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匆忙而又安静的离开了学校,就像被吹落的花瓣随风而去,校园依旧是那个校园,同学们还是照常忙碌着高考。没有多少人会发现旁边少了一个人还是多了一个人,即使偶尔一两个发现,但也终归趋于平静,就像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死了一个,还是生下一个都不会引起太大的变化,所以当一个人选择自杀时,就要明白一个事实,你的死不会有太多的人伤悲,那死亡就像是一堆废弃物占据了一个空间。当你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却什么都没做,什么东西都没留下,留下的却也只是让人清理的废物时,除了那些尚且还爱着你的人外,还会有谁再为你掉一滴眼泪。
坐在去杭州城区的车上,丁灵再一次陷入沉思,难道韩易悠曾经有过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恋吗?那人是杨梦柳还是其他的女子?是否两个人最终没能走在一起?难道他口中真正想要的会是他的爱情吗?丁灵能感觉到他是怕她喜欢上他,而她又怕自己的感情会给他造成压力。易悠,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吗?如果不说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难道就不怕没机会说了吗?
丁灵并没诅咒韩易悠的意思,只是太害怕生活中不能预测的意外,怕自己还没时间准备做想做的事就已经没有机会。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她在以后的生活中特别珍惜的便是她每一天的时间以及有可能把握住的幸福。她只知道让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的意义非凡,即使是徒劳的,也要让它附上价值,至少在那一刻。就像丁灵现在写的小说一样,尽管她不知道它将来的命运会如何,但是丁灵想,至少它能够记录自己在生活中的所感所想,虽然它不一定都是自己生命中的所有历程,但是只要它的精神在就足以彰显它的价值,她会一直坚持下去,用她的思维、理解去造一座心灵的城堡。
丁灵不觉得自己全是因为自卑而没有勇气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最主要的是她对感情有一种超出一般人的执着。
她渴望爱情,但又害怕因爱而带来的伤害。她觉得,如果自己已经十分明确的知道喜欢谁,而那个人也一定是属于她的,那她会不顾一切的追求,不管期间有多少的波折。而现在,她不确定,当她冷静下来时,她认为自己对韩易悠的还不是爱,爱情这东西并不是绝对的。爱情的变异性就像是技术美的审美趣味具有很强的变异性。她不能肯定到时候他是否还是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个他。从喜欢到爱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正因为这一点,所以她不敢,她怕自己爱错了人,她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一样没有结果的事物上。
她经常感到茫然,对未来的路。
看着缓缓后移的车窗外风景,她知道自己在离开,在告别。
现在,她在出发,她将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这是她生命的第一次远行,她想到了她的母亲,那个她爱着、珍惜着的亲人,她感到羞愧,感到无地自容,她为自己不能再成为他们的乖乖儿而不安。曾几何时,家在她心中已日渐淡漠,她所记得的便是很早以前的温暖,他们收留了一个遗弃在她家门前的孩子,因为不能生育,这个因为幻念而来的孩子成为他们的至宝。八岁那年对丁灵来说那是个分界线,八岁之后,他们再也没吵过架,亦再也没有坐一起笑过。
她依然清晰的记着她的脸,一张因为岁月而不再年轻的脸,她和父亲没有离开过自己出生的那个村子,没有去过比镇上更远的地方,甚至没做过火车,他们这辈子简单而又辛劳,他们之间尚且恩爱,只是偶尔为着钱吵架,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希望能赚更多的钱。
她们曾经住在老房子里,是很早以前的那种四合院,那四合院是祖上留下的,只是现在已不再属于他们家了,他们为了还债,卖了那个地方,只留下那很角落的小房间得以寄生。
他们的第一次吵架,她才8岁,那是夏季的午后,她放学回家,远远的就听到母亲的絮叨声,以及父亲无奈的叹息声,母亲在那黑暗而又狭窄的空间里哭泣,嘴里不停的辱骂着父亲,他亦不啃声,见着丁灵,露出一丝丝愧疚,随后出了门,她只是挨着门框,呆呆的站着,不知进退。
她第一次见着母亲如此哀伤,看着父亲离开,她才慢慢的挪进家门,站在她的身边,她说,妈妈,我饿。
母亲为她盛了一碗饭,然后独自坐在椅子上。
她大口大口的吞着那还存留着温暖的米饭,强忍着眼泪,她抬头看着母亲,她只是靠着椅背,然后身体慢慢直挺、下滑。
她意识到了点什么,眼泪终于如雨水般掉落,她哭着跑出去求助。
母亲试图憋气自杀,幸好发现的及时,挽回了一条性命。
丁灵离开小天地后才发现自己像个乡巴老一样的不知所措,当她艰难的提着从学校直接带来的大包小包时,当她再怎么努力都走不到出口时,她多么希望哪个好心的人帮她一把,但却没有一个人,她不敢把行李放一边,好不容易挨到出口,看着拥挤的人潮,感受着忙碌,感受着快节奏的城市生活。
她不知道该何去何处,看到出站口的很多人在排队,她也跟在后面排着队,后来才知道那些警察摸样的人是为那些要坐出租车的外地乘客维持秩序。
出租车也是排着队一辆一辆上来,警察摸样的人就帮忙把乘客的行李提到出租车上,然后问好去哪里就指挥着司机离开,接着继续指挥着下一辆车。
这里给丁灵的感觉十分的好,一切井然有序,这让她对大城市有了一个很美好的印象。
从队伍中出来后,丁灵自嘲的笑了笑,接着就去找了个公话厅,然后打韩易悠给她的手机号码,但是手机一直处于无信号状态。
丁灵看着周边陌生的面孔,不知所措,背上的大包正勒着她的肩膀,她不敢喊疼,只是想哭,一种茫然而又无助的情绪占据了她。
车站的人越来越少,夜晚即将来临,而那边的电话一次又一次的无人接听,丁灵几乎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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