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慈转回身子,免得自己被他的手臂勒疼,也省得他血液不顺通。调整好姿势后,整个人往他怀中靠。
男人很自觉的将她又揽紧了几分,依旧没有睡醒的迹象。
等到许恩慈沉沉睡去,又醒来,又睡去醒来如此往返,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再到深夜,到天亮,男人的眉头终于动了动。
已经睡够了的许恩慈眉眼弯弯,打算守着他睁眼。
可威廉没有如约醒来,他的眉头动了动之后,很快就皱起一座小山。额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汗,许恩慈推了推他,“威廉,威廉?你做梦了威廉,醒醒。”
箍住她腰的手越来越紧,许恩慈急得要哭,“威廉?”
急促呼吸下,汗水凝注成珠,从就额上滑落,脖颈,皮肤,都染上了汗意,看得许恩慈心慌了。
“Kindness……”
“我在,我在呀。”许恩慈连忙回抱住他。
但是男人听不见,他不断叫她的名字,有时候叫英文名,有时候叫中文名。然后一声几乎要将清醒着的她都要吓到的声音过后,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不如许恩慈嘴起初想象的那样漾着缱绻温柔的光华,却又染着一丝半缕美梦醒来的慵懒。
而是充满了恐惧,后怕。
看得她心脏突然疼起来,她抬手覆在他的胸膛,似乎自己疼的是他那里,只要摸摸就会好一些。
那没有焦距的眸,很快就能够视物。
威廉低头。
胸口是那软弱无骨的手掌,鼻前的馨香不是那日复一日淡下去的味道,他紧了紧手,才发现被垫着的手已经麻木。
一动就针扎似的疼痛,他望着那双莹莹的带着关切的眸子,掀了掀薄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很痛吗?”许恩慈见他这反应,担心极了。
威廉听到她的声音,才喉结滚了大半天,喊出口,“Kindness……”
许恩慈眨眨眼,“我在。”
这会儿再迟钝,也知道他做了什么梦,这会儿想的又是什么。
于是她很主动的凑上前吻了吻他,“虽然我很想用身体,来让你体会此时此刻的我是真实的,但很可惜我要告诉你,昨天你就证实了这一点,而且我被使用过度,暂时需要能量修复。”
她从早上回来,然后坐车回到这边,就缠着一直运动……她中午没吃,晚上没吃,这会儿早餐也没吃。
如果真的又来,估计还得饿上两餐。
不是死于意外,反而是饿死,那真的是世界上第一大笑话了。
“Kindness……”威廉听着她一连串的话,似乎有些迟钝茫然,又唤。
许恩慈也望着他。一瞬不瞬,应道:“我在。”
于是男人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又蹭了蹭。
许恩慈就温柔的揉着他的脑袋,心想,外头两小家伙还没你粘人呢,威廉同学,你这隐藏属性简直太爆炸啦。
但是感觉好棒,好萌。
她主动亲亲
他的发,却沉默了下来,“……”
他身上的味道暂且可以称作男人味,但是,请问告诉她,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种几百年没洗的感觉!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威廉起来洗澡,许恩慈起来做饭。
为什么她是被扑倒的那个,却还要做饭?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不下厨,饿死的是自己……
“Kindness……”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许恩慈一边打着蛋,一边应,“嗯,我在啊。”
很快,那个宽阔的胸膛贴了上来,带着一股湿热的刚洗完澡的沐浴露味道。
许恩慈弯唇,“好了,我要煮面了,你都不饿的么?”
威廉将脸埋进她的脖子,神吸一口,然后蹭蹭她肩口,“饿。”
“妈咪!”
“妈咪!”
两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齐刷刷出现在厨房外,然后异口同声道:“我们也饿了!”
