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

一曲奏罢,孟阖颔首,低眉顺眼,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终于忍俊不禁,朝她招招手道:“好啦,这就我们俩,你过来坐。”

孟阖闻言便缓缓起身向他走去,正要坐下,屋外又有人叩门,是宾儿的声音:“姐姐,你要的酒来啦!”

“我去取。”她道,回来手里就端了面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细嘴酒壶,正好他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她便为他斟酒,解释道:“小将军是第一个翻我牌子的人,知道小将军爱喝竹叶青,这壶酒算我一点心意,以后还要小将军多多关照。”

齐浚溢微微眯起眼睛,趁她靠近自己斟酒的时候,细细打量她的神色,深褐色的瞳仁倒影摇曳的烛火,清澈透亮,只是那眼眶看起来有些红肿,看起来像哭过似的。尚显幼稚的面容似乎波澜不惊,只有嘴角夹一丝笑意,看起来温顺可爱,不见当初当初剑拔弩张的气焰,也不似昨夜对他那般轻视怠慢。

难道是想通了?终于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了?怎么她对自己毕恭毕敬,反倒还觉得不自在起来了呢?

“小将军看着我做什么?请饮酒。”

心中的疑惑终于在他端起酒杯时解开了。

下唇碰到杯口的刹那,他嗅到了一缕似有若无的气味,那气味飘然于酒香之外,是他饮了这么多年的竹叶青也未曾嗅到的,他眉头微蹙,向手中的酒杯一瞥,杯中的液体果然不同以往的清澈透明,泛着淡淡的黄色。

他正要放下手中的酒杯,还未开口质问她,脖子突然一凉,只见孟阖早已出现在他的身侧,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抵在他的颈脖处,再看她的眼神,一改方才温驯乖巧的模样,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眼中尽是冷酷。

他也不作挣扎,乖乖就范,只是问她:“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就是向你赊了三坛酒的账,罪不至此吧。”

“你不用多言,把这杯酒喝了,我不会伤你。”

他近乎挑衅地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他能感觉她浑身一震,握着匕首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气。

“这里面是蒙汗药,你迷晕我之后,要做什么呢,小姐?”

蒙汗药,能辨别出蒙汗药,还是他在军营里学来的,他与冲锋陷阵的士卒朝夕相处,偶尔代替父亲慰问伤员,才得知那些需要缝合伤口的伤员会利用这种用曼陀花制作而成的致幻剂麻痹自己,以避免皮肉穿针之苦。

“道貌岸然的禽兽,”她几乎是齿缝里蹦出来的几个字,“你既做了禽兽才能做出的事,便也和它们一样不穿衣物示人吧,我看你堂堂齐小将军还怎么在这纨州城立足!”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还能有什么误会,昨夜就是在这里……”

趁她注意力有些分散的机会,他一手擒住她纤细的手腕。

“啊!”她惊呼一声。

他只要稍稍使上那么一点力气,她握着匕首的手就吃痛送开了,任由他将自己的双手束缚在背后,也毫无招架之力。

那个年纪的孟阖还只是个未经多少世事的黄毛丫头,空有反骨,却只会用一身蛮力,不懂得敌我力量的悬殊,不会估量成算,不会考虑后果,单纯靠着心里的一股劲儿侥幸苟活,便以为可以用像从前对付李富、对付李山海那样的蛮劲对付一切麻烦,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便以为可以肆意妄为。

多年后她回忆起这一幕,想为姐妹报仇雪恨却被绝对力量制服的这一幕,除了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和齐浚溢的宽容之心,就是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羞耻,那份羞耻感甚至会在难以入眠的夜晚浮现心头,让她更加懊恼。

当然,在当时,她还是感到愤慨并不愿轻易屈服的。

“禽兽!放开我!”

“小姐,我说了这里面有误会。”他见她还是拼命反抗,怕她情急之下真起杀心,就将匕首踢开,扯了扎帷幔的绳子给她在后背系上,抗起她的身子就往床上走去。

孟阖又惊又怕:“果然是你,昨晚就是你凌辱了绿云姐姐!”

他身子往床上一倾,把她安安稳稳放在床上,双手顺势撑着床,悬空地把她拢在身下:“什么?我,凌辱了绿云?”

他说到“我”字的时候狠狠加重了语气。

他觉得莫名其妙极了,看她一脸笃定的样子,都怀疑是昨晚自己分了个身,做了两个事儿一样:“小姐,你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昨晚,我不是跟你在一块吗?”

