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竹轻笑:“要不大当家偷袭一个我瞧瞧,若是偷袭成功,这银票就是你的。”
那土匪头目有些心动,那三当家立时制止,“大哥,虽然人为财死,但是就怕死后还带不走那财,大哥,今日我们栽了就栽了,保命要紧,你若偷袭就只有死路一条。”
土匪头目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侧。
姜冬竹斯条慢理的将银票收起,道:“二是为了保你们的性命,若是我不来,他们为灭口也为维护百里家的颜面,必定也会追上来杀了你们,但我来了,咱们就是合作关系,保你们性命,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但我也有个条件,就是你们不能再奸淫良家妇女,想纾解去勾栏妓院!”
那土匪头目瞪她一眼:“良家妇家才销魂,勾栏里的女子太脏!”
姜冬竹甩手给了他一个耳括子,厉声道:“嫌她们脏,你碰过多少女子,脏不脏?!”
那土匪头子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瞪她,就欲与她动手,三当家忙拦着,劝他好汗不吃眼前亏。于是他只好忍下,一个女子而已,等他们脱了险,他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姜冬竹忽然问那三当家:“你们大哥那么多押寨夫人,应该不少子嗣吧?”
那三当家虽不知她何意,却也如实答了:“大哥有两子两女。”
姜冬竹唇角露出一丝邪恶奸笑,出手如电,“刷”地拔了三当家的佩刀,然后在两人未及反应时,一刀狠狠斩向那土匪头子的裤裆处……
鲜血直流!
惨叫连连!
去势成功!
土匪头目捂裆凄厉惨叫着滚出车厢,摔落地上!
“大哥!”三当家大叫着跳下车去抱土匪头目。
“大哥!”众土匪跳马围拢上来。
那个三当家双眼充血,厉喝:“你们愣着干什么?!快为大哥报报!杀了那女魔头!”她真是个女魔头,竟以未嫁女子的姑娘身份去斩男人的命根,不是魔头是什么?!
众匪围扑向马车。姜冬竹提着血淋淋的长刀缓缓走出车厢,冷凝的秀眸扫视一圈,笑出声来:“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大当家再侵犯良家妇女了,反正他也有子嗣了,那东西留着只会祸害于人,不如去了省心!”
她明明笑得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在那帮土匪眼里却是魔鬼般的狞笑想,谁也想不到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家闺秀竟能不知羞去斩男人的命根!
那三当家恨恨夺了身旁一名土匪的长刀冲向马车边,怒叫:“百里小姐就是这样对等合伙人的吗?男人没有命根还如何见人?”
姜冬竹居高临下地看他们,毫不知耻地道:“你们平时见人还要你们的好兄弟跟人打招呼吗?”其实不是她不知耻,她本来就行走江湖多年,平时打交道的多是江湖粗人,什么话没听过,什么情况未见过。否则,当年也不会面不红心不跳地跑到到妓院,趁着那人与妓女燕好之时一剑杀了他了。
那三当家与众土匪闻言险些扑倒,为什么这个女魔头的话这么的……这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的大哥奸淫抢掠了那么多的良家妇女,已经赚得够本了,若非本姑娘答应饶你们性命在前,那是一定要替天行道的,留下性命也好,也让你们瞧瞧,管不住好兄弟的下场是很悲壮的!你们千万别惹火了我,否则,我将你们全部阉了,反正你们这些当土匪的哪个没奸淫过妇女,阉了不冤!”
众匪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不知羞耻!”有人骂了她一句。
姜冬竹嘿嘿一笑:“这叫替天行道。”语毕,身形一晃,宛若一只小燕儿,从拿着长刀劈过来的三当家身旁钻出。
众匪只觉眼前一花,跟着听到一人惨叫。循声望去,只见适才骂姜冬竹那人与他们的大哥同样的姿势扑倒在地,凄厉哀嚎,黄豆大的汗珠不时滚下。
雨过天晴后的月光照着姜冬竹的脸,依然笑得没心没肺,众匪却吓得毛骨悚然。
那三当家瞧着地上打滚惨叫的大哥和土匪兄弟,知道只她一人,他们便只有死的份儿,若是闻人澈再出现,以他的心狠手辣,他们只会死得更难堪。当即擦擦额上的汗道:“百里姑娘,你倒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我希望你们再不要奸淫良家妇女,若有需要去妓女纾解。若是答应,今日保你们不死,否则,只等在他们来灭口之前,我先杀了你们。”
那个三当家咬牙,转头再瞧瞧大哥和土匪兄弟,长叹一声,打是打不过了,只要静等这女魔头摆布了。“好,我们答应你!”