许恩慈,转头看两个孩子,笑弯了眼,“知道啦,叫爹地带你们去刷牙洗脸,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哦。”
“我们已经刷过了。”耐耐答。
许恩慈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敛下,嗔了一眼一直搂着自己不放的威廉,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耐耐牵着容容到外头等。
威廉笑吟吟,一口咬上她的脸,声音喑哑,“别勾引我了。”
“……”这样红果果的诬陷合适吗!许恩慈气结。
“呐,慈慈。”
突然听到这个叠词,声音沉醇,就跟大提琴连续发了两个音似得,许恩慈心中一跳,耳根红了起来……
颈后是男人匀称的呼吸喷吐,温热落在她的脖颈上,让她下意识蜷起脚趾,觉得丢人的许恩慈只能拿没好气来掩饰,“干嘛。”
“我感觉自己在做梦。”威廉的唇落在她的耳后,她的脖颈,轻轻的游移。
许恩慈怕又被点着火,手下的动作加快,她是真的不想自己饿死啊。
很快就上了餐桌。早餐异常和谐,孩子破天荒要了第二碗。威廉则吃完了,就支着下颔盯着她看。
许恩慈去收拾碗筷,耐耐容容也得去上学了。结果分别十分依依不舍,小家伙愣是缠着许恩慈亲了抱了好久,才肯跟Ken一起去上学,哦,Ken就是那个高个子。
才和孩子挥了挥手告别,就感觉到自己的腰又被揽住了。许恩慈樱唇弯起,语气却很傲娇,“怎么几天没见,你这么粘人了?”
“我总感觉不太真实。”他答,话语里竟然有几分罕见的委屈。
许恩慈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他的手,转头,凑上前和他亲了亲,“那要怎样才会真实?”
“我们再来一次吧。”
真直接!
你能不能委婉一点,你不是说英国人最懂得烂漫!
哦,糟糕,她似乎要被他传染了,脑子里怎么尽是些色色的东西?
不过,她是真的好想他啊。
于是又大汗淋漓了一番后,许恩慈望着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男人
,笑着抬手摸他光洁的下颔,“你昨晚还扎疼我了,这么快消灭作案工具,你可真是惯犯。”
威廉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多半用唇,没有用牙,轻轻的吮着她指尖。
许恩慈连忙收回手,别开眼,耳根红通通。
见此威廉低低笑一声,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上,鼻尖上,他声音磁性而低沉:“愿意为你伏法,我的长官。”
许恩慈只觉自己心口突然间猛烈跳动,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威廉还是那个威廉,情话信口拈来,让她这种没经验的女人一下子就沉沦得无法自拔。
于是她顿了顿,再开口竟然带着一股不甘示弱的劲儿说,我真想你。
威廉闻言蹭蹭她的颈,闷笑,“我也想你,感受到了么?”
他动了动。
许恩慈整张脸顿时烧了起来,“你、你不要脸!”
“我的脸都在你身上,怎么能不要。”
“下流,下流!”
“就对你一个人下流。”
“啊啊啊,你欺负我!”许恩慈愤怒指控。
威廉闷闷笑,“我舍不得任何人欺负你,包括我自己。”
他说,我是你的,Kindness,从我的心到我的肉体,包括我的灵魂,都是你的。
所以,请别丢弃我。
许恩慈望着他说这话时,亮晶晶的碧眸,心中激荡,却又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所想。于是弯唇,笑,“你的眼睛颜色很漂亮哦,你知道这个叫什么?”
“是什么?”威廉配合的反问。
“叫做薄荷绿。”许恩慈勾唇,特别得意,“我在崖下,那片温泉就是这种颜色哦,我想你的时候就望着温泉。不过我总是想,没有我,你一定也能过得很好啊,然后再给容容耐耐娶一个后妈。”
“我不会。”威廉拧眉。
许恩慈摆手,“安啦,我知道了。”
威廉亲亲她的额,总觉得她好像哪里变了,但却让他更喜爱,于是他又强调般的重复,“我不会。”
许恩慈闻言,亲亲他下颔,“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威廉说一不二。”
“来,跟我说一说这几天怎么回事。”威廉搂紧了几分,终于开始询问那件事。
那件让他不安的,唯恐一问出来,这个像梦一样的梦,就轻易的支离破碎。
他是做过梦的,在她出事的那个夜晚。他梦到她还是往常一样归来,他茫然的问她没事么,她说能有什么事啊。
然而在他跑过去拥住她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那种大起大落,怅然若失之后就是绝望的空落,吓得他再也不敢入睡。
于是许恩慈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和夏十七的事情都说出来。
从拍照片时,因为围栏年久失修,她不慎从山崖上坠落。到后面醒来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再到夏十七教她辨别花草,采摘草药和学习武功。
最后着重强调了,夏十七长得多么漂亮,对她多么好,知识多么渊博。
威廉越听到后面越心惊,搂紧了她,久久没有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