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得对象感觉自己头顶的房梁都抖了三抖,堵着耳朵朝声音的主人望去,便见一身素衣白裙的简云苓出现在门边,脸上是愤恨的表情,眼底的冷光唰唰射出,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两个狗腿小厮看到简云苓来了,终于撤开,弓着身来到她面前,颇有邀功之意地禀告道:“宇文夫人,墨先生帮您留下了,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简云苓满意点头,嘴上十分客气地说着:“谢谢两位小哥。”唇边的笑却尽是“你们干得漂亮,我很欣赏你们”的姿态。
两位小厮瞬间有种被魔鬼盯上的不祥之感,讪笑两声,匆匆退下了。
季孜墨无奈轻叹,摇着头走到她面前,哭笑不得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简云苓双手环胸,越过他肩头看了一眼瘫在床上的那个单薄的包袱,漫不经心道:“看不出来吗?找你要说法来了。”
“找我要说法?”季孜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失笑道:“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简云苓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成了铜铃,指着他道:“你还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呢!”说着顿了一顿,留下给他反思的时间。
可某人搜肠刮肚也反思不出什么,便一脸无辜地接着问:“我到底做什么了?”
简云苓勾勾唇角,两弧新月弯在她的眉下,闪烁着摇波清光。她深吸一口气,嘴快如风地数落道:“这人忘恩负义,厚颜无耻,不辞而别,负心薄幸……”
简云苓快把所有能想起来的骂人词都用在他身上了,季孜墨应接不暇,脑袋发挥,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抬手打断道:“等等!我什么时候忘恩负义,什么时候厚颜无耻,什么时候不辞而别,什么时候负心薄幸了?”
简云苓看着人不认账,倒也不慌,伸出根根莹润如玉的手指,一条一条给他数过去:“你看啊,你先前骗我,我却未跟你计较,还在真气释放之时拼命保全了你,这是不是恩?你要走,居然不来和我商量过,这是不是忘恩负义?”
季孜墨无言以对,之前的事,确实是他有所隐瞒在先,简云苓不计前嫌,仍愿帮珺雪驱毒,这是大恩。而且,他之所以能够在她真气难以控制,屋内物件尽毁之时毫发无损,也都得益于她的保护。
说来,他真的欠她良多。
见季孜墨无可辩驳,简云苓一脸得意地继续道:“说你厚颜无耻是因为,誉尘公子照顾你这么久,虽说你救了珺雪的命,对他们也无亏欠,但你要走,居然不与他们说一声,是不是厚颜无耻?”
这件事……季孜墨有不愿说出口的苦衷。
毕竟,他的心思,他希望珺雪和誉尘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向他们告别,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
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这样,起码他心里的痛苦可以减少些。
如果简云苓要说这是厚颜无耻,那么他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