姜冬竹其实是很欠扁,很得寸进尺的,她竟然道:“其实我只是个小女子,真的不用讲什么信义的,还不如索性杀了你们一了百了!”
那个三当家只觉头都炸开了,这个女人倒底想干什么?!要反悔吗?圣人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诚不可欺,他们开始就不该跟女人做交易!娘的,不但阴沟里翻了船,还有可能被人端了老窝!
“但是想想你们山寨里还有很多兄弟,你们回去还是可能给他们做个表率的,我不用问你们是哪个山头上的,但是,凭闻人山庄和百里门的能力要查到你们易如反掌,若哪天让我知道你们还在奸淫良家妇女,我可是要到你们山上常驻的哦,代替你们大哥当个女大王也不错啊,唉,其实我志向是多么的远大啊!”
她摇头晃脑的自我陶醉着。众匪只觉胸口烦闷,险些吐出来,但是想想吐出来的后果……还是算了吧。
她正在胡言乱语、自我膨胀之时,隐隐听到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当即道:“你们快跑吧,若是跑得慢了成为他们的刀下之鬼可不要怪我,要索命记得找对人。还有,想想泄露出此事的后果,我对占山为王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么丢人的事,便是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都不愿说。不管如何,她肯放他们走,便如获大赦,那三当家立即抱起下身血淋淋的大头目,叫一声:“快撤!”其他土匪立即将先前被姜冬竹去势的土匪提上马背,策马奔跑。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独自坐在路旁,静静等着百里门的人出现。
忽然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冬竹,快离开这里,是百里瑾带着人来灭口,有他在,你的身份不便杀人,杀了他,你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姜冬竹已经习惯了他鬼魅般的出现,立即跟着他展开轻路抄小路离开。至于百里瑾会不会继续去追那帮土匪,他们能逃不逃过这一劫,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反正土匪们做恶多端,死了也不可惜,这不算是她未兑现诺言。
闻人澈带着她如风驰电掣一般奔回温凉城,直接进了云来客栈。
命人送来一壶热茶,他分别给她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走到她身前,伸指抬起她的下巴,勾着唇角道:“冬竹,我小看你了。”
姜冬竹微微侧头,从他手指上离开,嘿嘿一笑,端起茶杯来轻抿了一口道:“少主一直在小看我。”
闻人澈微微俯身,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眨地凝着她,不说话,只是凝着她。
姜冬竹咽一下口水,淡定无比将茶杯放在桌上,扬起脸来,笑道:“……少主?”
闻人澈转身坐回椅上,轻嗤一声:“冬竹竟替别的男人去势。”很平静的陈述,偏让她觉得的些心惊胆颤,怎么都觉得他是在威胁她。
“哦。”她再咽一口口水:“这样比较一劳永逸,那个土匪头子便再不能抢压寨夫人了。”
“冬竹,他们是男人。”很淡的清声。
“当然是男人,不然我为什么要斩那里?就是为了……”眼见闻人澈的脸色极黑,她识趣的闭嘴,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喝茶,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冬竹,我是要当你夫君的人……”
她专注的喝着茶,她只说过试着接受他,从未说过要他当夫君。她觉得她其实是没有未来的人,甚至经过四皇子那一劫后,她觉得她只适合找个普通男人嫁了,不要再动什么情爱了。
“冬竹,你是不是退却了。”闻人澈看着她的神态,有些恼怒。
姜冬竹抬头,笑嘻嘻地道:“少主,如果有朝一日我真能脱离百里家,做回从前的冬竹,我还做你的手下……我是说,我实在不适合高门宅院里的生活。百里冰、林清凤等人都说过,我注定是要给你做侍妾的……”
闻人澈手指攥起,冷冷睨着她。
姜冬竹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幽幽叹一声:“侍妾啊,难道我姜冬竹只配做侍妾吗?就算不是侍妾,谁都知道闻人少主绝不会只娶一妻的,就算少主决心只娶一妻,也会有诸多的考量,比如,叶宗主的爱女,你不能辜负师恩,比如皇上有意将馨阳公主嫁于你,你若拒绝会引起皇上的猜疑,少主,光凭一腔热情是不行的,到时诸多的考量,你只会逼着自己让步,逼着我体谅,逼到最后,或许我也会变成大夫人那般,我的孩子也会变成百里冰那样狠毒……”
闻人澈眸子冷下,一眼的失望,冷声问:“为何今晚会突然想这些?皇上有意将馨阳公主许于我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姜冬竹垂下眼皮,沉默了片刻:“今晚在送别亭等百里冰时,感慨百里家子女妻妾之间的耍狠斗谋时,突然想起义父似乎曾说过,皇上有意将馨阳公主嫁于你,义父他老人家说,当今皇上已对闻人和百里两姓开始忌惮…。若皇上强行赐婚,少主就算有心想拒绝,又拒绝得了吗?尊贵的公主啊,那才配得上少主,才是堂堂正正的少主夫人。”
她应该庆幸未在自己投入感情后才想明白此事。
闻人澈深沉的眸子紧紧望进她眼里,只是凝着她,什么话都不说,脸色不太好看。
“少主,我姜冬竹虽然只是出身普通富家,却也有自己坚持,比如……我自私,善妒,不喜与旁人分享一个男人……”
闻人澈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半晌,道:“冬竹,你就是死都得死在我闻人澈的姓氏下!”
