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摘,是什么意思?
庚野像是有些回不过神,停了好几秒,他才嗓音发哑地问
青年低眸去看别枝握着他指骨叫他覆上的那根红绳,停了几秒,他漆黑的眸子轻颤了颤。
那个从未敢想过的猜测慢慢浮现,叫庚野无意识地攥住了别枝的手腕。“这是….我送你的那根珠串里的绳子?
别枝迟疑了下,轻点头。
...
尽管有所猜测,但被验证的第一秒,庚野还是难以置信
他知道从重逢以来,这根红绳就从未离开过别枝手腕
也是因此,在误以为费文瑄是别枝男朋友的那段时间,庚野—度把这根红绳当作是别枝和某任男朋友的纪念,几次醋海波。
即便后来误会释清,他也只觉着它对她是有什么别的特殊意义
但庚野从未想过,它的意义会是他。
“庚野,我希望你不要觉得遗憾。
别枝轻勾住俯在身前的青年的肩颈,她仰起脸,在他身影投下的翳影里,望他的眼眸安静而熠然“对我来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即便是最难熬的时间里,我也是攥着它一天一天、一点一点熬过来的。"
话音停顿,女孩的眼睫压低了点,像是羞于启齿,但终于还是启齿:“我把它当作牵在你和我之间的线,从来没有真的放开——"
最后一个字来不及说完,别枝低扣的下颌被那人抬手托起来,那个动作的力度算不得温柔,带着难以克制的情绪和积压已久的汹涌清湃。
座椅骤然被调作仰角,别枝来不及适应失重,就被倾身探入车内的庚野紧跟着压在了副驾里,承接下他激烈又放肆的吻
猝不及防下,别枝被亲得有些窒息,她下意识地抬手抵住他胸膛想要推拒,却在下一秒,就被庚野紧扣住手腕,半点缝隙没有地压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他前所未有地像个暴君,不容反抗,不留余地。
她唇舌间的每一毫厘他都要侵占,她皮肤上每一寸他都要浸染自己的气息。吮,咬,吻舐,如果别枝的羞耻感是一张纯白的画布,那此刻就已经叫庚野用整个颜料盘的颜色涂抹,粗粝的毛笔甚至要将画布磨破。
一个吻就极尽攻城略地,这也是别枝第一次见到了庚野在这件事上真正的不加掩饰的攻击性过度刺激带来的恍惚里,别枝模糊地想,这似乎是他们重新在一起以后,庚野第一次这样失控——失控到她—度以为,自己会在极度羞耻里迎来一场车内的暴风雨
别枝甚至有点庆幸,庚野之前确实克制得厉害否则按照眼前这个势头,如果他尽兴施为了,那她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嘀——”
不远处的汽车鸣笛声,骤然响彻停车场内。也叫停了库里南副驾上交叠在上的身影
庚野僵停了几秒,薄唇轻张,缓缓松开了叫他牙齿衔咬住的她领前的扣子
可怜的小毛衣扣坠着半断的线头,一副随时要脱落的模样,昭示着它差点替主人提前承受的折磨。
...对不起,枝枝。
等庚野回过神,才发现被他扣下的女孩是被欺负成怎样一副凄惨模样像是被叼回虎穴的猎物幸存于被彻底吃掉的前夕。被泪水湿透的睫羽下,她眼尾沁着红,而就连被他紧扣在肩外的手腕上都烙着清晰细碎的印痕。
因为羞耻而紧紧闺上的女孩的眼睫轻颤着睁开了,她紧咬过唇角,垂下终于被他松开的手。别枝没说话,别过了脸,望着窗外轻轻揉着还带着余麻的手腕。
庚野埋在她颈侧,叹息尚带着因为克制而微宣页的余音“我刚刚…
“庚野。”
女孩的语气平静,透着轻微的喑哑。一定要说情绪,最多是末尾,有一点难分辨的咬牙。她还是偏着脸望窗外,耳尖一点点沁上嫣粉
“你不需要道歉…这很正常,我知道。我只是,只是还要适应一下你的节奏。
车内寂静了片刻
这次耳边仍是一声低低的叹
庚野望别枝颈窝里压了压,蹭得更紧,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刚刚我差点压着你在车里做了,而这里是停车场,哪里正常?"
别枝哽住,长发间的耳尖更红得欲滴
庚野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然后他低声叹:“枝枝,别太纵容我了。”
“我也没有很纵容你…
“疼么。”庚野用指腹轻捻了捻她耳垂上,在刚刚失控里都被他重点关照过而留下的印子。在那一贯低得令人发指的痛点下,别枝没忍住轻抽了口气
庚野哑声叹:“还说没纵容我。下次用喊的,咬的,踢的,踹的,怎样都行。不能放任我欺负你,记住了么?"
