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成将停云抱,半夜的时候,她又吐了一次,起了一次夜,方才睡的安稳了。
另一边,停云刚被山田灌了酒,消息便传到蒋夫人的耳中,她的心里是不安定的,尤其是让蒋寒洲跟那名舒姓女人单独相处,她不晓得蒋寒洲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或许外人不清楚,但她心里跟儿似得,那个舒云,就是艾停云。
当初尸体是她找的,骗得了旁人,骗得了她么?
她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便掀开账帘问道:“嬷嬷。”
张嬷嬷快步走进来,“夫人,怎么了?”
蒋夫人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问道:“我这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那个女人有什么阴谋,寒儿那边,补药都吃了么?”
张嬷嬷笑道:“都悄悄加在晨汤里了,少爷和少夫人每日一碗。”
“寒儿回来了么?”蒋夫人问道。
张嬷嬷探头看了眼,“听守门子的人说,刚回来,先去鼎书阁了。”
“那你赶紧再端两碗补汤去,加大剂量,早早让我抱上孙子,我这心里才安稳。”
“现在么?这么晚了……”
“寒儿那里行不通,就从然儿那里下手,现在去。”蒋夫人迫不及待。
张嬷嬷只得应了声,走到门口的时候,守夜的万丽亲切的上前,“嬷嬷大人,有我帮得上忙的么?”
因了万丽是秦贵送来的人,张嬷嬷本就防着一手,十分不待见她,闻言冷哼一声,“你能帮什么忙,守夜站稳了。”
说完,匆匆带着五儿离开了。
万丽微微咬了一下唇,姐姐说的张嬷嬷就是这个老东西吧!哼!走着瞧!
临风院里,袁玉然还未睡下,她似是摸着规律了,直等到蒋寒洲来了才肯睡下,非逮着他不可。
见临风院的灯还未熄灭,张嬷嬷敲了敲门,随后五儿上前将两碗参汤放在桌子上。
袁玉然笑道:“这么晚了,劳烦嬷嬷送汤来,只是,这个点儿吃东西怕是不成。”
张嬷嬷笑着接过话,“老夫人惦记着少夫人,亲自吩咐的,这可是好东西呀。”张嬷嬷一阵挤眉弄眼,“喝了这个,就能怀上啦。”她边说边拍了拍袁玉然的肚子,“纯正的鹿血,加高参,女人喝了美容,男人喝了夜夜干活哩,少夫人一定要监督少爷喝下去。”
她说的毫不隐晦,纵使袁玉然在这方面再没有经验,也顿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脸红的像是天边的云霞,她好奇的打量那两碗参汤。
“少夫人可要放在心上呀,奴就不打扰了,少夫人万安。”说完,张嬷嬷带着五儿眉开眼笑的离开了临风院。
只留下袁玉然紧紧的盯着那两碗汤,她好奇的凑上前嗅了嗅味道,有点腥,有些刺鼻,凭这汤汤水水的当真能让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蒋寒洲对她……动心么……
只消得这样想,她的心便剧烈的跳动起来,蒋寒洲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吓的全身一颤。
迎面看见她,蒋寒洲眉梢扬了下,“还没睡?”
袁玉然似是做了亏心事,这几次她故意守着他来,他不会没发现,她小女儿般心如鹿撞,点了点头,便低头不说话了。
蒋寒洲缓步走了进来,见她脸色不对劲,便说,“不舒服么?”
袁玉然摇了摇头,似是下定了决心,将两碗参汤推至蒋寒洲面前,“累了吧,这个……这个是母亲送来的。”
蒋寒洲本欲宽衣睡下,听闻她的话,便回头看了眼,笑道:“这几日是怎么了?成天的逼着我喝汤,早上喝还不顶用,晚上也送来了么?”
袁玉然微微一笑,脸上更红了,“说是你辛苦,专为你做的安神汤,是母亲的一番心意,咱们还是喝了吧。”
闻言,蒋寒洲来到桌边,他的军衣已经了扣子,露出里面好看的白衬衣,白衬衣上方的两颗钉纽扣开着,依稀可见若隐若现的胸膛。
袁玉然只觉得呼吸一紧,低着头动都不敢动了。
蒋寒洲似是未察觉她有何不妥,随手端起一碗参汤喝了下去,一种滚烫感从喉头烙向脾胃,他皱了皱眉,也未多想,便往床榻走去。
袁玉然鼓足了勇气,赶紧将自己那碗喝下,吹灭了灯,忐忑的上了床,睡在里间的位置,她向来如此,在别的事情上分外精明,可一落到感情上,总像是初生的婴儿般懵懂一片。
夜间,不知是那汤药的后劲儿来了,还是天气难安,她静静的压制着身体的异常,察觉到蒋寒洲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蒋寒洲猛地坐起了身。
她的心随之一紧。
蒋寒洲烦躁的起身,套了一件衣服大步走出去了。
袁玉然的心,从云端直直的坠入谷底。
作为一个小女儿,她尚且不能控制身子的异常,更不用说一个血性方刚的大男人,可是……
连着三晚,夜夜如此,蒋寒洲越来越烦躁,可是他总是半夜外出,再然后,他便整夜整夜的不回来。
袁玉然静静的躺在,从来睡眠质量很好的她,却也开始睁着眼睛到天亮,倔强如她,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她,开始静静的淌泪,人的心不是会变得么?他的心什么时候变呢?
连着几日半夜外出,风言风语传播开来,蒋夫人坐不住了,将袁玉然叫来身边细细询问。
袁玉然还是那副笑吟吟的老样子,细声细语,“这几日军中繁忙,经常半夜有人来叫寒洲呢。”
“确定他是去军部了?”蒋老夫人不放心。
张嬷嬷确定道:“秋月的哥哥是哨兵,确实看见少爷这几日都回军部了。”
蒋夫人的心这才放下来,“他这样忙碌也不是办法。”
张嬷嬷堆笑道:“这不是早晚的事么?”
蒋夫人摇头,怕只怕寒儿有意为之。
五儿忽而出声,“不如……不如……不如加点药?”
她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张嬷嬷立刻呵斥道:“这样的淫邪手段,怎可用在少爷身上,五儿,你……”
不等她说完,蒋夫人抬手制止了她后面的话,面色凝重道:“就按五儿说的办。”
袁玉然微微一愣,却默然不语。
万丽垂首立在一旁,暗暗咂舌,这个老太太真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上了。
这一日,蒋寒洲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文件,苏运来找他的时候,正好瞧见他打哈欠,眼帘下一片乌青。
苏运笑道:“督统真是日理万机,您这个样子出去,多少小姑娘要心疼坏了。”
蒋寒洲刚要起身,便觉得一阵晕头转向,他扶着桌子站稳了身子,想了许久,低声道:“叫军医。”
军医匆匆赶了过来,简单替他检查了一番,笑的暧昧:“督统精血旺盛,怕是进补之方凶猛,方才产生头晕之像。”停顿了一下,他又笑道:“督统大可适当放松一下,和少夫人适当进行鱼水之欢,让身体的能量有之处,可大有益处。”
蒋寒洲越听脸色越难看,他不是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连想这些日子蒋夫人派人送来的汤,结合身体某些部位的异常,他便想通了全部,仿佛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微微扬了眉,么?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那么多双手推着,那么多心思算计着他,他如果不做点什么,会不会让她们大失所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