“是你,发泄了兽欲之后再进的后院吧。今天早晨姐姐就是我从你的这个雅间扶回去的,我今日问她是不是你做的,她不说话,只是落泪,就是默认了是你做的,就是你,毁了她的清白。”她情绪一激动,又说了许多话,眼泪又开始涌出来,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落泪了,她从前都是坚忍的,不爱轻易落泪的,“你伤害了她了,如今还要这样对我吗?”

他不知道她是为姐姐失洁而哭,还是为不能报仇而哭,又或许是害怕自己会侵犯她而哭,总之他看见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样子,第一反应居然是他方才见她眼眶红肿的样子,原来原因出自这里。

他的心一下就软了,赶紧直起身,不敢再吓她了,坐在床沿边,连哄带骗地劝:“小姐,你这真是太冤枉我了,我是荒唐贪玩了些,但是对我爱慕的女子我真是敬之又重之,不单单是纨州城里名门闺秀,就算是艺伎也是一样的,红玉阁的也好,潇湘馆的也好,不信你问问别的与我相好过的姑娘,我哪个不是以礼相待的?况且我堂堂齐小将军,要女人还需要霸王硬上弓吗?”

“你绿云姐姐,我又不是不认识的,我从来都是欣赏她的才貌双全、天籁之音,偶尔兴致上来,觉得只是喝酒很是无趣了,翻她的牌子,纵然如此,那也不过是她偶尔陪侍左右,与我饮酒作乐,在场有别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我都极力劝阻,怎么可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他突然一愣,回想起从前呼朋唤友在红玉阁动不动就一醉方休的日子,绿云唱歌助兴,在场的,总是借着酒劲对她毛手毛脚的人,唯有一人。

又想起他来红玉阁前,在太平馆的际遇,他说的“昨日又得一美人”……

难道昨夜侵犯绿云的就是郎方年吗?他说的要买进府中为奴为婢,待到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时再纳为妾室的人就是绿云吗?

自己在红玉阁包下的雅间,旁人不得随意使用,那如果是有人借着等候我赴宴的名义使用是不是就说得过去了?

他被自己脑海中突然涌现的思绪震惊到了,半晌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孟阖,脑中依旧在飞速运转。

孟阖被他不寻常的反应吓得连哭都忘了,试探性问道:“你、你怎么了?”

他赶紧慌里慌张地把她扶起来好解开绑在身后的绳子:“我知道是谁做了对不起你们姐妹的事了。他做了错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个人真不是你吗?难道真的另有其人?”她也被他说动了,并没有抗拒与他的肢体接触。

齐浚溢解开绳子,见她还是半信半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将藏于床头的钗子拿出来,打开盒子,往她眼前一亮:“这是我专程给你准备的谢礼,昨晚你的几句话解开了我纠结数日的难题,让我下定了从军的决心,我想着把酒钱还了,顺便与你道一声别,过不了几日我就走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如果你觉得我是那种侵犯了绿云,又要拿你开涮的那种人的话,那这又算什么?”

“难道算风流浪子一掷千金,就为了一问小姐芳名吗?”

第十三章 朱门绣户第十章 不虞之隙第四章 绝色酒徒第一章 赌鬼索命第七章 不速之客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九章 了此残生第一章 赌鬼索命第五章 蝉催夏去第四章 绝色酒徒第十章 不虞之隙第六章 锦囊还矢第二章 何去何从第八章 绿云扰扰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五章 蝉催夏去第八章 绿云扰扰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六章 锦囊还矢第七章 不速之客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六章 锦囊还矢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九章 了此残生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八章 绿云扰扰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五章 蝉催夏去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七章 不速之客第一章 赌鬼索命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十章 不虞之隙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二章 何去何从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一章 赌鬼索命第九章 了此残生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一章 赌鬼索命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十三章 朱门绣户第十三章 朱门绣户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九章 了此残生第四章 绝色酒徒第二章 何去何从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五章 蝉催夏去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六章 锦囊还矢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九章 了此残生第五章 蝉催夏去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六章 锦囊还矢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九章 了此残生第十三章 朱门绣户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十章 不虞之隙第二章 何去何从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二章 何去何从第六章 锦囊还矢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八章 绿云扰扰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七章 不速之客第二章 何去何从第十章 不虞之隙第二章 何去何从第八章 绿云扰扰第五章 蝉催夏去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第三章 以身相许第七章 不速之客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十一章 如意算盘第四章 绝色酒徒第十二章 另有其人第十章 不虞之隙第十三章 朱门绣户第二章 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