不等别枝回答,他先皱了眉:“前两个还是不要了,我怕我更兴奋。”
别枝努力转开红透的脸颊,装聋作哑。
“听话,”庚野亲了亲她耳垂,嗓音懒哑地玩笑,“不然,枝枝会被我欺负坏掉。
.
别枝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只听不懂人话的与世无争的小猫
尽管没有答应庚野做那些粗暴反抗,但回程路上,把自己团在副驾的别枝还是神色严肃地思考了—下,今晚差点失控的因素是什么。
思索过后,她得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结论——
庚野,似乎抗衡不了她的主动
多数时间他擅长自我克制,甚至自制力强悍到了有点变态的地步只有一种例外
她的主动,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剂致命的兴奋剂
这种主动不限于是她的言行还是心意。
区别只在于前者带来的影响尚能克制,譬如庚野在床上尽可能不许她发出声音,甚至不敢看她湿透的眼眸。而后者,由她性格而极少展露,一旦出现,往往就是摧枯拉朽。
不过这时还只是别枝的猜测
真正验证是在一个月后,别枝付出了整个周末没能离开时卧房套房的惨烈代价。可惜现在的别枝并不能预知
两个多小时的归程后,庚野在傍晚时,将库里南开进了别枝租住的老社区。晚上六点多,正是深秋里天网擦黑。廖叶已经结束了跟组,回到家里和别枝同住,庚野白然是不方便再上楼了。
车停在楼下。庚野送别枝到了单元门外,还是不由地牵着女孩的手,又转了圈,看她手腕上那根红绳:“珠子为什么摘掉了?”
别枝顿住。
这个问题果然还是来了。
即便是在一起后,她也没有告诉庚野红绳来由的原因,就在这儿了。
当年隐瞒庚野,一个人孤身到异国他乡去手术治疗,是她自己的选择现在别枝也不想拿来诉苦,或者叫庚野额外担心但她更不想对他再有任何隐瞒或者谎言
庚野大约是察觉了她格外长的沉默:“怎么了?”握住她手腕的指骨微微收紧,“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也没有。”
别枝斟酌着开口,将当时的那件事尽可能轻化地讲了
...那边就是这样,治安会比较乱,一旦丢失就很难找回了。我怕再发生这种事,就把翡翠珠子都收在了首饰盒里,只留下了这根红绳戴在手上。
怕被察觉当时所亲身体历的那种无助,恐慌,难过至极的真实情绪,别枝说完以后,才敢去看庚野。
青年沉默地低着头,握着她的手腕,他一动未动地站在天边那抹霞色前的晚风里像是平静。
但别枝分明看见,庚野低压着的眼睑微微宣页动,颈下绽起凌长的筋络脉管,如弦绷弩张,昭示着平静下的戾然汹涌。
——就像她知道他听到真实情况会有的反应,他也清楚,从她口中尽可能轻描淡写的过程,该是放大多少倍的惊险和恐惧才算还原的经历
那时候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异国,举目无亲朋的他乡,她最无助无望的时候,能求助谁呢
.
庚野的喉结沉涩地滚动
别枝轻蹙眉:“庚野。”
那人停了几秒,才慢慢抬眸。身前的女孩扑入他怀中,她靠上他起伏剧烈的胸膛,轻声安慰:“都过去了,真的。有些事情总要一个人经历过才能长大的...而且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吗?"
庚野也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攥得发颤的手,指骨张开,轻拢住女孩单薄的腰背。青年颤着声线,叹出积郁的气息:“我知道。
庚野知道,时间不能倒流,已经发生过的伤害无法弥补。可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觉着痛楚,愤怒更后怕。
就是因为伤害在过去的她,他所能做的一切,也只是站在时间长河的下游回望着,倒影里映着的那个过去的女孩的剪影,她一个人彷徨在那座灯火绚烂又冰冷的陌生国度,想象她该是多么地孤单无助。
他多想伸手将女孩孤独的倒影从冷冰冰的河水中鞠起可他不能。
..
庚野低抑着的冷白的下眼睑,慢慢被情绪浸得泛红他抱着女孩的手臂到指骨都收紧
庚野想说什么,只是喉咙却沉涩得一个字都无法出口
情绪是会传递的,在相爱也相知的两人之间,不需动作、声音、眼神,只是沉默就足够尽管别枝看不到庚野的神情,只靠在他怀中,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汹涌得快要克制不住的悲
楚。
别枝眼窝里没来由地泛起湿潮,她轻别过脸,将呼吸闷进他大衣里,掩饰自己的鼻音“下月初,是我妈妈的忌日。
女孩停顿了几秒,轻声:“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吗?”
...好。
庚野终于出声,“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别枝微怔,仰脸:“什么事?
“我想听你讲,这些年,我的枝枝一个人在国外.….庚野顿住,喉结抽动他掩饰地轻笑,盖过声线里的颤音 Wωω ¸ttκǎ n ¸CΟ
“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