姜冬竹愣住,这从何说起,死在他的姓氏下?当即嘿嘿一笑:“我上次死,可不是死在少主的姓氏下。”
闻人澈眸色幽深变暗,沉默了一会儿,抬眼凝着她:“不会有其他妻妾,闻人山庄不同于百里家……何况皇上不会给我赐婚,若是赐婚有用,他早就赐婚了。”
姜冬竹不解看向他。
“我曾说过,我受不了太多的女人,感觉很脏……冬竹,不要将我想成百里敬那种人渣!我没那么脏。”
姜冬竹轻叹一声,趴到桌上,“身不由己啊,只怕身不由己啊,若是不娶就没命,为何不娶?这种事吃亏的又不是男人。”
闻人澈起身,冷冷睨她:“我再说一遍,不会有其他妻妾,只有你一人,若是不信我,我只能现下就绑了你回闻人山庄成亲,等生下娃儿后,你便会相信了。”
姜冬竹霍地从椅上跳起,叫道:“这就欺男霸女!”
“我就是欺男霸女,谁敢管我?”闻人澈冷冷道。
姜冬竹无语,是是是,知道你大爷威风强权!
“冬竹,我瞧见三皇子对你抛媚眼,怎么,你动心了么,所以才会突然想出一大堆理由么?”
姜冬竹闻言吓了一跳,这是哪儿跟哪儿?她严肃答道:“我跟三皇子从来不熟。”
闻人澈脸色微微缓和,问道:“那跟本少主呢?”
姜冬竹含泪再答:“我跟少主……自然是熟得熟透了!”
闻人澈满意点头,语含威胁:“坐下。”
姜冬竹如小狗般听话坐下,眼巴巴地望着他。
“冬竹,那些无关紧要的女子不用放在心上,便是天塌下来,由我扛着,我说既承诺绝不会有其他妻妾,就自然不会有,你只要安心来接受我就是。”
“若皇上真赐婚呢?”她小心问着。
闻人澈手指轻扣桌面,嗤笑:“他若强行赐婚便是跟闻人山庄彻底撕破脸了,若是那般我更没必要听他的圣旨。”
姜冬竹好奇地盯着他,闻人山庄还有百里门与皇上到底有什么关系,听起来似乎皇上不止是猜疑闻人山庄也忌惮闻人山庄,一个江湖门派而已,甚至未在朝廷挂个一官半职,当真是奇怪之极。
闻人澈如墨的眸子凝着她,对她的好奇一看就清楚,轻笑一声:“你今夜若是不着急回百里府,我便将闻人山庄与朝廷的关系说与你听。”
姜冬竹急忙点头道:“好啊好啊……”
闻人澈似笑非笑,星眸注视她:“你确定?”
姜冬竹脸色绯红,嘟噜着:“江湖男女不拘小节……不拘小节的……”
闻人澈起身,走到她身前,手指轻抚上她的脸,声音有些吵哑:“对冬竹来说不拘小节,但对我来说……冬竹跟了我数年,当知,我夜里从不跟女子同室而眠,冬竹该清楚留下来对我的意义……”
姜冬竹嗫嚅道:“那我还是回去罢,免得她们又闹出事来……”
闻人澈略微失微地坐回椅上,淡淡地道:“你晚饭还没吃,在这吃过后再回去。”
姜冬竹低下头,感动并不一定是做了流血的大事才会有,像闻人澈这种做大事的人竟然能惦着这等小事,这样的细节同样能令她感动。
隔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咬牙问:“少主,是否只娶一妻?”
