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翰王府,宇文徵和简云苓彼此没有看对方一眼便分道扬镳了。
走到自己屋前的时候,简云苓远远看到傅东云正在她门前徘徊,似在等待什么,发现她回来,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来,拱手禀道:“王妃,已经查出来了。”
简云苓侧头示意兰姨在门前守着,自己带着傅东云进去反锁了房门。
“怎么样?”简云苓缓步坐上主位,神色自若地问道。
傅东云在腹中梳理了一下想说的话,出口郑重道:“属下已经查探过了,整个京城有这种手艺的老师傅只有三位,一位正在病中,已经关门谢客了。另外一位据说是犯了事,还在大牢里关着。”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位了?”简云苓黛眉微敛,替他说出了结论:“你去那位老师傅那里看过了吗?”
傅东云摇头道:“还没有,属下嘴笨,怕问不出来什么还打草惊蛇,所以想等王妃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傅东云长进了,懂得用脑子了。
简云苓满意轻笑,葱白的指尖有规律地敲点着桌面,似在思酌什么,半响后,继续问道:“嗜狂草的事怎么样了?”
傅东云这次十分笃定,道:“已经查出来了。最近黑市上,只有一家卖出过嗜狂草,据说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买走的,出手十分大方,一下子就要了他手里所有的嗜狂草。”
简云苓斜抬眼帘,眸底幽光若残剑之影,寒意袭人:“这么多的嗜狂草,应该足够让一匹马失去常性,濒死而不自知了吧?”
简云苓出口的是问句,但傅东云知道她早已有了答案,便静默不语。
室内的空气瞬间结霜,仿佛数九寒天。简云苓悠悠起身,唇角弧度邪戾妖魅,淡道:“这么希望我死?很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当天下午,两道人影从翰王府的后门走出,看门的大黄狗搭起前爪,难得安静地趴在地上。
简云苓看了看那只耷拉着眼皮的大黄,突然想起了某个人铁青的脸色,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王妃,怎么了?”傅东云奇怪道。
简云苓眼梢弯如新月,唇边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没事,我们走吧。”
出了翰王府,傅东云带着她左转右拐,来到了一个不大的小院前。破旧发霉的木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边,好像稍一用力,它就会碎成粉末。
傅东云没有叩门,径直走了进去,站在院子中间大喊:“顾师傅在吗?”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答道:“谁呀?”
随后,从屋内走出了一个满脸皱纹,驼背躬身,手上拿着个烟斗不停吞云吐雾的老汉。
然而那老汉在看清了院中两人的相貌的时候,灰败浑浊的眼中漫上巨大的惊恐,大喊一声:“鬼呀!”扔下烟斗便要逃跑。
傅东云眼明手快地扯住了他的衣领,老汉脚下不稳,摔倒在地,用胳膊挡在脸前,哀哀告饶道:“不,不关我的事呀!我就是个修车的,有位小姐拿了钱,要我把你们的马车毁了。可不是我害死你们的啊!你们千万别找我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