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内部除历任宗主直接管辖天枢城外,六君里有封属城的还有寂流觞的罗浮山和玉泽衍的璇玑城。其中罗浮山又有两处附属城辖地,分别是长驻着长琴羽的梵音谷,以及胧月夜的玉质城。
玉质城说是一个城,其实也不尽然,它在罗浮山迷踪林的西北角,连接大陆上有名的石头山玉质山,山与林之间的一方天地,故名“玉质城”,是座“鬼城”。为何是座“鬼城”,待到天涯有朝一日“有幸”前往时就差点被吓个半死。
不过现在嘛,人家正在回罗浮山上的路上真苦哈哈地挨日子过呢。三天前,他可以是天不亮就被寂流觞给提溜出來了。
天涯原以为,寂流觞若真是因着那胧月夜要借罗浮山召新的血河而急着回去。最起码也会等到天亮再说。不料却在人好梦正酣时,将他挖出棉被,要他收拾一下好上路。
其实呢也不用他真的动手整理些什么,伶俐的星儿早将他的东西打包完让脚夫小侍抬了出去。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让星儿伺候着更衣梳头而已。
白天因着一个茶壶与那寂流觞來回折腾的够呛,后來自他在自己出神时离开后也就沒有再到房中与他拉扯了。不过仍害得他打从下午一直提心吊胆到更深,才在一种既松弛又不解的困惑中迷糊的沉睡,睡得防备,所以很不安稳。看着大门外的马车及三匹上了鞍的骏马,他们的回程之行倒像是逃亡夜呢!天涯好笑的想着,而睡意一波一波涌來,他的思绪依然混沌不明。
“天涯呢?”寂流觞领着长琴羽等人走出大门,问着一边的伴随着的东爷,目光在仆人间搜寻。他回房接天涯时,小家伙已给星儿领了出來。
天涯头点得快掉下去了,,原來他又兀自打盹了,全然不知道自家的主子正在找他。一边的星儿低唤:“天涯公子。”顺手轻推了他一下。天涯猛地睁大眼往前走一步,才向前跨出去,却被外披的滚毛长披给绊了个踉跄,往前倾倒。寂流觞暗自叹了口气眼明手快的将他扶住,而天涯呢,就跌了个满怀,对着那副伟岸温暖的胸膛投怀送抱。
小侍脚夫们全咬住舌,忍着笑意,偏有一声闷笑从寂流觞身后肆无忌惮的笑出來。天涯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八婆男长琴羽的声音。他挣扎的站好,从寂流觞臂弯中看过去。入目的便是高大俊期的两名男子,一个是长琴羽,另一个便是凤眼男玉泽衍,羽君身后的那个娇小俏弱的少女是蓬荫同,旁边还有那位赠他小“黄”书的绯歌,还真是浩浩荡荡地一大群人呐。
寂流觞低沉地开口,眼光顺便对长琴羽投下警告的一瞥,所以长琴羽脸色一僵飞快地收住笑。
“蓬荫、绯歌,你们两人过來与天涯共乘马车。天涯,绯歌这次与我们同回罗浮山,他另有文书的工作。”他扶着天涯走到长琴羽后面众人面前,只见那群人除了蓬荫,多多少少都带有瞬时怔忡的神情。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使得天涯以为自己是否那儿衣冠不整了?匆忙低首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沒有不妥之处。不由地面带着困惑与恼怒的看向自家主子。“英雄,小的是那儿不对劲了?”
寂流觞却是看都沒看他一眼,只轻道:“自个儿站好!真是的,这么大一个人,站沒站样的,成何提统。”
当下天涯就收了声,委屈地推开寂流觞,心想,又不是小爷我让你扶着的,明明就是自个儿多事,这到好,反到怨起小爷我來了。
天涯撇撇嘴,再看向玉泽衍,同是魔君,这位衍君比自家主子身上可是多了股儒雅的温和,可是温和下的深沉锐利却不容轻忽。而那八婆男长琴羽就单纯多了,爱恶喜怒全在一张俊脸上刻画得清楚明白,十分可爱。虽说同是男人,但他感觉要比另两位魔君年幼点,待他更成熟些,也将会与他们两人一般,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天涯在打量他人的同时,也正被他们所评估:无可否认,这个天涯的确是美!对,他们沒有用错字,就是美!虽说是男人,却是比女人还來的美!
他这个“男”方佳丽,与蓬荫这个正宗“女”方佳丽美得截然不同,各有特色。
蓬荫犹如仕女图中走出的可人儿一般,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花为姿,柔美温婉得不可思议!与天涯的弱质痞性的美大不相同。
以花为喻,蓬荫像是一朵不沾纤尘的空谷幽兰。而天涯的容貌神态就是临水而居、无依无靠的水仙,却是有着喜欢“顾影而怜”的痞性。
彼此确认好行程出发安排后,寂流觞率领着天涯走向马车。注意力一转,天涯一双翦水大眼就直直的盯着马车前方那三匹黑亮高大、精神奕奕的马儿看。流露出殷切的渴望,不如思索突兀开口:“我也一同骑马好不好?”
在原來的世界里,他唯一的骑马经验是在市郊南山私人跑马场,骑过一匹又瘦又小、老得快进棺材的马。放马狂奔,迎风恣意的豪气一直是他所向往却无法达成的心愿。难得眼前的马儿壮硕美丽,怎不教他跃跃欲试呢?所以,他此时也就理所当然的开口咯!
只是他这一句却惹來各方诧异的眼光,蓬荫明显是担心,长琴羽和绯歌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那位衍君就是意味深长了。
“你会?”寂流觞才不相信他会骑。他这种弱不禁风的身子岂禁得起马身的折腾?何况沒有一个随侍会被允许骑马,那根本不成体统,也上不了台面。
“不会,可是我想骑。”天涯老实的说着。看到寂流觞一脸坚决,知道希望将会落空,真是扫兴!
不等寂流觞再度开口,他就很认命的耸耸肩。“好吧,上路吧,当我什么都沒说。”想想还是算了,不要沒事找不痛快了,现在若是激怒了这位老佛爷,届时丢脸的却是自己,这么人还在这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