闻人澈坚定地点头:“闻人家的人素来只娶一妻,我更是如此,冬竹,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若你还有怀疑,莫怪我不给你时间去接受。”
姜冬竹轻咬着唇角,再次低下头去。不是她多疑,若准备投下感情,总要问清楚,她在感情上吃过大亏送过性命,会怀疑很正常,何况闻人少主不是普通的官宦之家,也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皇上要将馨阳公主许于他,也是确有此事,若是各种压力逼过来,对别的男人是艳福的事情,却因为她压得闻人澈喘不过气来……嘿嘿,她也不好意思啊。
正在此时,店小二端着饭菜进来。
闻人澈命店小二放下饭菜后便出去,他亲自将饭菜布好,将筷子放在她面前。然后淡淡地道:“冬竹,那种事你没有必要去纠结,我自会处理好。皇上想将馨阳公主许于我,不是这几日的事,而是自我弱冠后就曾悄悄提议,那时我对你还没……我拒绝是原本就决定了的事。我闻人澈有轻微洁癖,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能容忍我不喜欢的女子染指我。”
姜冬竹眼里闪过一丝欢喜和惊讶,然后欠扁地问了一句:“若是你一辈子都没有喜欢的女子呢?你是不是打算保持童男之身到死?”
“姜、冬、竹!”闻人澈眼角连抽,有些发狂了。
姜冬竹嘿嘿一笑,低头吃饭,吃着吃着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道:“所以说,少主得感激我,至少你这辈子还有被女人染指的机会……”
闻人澈这次不止眼角抽搐,连嘴角也跟着抽了数下,他现下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姜冬竹似乎很享受闻人澈被她气得抓狂的表情,从前总被他给逼得抓狂,难得今日可以反攻回去啊,这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待她吃得差不多时,放下筷子,问道:“少主,明明从我进闻人山庄开始,你便对我没有好脸色的,你那时是恨我的吧?”
闻人澈面色有几分不自然,却也不否认:“你一进山庄,父亲便认下你当义女,你却嚣张的站在院子里插着腰大笑,大声宣扬你有两个爹了,庄主也是你爹了!活脱脱一副攀龙附凤女子的模样……”何况那等嚣张欠扁的模样与他平时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令他生出一股很陌生且害怕的情绪。
“哦,那事啊,嘿嘿,那是本姑娘真性情好不好,有两个爹疼爱换谁都会偷着乐好不好?只不过,我是明着乐了,真性情了一点……”
闻人澈看她一眼:“什么真性情,分明是嚣张欠扁,抢了别人爹的爱,还那般耀武扬威,若非我克制,我真想过去痛扁你一顿。”
姜冬竹无语挠着眉心,难道她真是嚣张到令人难以忍受?好吧,以后她收敛点便是。
却听闻人澈吃吃低笑着:“后来你成了我的手下,我才知道,这个丫头每次得意之下原来都是这副德性,就像今日那样,虽然嚣张,却也……”有些可爱。
姜冬竹搔着额着,原来竟是因此被少主嫌弃了吗?这真是冤枉之极。
“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冬竹,你刚进山庄就瞧见了我被父亲责罚的场景,那是我十岁以后,父亲第一次责罚我,却是因为你。”
姜冬竹惊讶:“因为我?我刚进山庄,那时根本与你不熟,怎么会因为我,这个……”
闻人澈点头,确实是因为她。她未进庄之前,他经常能从姜伯口里听到他有个女儿如何如何,听得多了,自然就记在了心里,姜伯言语中是极喜爱这个女儿的,有时心情好时,会拉着他不停说她女儿的糗事,所以他对她的熟识程度,远比他们所知道的还要多。
他偶尔会在想,是不是那时他已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冬竹有了几分朦胧的念想?从前的他,小小年纪除了练功就是被父亲教导着如何打理山庄的生意,无论是脑子还是身体都在以巨大的毅力支持着自己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好在他也算争气,并未令父亲失望,也在江湖中名声大躁……那些年里似乎唯一的娱乐就是听姜伯讲他那个女儿的事情,每每都能引得他不时发笑。
他甚至记得冬竹调皮,弄破了师父的衣服,于是趁着师父不注意,打算偷偷将师父的衣服缝好,笨拙的缝了几针后,便气馁丢到一旁,去玩别的去了,谁知此事就忘了,后来将衣服给师父塞到衣柜里……据说后来她师父脊背上扎了一根长长的钢针,她因为被罚蹲了一整天的马步。
当他听到父亲说要收她为义女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激烈反对……只是反对,没有原因。争执之下,终于惹恼了父亲,他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而这一幕正好被刚进山庄的姜冬竹瞧见……当时的羞辱,刻骨铭心……
现在想想,其实那时的他是觉得在喜欢的人面前大失了颜面,觉得挂不住了。喜欢……或许那时算不得是喜欢,却也有几分朦胧的感觉,虽未见面,却听着姜伯的念叨,将冬竹两个字刻到心里去了,其实潜意识里他是怕极了他与冬竹间被“兄妹”的关系牵绊住了手脚吧?事实证明,成了父亲义女后的冬竹确实被义兄妹的关系缚住了手脚,欢天喜地的当了他的手下,与他朝夕相对,却从未对他动过喜欢的念头。
他闻人澈也是个自负狂傲的人,无法确定她喜欢他,也绝不敢有丝毫表露,唯恐失了颜面。直到冬竹喜欢上了四皇子,却被四皇子所杀……
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在所爱的人面前,颜面算什么,抓住了不错过才是最重要的!这一世,他绝不再与她擦身而过!
