罩练到了这般程度,心中吃了一惊。
这样一来,金长老更加不会放过朱德行,将“鹰爪功”施展得宛如狂风暴雨,非把朱德行拿下不可。朱德行恼恨他“助纣为虐”,不顾自身安危,宁死也不让他得逞。因此,金长老的武功虽比朱德行高了一筹,但一时半会,又哪里能够拿得下朱德行。
大战一起,张征等人本想出手的,可宋玉钧岂会任他们“胡来”,一招手,十几个正天教的教众跃出,望着张征等人,只要张征等人一出手,他们便会离开予以反击。
“三长老,他们是你的门下吧?”张征沉声问道。
宋玉钧道:“不错。”
张征道:“我等只想与教主问个明白,还请三长老行个方便。”
宋玉钧道:“谁对教主不敬,便是对老夫不敬。张使者,老夫希望你们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坏了本教的大计。”
张征“哈哈”一声大笑,道:“想我张征放着长老不做,辛辛苦苦做了许多年的使者,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本教的基业和声誉?可到头来,自己兄弟死得不明不白,我想问一句为什么都不成,叫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兄弟?此战并非为了别的,张某但求问心无愧便是了。”说完,人已冲了上去,一掌挥出,只听“砰”的一声,竟把宋玉钧的一个门下打得闷哼一声,连退几步。张征这一出手,其他使者也立即出手,与宋玉钧的一干门下斗了起来。
穆青宗这边,一个长袍老者正想出手,忽觉全身一震,心知已被人点了重穴,可他甚是强悍,转身一掌拍出,也看清了出手的人是谁,怒道:“你……”
“马长老,得罪了!”
说话的人是白知远,出手的人也是白知远。说话之间,白知远出手如电,将长袍老者拍来的手掌抓住,运功一扭,长袍老者发出一声闷哼,顿时昏死过去。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转眼之间,谁都想不到白知远会临阵反戈,许多人正自一愣神的功夫,白知远已经将长袍老者抓起,掠到了边上,将长袍老者往地上一放,道:“教主的一切所为,均是为了本教的大计,各位若是为了本教着想,就不应该反对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