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哪里是庆功宴?连个女学生都没有,分明是属于男人的应酬场合。
她硬着头皮走进去,山田推了麻将站起身,面上狡诈而粗犷,他拄着腰刀说,“中华麻将艺术真是源远流长,本少佐还不太懂,舒小姐过来教我一下。”
停云微微笑道:“我不会玩牌。”
“那过来,本少佐教你。”山田傲然一笑。
停云微笑低首,“舒云愚钝,总参不透牌路,多谢少佐美意了。”
山田面色一阴。
气氛忽然有些古怪,在场的众人都是情场上身经百战的老手,山田是什么意思,他们瞬间便洞悉了,暗暗为停云捏一把汗,张淼等人不停的给律斯祈使眼色,让他想办法,有人看向蒋寒洲。
蒋寒洲看了眼萧澈,萧澈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带了三个姿色上乘的女人进来。
茉莉一进来,看了眼蒋寒洲,心里顿时敞亮了,妩媚而又妖娆的来到山田的身边,娇笑的攀上山田的身体,坐在牌桌上睨向山田,“听说少佐不会打牌?让茉莉来教少佐怎么玩可好?”
说着她的手从山田的腰间一直攀上他的胸膛,山田的喉头上下滚动,见茉莉轮廓惊艳妖娆,当下咧嘴笑道:“好好好的好。”
另外两名女子一名身穿刺眼的黑裙却清纯的让人不忍染指,一人粉妆粉鞋,十分的娇俏可爱。
“蔷薇,今儿个你出台了?”杨天历来喜欢她,奈何穷追不舍却无果。
黑裙女子冷艳的点了点头,看了眼萧澈,随后垂下眼皮来到山田身边,几个女子将山田围绕,一下便解决了停云的危机。
可是停云此刻有些坐不住了,对于男人这样左拥右抱的场面,她还有些不适应,于是借口去卫生间拿着包走了出去。
“舒老师……”律斯祈追了出来,他脸色有些难堪,“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来了。”想了想他说,“你回去吧,你在这里太危险了。”
停云勉强笑了笑,“没事。”便径自走下了楼,现在还走得了么?莫名奇妙的来,莫名奇妙的走,无非惹人不快,使山田嫉恨,她来到一楼大厅的一组沙发前坐下,直等到饭局开始才进去屋内。
见停云进来,蒋寒洲摁灭了手中的烟,萧澈将她安排在约翰和律斯祈之间,则由茉莉和蔷薇左右夹击分散山田注意力,粉色的可爱女子名豆子,则坐在约翰一侧。
停云对这样的饭局极不适应,以前在蒋府,蒋夫人嫌她丢人现眼很少让她出席饭局,在武汉,温锦懿的一切应酬也未让她出席,此时她坐在约翰和律斯祈之间,些许的不适应,还好有另外三名女子替她分担了不少尴尬。
约翰低下头说,“舒,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先离开。”
停云感激约翰的善解人意,可这个时候离开,反而引起山田的注意,她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饭局间,男人们无非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加上约翰抛出的话题,青年们倒是积极响应,另外三名女子的活跃,让现场气氛十分轻松。
停云面带微笑的默默听着,手中轻轻搅动着汤勺,直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而蒋寒洲似是沉默异常,他修长的指间拎着一杯酒,却并不喝,冷若冰霜的脸与热络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约翰似是对他很感兴趣,不时地找他聊天,他也耐得住性子,淡淡应着,微微眯起的眸子深沉的落在停云的脸上。
酒过三巡,山田显然醉的神志不清,他拿着酒杯踉踉跄跄的起身,来到停云身边。
茉莉瞧着不对,赶紧上前娇笑道:“少佐,莉莉这杯酒您还没喝呢,咱们喝个交杯如何?”
“你……走开……”山田摇摇晃晃的来到停云面前,笑道:“舒小姐,来,我敬你一杯。”
停云眼皮跳了一下,她是不会喝酒的,上次在律家喝了两杯葡萄酒便醉的厉害,何况是这等烈性的烧刀子酒。
山田将酒递到她的唇边,带着狂肆的侵略气息,大有她不喝,不罢休的架势。
活络的气氛骤降,谈话声忽然安静下来,她清晰的感受到蒋寒洲投过来的冰冷目光。
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她微微偏开头,稳了许久,扬起唇角,笑的温婉:“少佐客气,舒云盛情难却,该是舒云敬少佐一杯的。”
说着,她拿起酒杯大方的碰了一下山田的杯盏,一饮而尽。
山田大为高兴,一挥手,“拿酒来!”
茉莉面上挂不住,不停的给停云使眼色,让她赶紧退了。
山田一高兴,便又给停云倒满,晃晃悠悠的说道:“中国有句老话,酒不过单,来再来一杯!”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却无一人敢替她说话,那冰冷的杯盏边缘尖锐的抵在她的唇角上,根本没有回绝的机会和资格,山田这个架势几乎逼上身来。
屈辱从心底滋生出来,停云唇角却绽放了一抹淡定的笑容,接过酒,二话不说,仰头喝下。
“好!爽快!哈哈哈哈!我喜欢!”山田抚开众人的搀扶,目光烁烁的落在停云脸上,摇摇晃晃的又倒了一杯酒,“第一眼看见舒小姐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样貌长得太像我家乡的妻子,来,为了你的这张脸,我们再喝一杯。”
全场倒抽冷气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站起了身子,恨明显,山田今日不打算放过她。
约翰看不下去了,说道:“山田先生,我学生不胜酒力,不如改日……”
律斯祈心下一紧张,“舒老师不会喝酒,要不我替她……”
“哪有改日!”山田晃晃悠悠的站稳,一手搭在停云的肩膀上,反复着:“你们不是说过,择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众人虽有心,却无胆儿,律斯祈顿时不敢做声了。
蒋寒洲拎着酒杯冷静的坐在一旁,深深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停云深吸一口气,笑道:“那真是舒云的荣幸了。”她当真拿起酒再一次一饮而尽。
看得山田大快人心,这一次,不等他开口,停云似是喝开了,朗笑道:“不能我一个人喝,来,我敬山田少佐一杯,不对,少佐是男人,怎能和吾等小女子用同样大小的杯子。”她看向律斯祈,“去拿个大碗来。”
律斯祈不解其意,吩咐服务生拿个碗过来,不一会儿服务生拿了一只中等大小的碗进来。
停云笑道:“小了,要大碗。”
律斯祈仿佛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跟着服务生一起出去了,几乎是挑了一个最大的碗进来。
停云将酒倒满了瓷碗,笑道:“既然是男人,要喝就要喝大碗,只有最大的碗才配得上少佐的英明神武。”
山田虽说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听闻停云这么说,为了体现男人雄风,端起大碗就干了下去。
这一碗下去,他还没睁开眼,便醉倒在桌边。
停云挣脱山田滑腻的手,向着约翰微笑道:“老师,少佐喝醉了,今日的饭局该散了吧。”
约翰惊诧的看着停云,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停云刚想往门口走去,山田忽然又站了起来,醉声道:“谁说……谁说我醉了。”他忽然向着停云扑去。
停云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蒋寒洲忽然拎着酒瓶子,一瓶子从头给山田掼了下去,竟当众将山田给打晕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