他清楚的知道,冬竹的性子随遇而安,她可以去适应别的男子,爱上别的男子,但他执扭,爱上了就只会适应一个女子,绝不换人!
姜冬竹抱头脑袋冥思苦想,好像她跟着爹爹进闻人山庄后,似乎……好像确实没见过闻人澈被义父责罚啊……想啊想啊,忽然想起他刚到闻人山庄的第一个晚上,去义父的书房,进去时却瞧见义父一脸怒气,闻人澈脸颊青红,表情极为怪异,当时他朝她重重哼之以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所以她才知道这位义兄是不喜欢有个义妹的。
因此,从那日以后,她从不在他面前提起这层关系,谨言慎行,免得让他以为她真是攀龙附凤的女子,她姜冬竹没有那么不堪。
难道那次其实是义父在责罚他?可是干她何事?忽然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直以来,她总是在向闻人澈证明她不是攀龙附凤的女子,就算不靠义父,她一样是可以在闻人山庄立住脚,她一样会是闻人山庄的重要一员……可是她为什么非要向他证明呢?向他证明了又有何意义呢?
她脑子里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可是似乎又很茫然,她是在为什么?
“冬竹,就算你还没有爱上我,为了我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你也一定要答应我,只看着我,眼睛不要往外瞟,就算没爱上我,也要答应我,绝不会离开我。”闻人澈深潭似的黑眸凝着她,那眸光更像是在紧逼着她。
姜冬竹支着下巴回视他:“我干嘛要为了你的日子好过就答应你?”这也太奇怪了吧?
闻人澈唇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冬竹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的日子若是不好过,我能让你的日子好过吗?你觉得我是那般无私奉献的人么?我自私也记仇。”
姜冬竹:“……”少主还真是清楚的知道他的缺点呢,反倒是她老忘了少主这个缺点。无私奉献真的跟他一点关系没有,真的,若是少主过得不好,她相信,她的日子绝对会更不好过。
“少主,我真心觉得你要么夺婉阳公主,要么答应皇上娶了馨阳公主,我想,就算娥皇女英,皇上也会考虑的……”
闻人澈冷扫她一眼,她立时住口,却听他道:“冬竹,下次再教我听到类似的话,什么后果,你自己想像。”
“呃,其实我真的想像不到。”话音甫落,便觉眼前光线一暗,跟着唇上传来温软的触觉,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接着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将她按压进那具温暖宽阔的怀抱。
轻吻啃噬到攻城略地,姜冬竹一路丢盔弃甲,任他的温凉的唇在她的嘴里攻击,继而转战耳边,滑落颈项……
一阵战栗,她奋起用力推开了那个打算继续攻陷地男人,瞧着他痴迷动情的眼神和一脸的不满足,她蓦地站起,怒瞪他:“少主不是洁癖吗?不是克制力极佳吗?不是连婉阳公主投怀送抱都拂袖少主都不理吗?那少主如今是在做什么?!”
她的话便如一盆冷水泼在了他心头,瞬即浇灭了他所有激情,冷下脸来。“你是怎么知道婉阳公主投怀送抱这件事情的?”
他声音微厉,此事,没有人知道,为何她会知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那时我刚去闻人山庄,对地形不熟,走错了房间……”姜冬竹冲口说出,脑子“轰”地一声炸开,真心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我要回百里府了!”
她脸红得像在滴血,从他身侧往外逃,却在越过他身旁时,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左腕!
痛痛痛!痛死她了!他要捏碎她的骨头吗?
闻人澈缓缓侧头看她,声音略带沙哑:“是因为那晚看见了婉阳公主,所以才会对我态度大变,只打算做我的手下么?”
姜冬竹一愣,避而不答,挣扎着欲脱离他的控制。只是那只大手如铁钳般钳住她的手腕,她根本难以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