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觉到了天涯的异样,寂流觞睁开双眼,盯着他瞅了半天,方才哑笑道:“天涯,可是睡着了?”
彼时的天涯,只觉得自己犹如至身于温泉灼水之中,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无比温热熨帖,那内心却似有簇火苗越烧越烈,蒸得他满面通红,双目却盈盈水润。
特么,他没嗑过药,但想也和此番感觉差不多了,都似飘飘欲仙,魂不守舍。隐约听见身后的叫唤声,半晌才机械式回首看向仍是半卧于侧的寂流觞。
“英--雄,我,小的感觉很难受,呃,不,是好舒服.....”究竟是难受还是舒服,他亦不甚清楚,如同醉了酒一样,心中什么烦恼都如过眼烟云般散去,却有种莫名的欲望油然心生,他想要去释放,去解脱,去用什么融化掉满身的灼热和温香.....
正当天涯以为寂流觞不信自己那自相矛盾的说词,暗自羞恼之时,忽然听到他恰也尽似醉意朦胧地笑道:“如此,本君亦有同感,这可如何是好呢。”声音里含着一丝轻佻,说罢,上前在天涯撑着锦被上的手腕轻轻一扭,一个天旋地转,天涯尚没惊呼出声便已跌入他那双如秋水寒潭似的眼波里。
“英雄,可是那熏香有问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直到此时,天涯才感觉到了不妥,屋内浓香弥漫,他却是被那双应是冷人至极,彼时却是带着三分轻佻,七分兴味的眼神一对上,那昏沉脑袋便有一个激零。
“喏,到也不算太笨。”寂流觞抚了抚他披散于后背上乌发,不怀好意地笑道:“醉花荫,龙吟城特有的熏香,若是沾染了凌宵花的花粉再闻着醉花荫,便有着催情染欲之效。啧啧,小家伙,你这凌宵花粉是在何处沾惹上的,恩?”伴随着那最后一字的提音,他收回方才抚发的手在天涯眼前缓缓张开,却是那冷玉般的指尖上有点点淡黄色的花粉!
怎么会这样?!天涯盯着那双筋骨分明的手,恨不得灼烧望穿个洞来,“我我,小的没有看到那什么捞子凌宵.....”这花字尚没出口,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和蓬阴两人往龙吟城奔走时,便是在那一遍花树海里巧遇龙大姑娘的,难道那遍花树就是凌宵花?!
卧操,亏他那时还以为大霉运终已结束,活该是好运绵绵了,谁知道老天爷竟给他摆了这么一道,你是玩我呢还是玩我呢!!
就在他郁闷地哭笑不得,暗咒老天之际,突觉那只大手竟再次周游到自己身上,这次却是在后背腰间上下徘徊,手到之处,虽隔着衣衫,却仍感星星之火,要知道星星之火足可燎原,只那么二三下,天涯便觉得后背腰间仿若不是自己,酥麻之感越来越大,大到他快要隐忍不住低吟出声。
“英--雄,你,你放过小的吧~~~我,我知道你先前是在生小的气,小的,不该擅自入城,求你饶过小的,小的---这一回罢!”他生生地咬牙,硬是憋回了那差点点就要溢出口的吟哦,断断续续地开口向寂流觞求饶着。
因为他知道,那厮肯定没有中招,虽然那个混蛋方才开口说亦是有同感,但他方才与之对视时,对方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的是他自己那双染满情欲的眼和满面通红的脸庞.....现在这个屋里中招的只有自己,那混蛋若是这么轻易就中了招,那他便不是寂流觞了!
“呵,好,本君就放了你。”那声音里仍是带着轻佻,带着漫不经心,但此时天涯也顾不上研究了,对方说罢竟也停止了手上的抚摸,收回手臂,却仍是半倚在床头。
天涯手忙脚乱地蹭开二人的距离,一挨到床边,便立刻若受了惊的兔子往门外跑去。他飞快的穿过重重的帘幕,脚下却是不停,只盼着那位大爷言而有信,能让他得以侥幸跑掉。
这龙吟城主人喜好风雅,一个普通待客的院落殿宇也是花了番心思布置的,屏格错置,帘幔叠叠。他这时也顾不着骂主人家没事瞎折腾,只能加快脚步左穿右突,才看见门在不远处,心中大喜,忙跑了过去。不提防,脚下一扭,整个人就扑倒在地上,摔个实打实。
口中痛呼还没出声,人就被提了上来,扑入一个宽阔的怀里。他震惊万分地抬起眼来,却是对入一双含着讥哨的眼中。
寂流觞一手钳制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来回抚摩着他光滑的脸颊,眼光梭巡着他的面容,似乎在想着什么。
天涯更是又羞又恼,因为是中了那要命的熏香,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紧贴的躯体更似醉了一样摇摇晃晃,万分暧昧地磨着那人挺拔的身躯,这翻景象若是让旁人看了去,都会认为是自己在勾引那厮吧。
“小家伙……跑的到是挺快,怎么,怕了?”他靠在天涯的肩上,轻笑道,吐出浓重的暖味之意轻撩在天涯的耳边,引得他一阵阵酥麻,“这香是你焚的,难道我不该生气。”
这,这也算?!
天涯闻言硬是瞪大了眼睛,他眼里似闪着一团火,直直地盯着寂流觞。只是此时他鬓发散乱,衣裳不整,一拉一扯间,衣领早就扯开,露出诱人之极清瘦的锁骨。即便他明明是一副恨不得吃其肉吐其骨之势,在对方眼里亦只是醉意迷离的小猫撩情之姿。
“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他道,说着就贴了过来,把天涯的惊呼牢牢地封住。自己粗重的喘息在两人的鼻翼边萦绕,两人一呼一吸间满满是对方的味道,这更加重天涯眼中迷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