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是什么眼神?明晃晃挑衅本君哪!不就会吹个上不了台面的眼儿媚么,这还得意上了?寂流觞眼神冷厉,斜睨天涯一眼,不动声色轻挪了一下整个倚在太师椅上的身子,感觉到全身的燥热消退了,这才暗松一口气,只心下更加不爽了,恨不得一口把长榻上的人儿给吞了。
看着面色阴沉的寂流觞,天涯暗自地唾弃了自己一番,又干咽了咽口气,十分讨好地眨巴着眼睛瞅着大魔王的审判。
尼玛,自來到了这异世,自己就沒好好安生过,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闹地,这等阵势绝壁是准备把他整死逼疯的趋势啊!
“连着三次让本君着了道,你是不是感觉很威风啊,天涯……”这阴测测地声音,突地响在天涯的耳边,原來就在他方才自我腹诽之际,某位大魔王已不动声色地倾身逼近到了他的耳边。
卧操,这寒气是打哪儿來的……
“怎么会呢?小的决对不是故意的!天地良心啊,小的自从跟了英雄您以后,便奉英雄您为再生父母,试想小的又怎么会对自个儿的父母有不敬之意呢?”奶奶的,再生父母你妹,说的好听,你个混帐独独一人,怎么可能是“父母”两人呢,你丫得就是雌雄同体!看小爷我不搁硬死你!
寂流觞脸一黑,鼻孔里哼哼,也不屑分辩,只以威胁的眼神继续扫视着天涯,“若是有人问到此事……”
小家伙,你自己砸昏自己的事,本君就不提了。但今晚你用那眼儿媚迷倒本君的事,要是敢说出去,有你好看!
天涯抬眼见得寂流觞的眼神,怂了下來,后又定了定神,迅速坚定自己的戳小人目标,嘴上却忙向寂流觞对答如流道:“因着雨天闷热,小的到井边打水洗脸,也不知是什么人装神扮鬼,把小的吓昏了。小的醒來时,就在书房里。一时惊怕,拿了茶壶想砸那什么鬼啊神的,不想错手砸了自己。”
啧啧,还真是能掰,“天涯,本君竟是不知你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一流的啊!”
天涯听出他这话绝壁不是赞扬之意,却是硬着头皮厚着颜,把它当成好话來听,还谄媚着笑道:“哪里,英雄您折煞小的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着,还好意思说小爷我瞎掰,尼玛,若不是你怕丢了面子,污到魔君的威名,小爷需要这样昧着良心“造假”么……
这小子贪生怕死,最拿手的便是打蛇随棍上,着实是一副市井小无赖的痞性,也只能这样了。寂流觞一副了解的样子,边听边暗自摇头,也不再戳破他的那信口雌黄的自我吹捧。
“本君赖得和你小子说些有的沒的,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儿个一早便启程。”语毕便立起身子,淡淡地瞟了眼天涯后转身即向房门走去。
“英雄……”
“怎么,想本君歇在此处么?”寂流觞也不知怎地,本应说的“还有什么事”到嘴却脱口而出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來。
……
玛丽隔壁!他这是被哪路小“黄”仙给附身了么?向來一本正经的冰山死人脸居然会如此轻慢地调戏自己了?!
“英雄……您这又是在说笑了,小的是想问,明日我们是回罗浮山还是那天枢城……”千万不要是天枢城啊!天枢城有两个让他蛋痛的人物在,一男一女,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你想去哪?”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问題,寂流觞停下离去的步伐,半侧着身,一脸玩味地反问着。
“呃,这哪是能由小的喜好來决定的!小的……小的一切自当听从英雄您的安排咯!”尼玛,你就会玩我吧,玩我吧!玩我您老显得特别有成就感是吧……
“既然如此,天涯又何故有此一问?”
“小的,小的只是好奇而已!”他还能怎么说呢,我为鱼肉的感觉真他奶奶的不爽!这是隔的有点距离,不然小爷他真的好像再对他个混帐吹口“仙气”哦……反正有一就有二,有二必定有三,有三……呵呵,那就是无限循环了……
“真的只是好奇么?不是想着法子套话,让本君带你去天枢城?恩?”
“小的才不想去那天枢城呢!”天涯一囧,便急吼吼地叫了出來,这时他也顾不上什么装十三了,那天枢城他是万万不愿去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让他踏足才好!
“啧啧,本君都不知道那天枢城有什么会吃人的妖魔不成?天涯竟是这般惧怕?”寂流觞这会儿心情又兀地好了起來,他对于天涯不想去那天枢城,心里很是开怀的。
切,装什么傻,明明知道他哪是怕那什么鬼捞子城,他是怕见城里的人!
“英雄,小的这不是不想给您再招惹什么麻烦么,小的现在可不能再在那龙大小姐眼皮子底下逛啦!”他可不想吃饱了撑得慌,给自个儿惹事去。
“哼,明日我们回罗浮山,夜又要借罗浮山城召新的血河了!”
夜?什么人啊?
等等,召新的血河?!夜?竟是那位正宗的吸血鬼胧月夜么!他的血河不是那位动辄会打杀挖人眼的清瓷妹纸么?若是他沒记错的话,他刚穿到罗浮山沒多久在城里初遇他们时,他们好像就是要在罗浮山借地召血河的,这才多久的功夫?竟然又要召了?
那个血腥妹纸清瓷还活着么?初见那时天涯对清瓷是极度厌恶的,毕竟对方一开口就是想舀了自个儿的一对招子,可自从上次和蓬荫在龙吟城外聊开去了后,他反而对清瓷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谈不上好感,只是不再那么厌恶了,因为她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是个以命博权的悲剧女人罢了!
啧啧,想不到自己还挺有心胸的嘛,天涯暗地底自我陶醉了一番,等到他回过神來,才发现房里早沒了寂流觞的人影,害得他刚想开口确认胧月夜情况的话就硬生生地给噎了回去,一肚子郁闷之气,只想躲在犄角疙瘩里划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