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怡和别墅住了两天,许恩慈开始习惯周遭环境和家居摆设。
听说闫辉已经把闫钧临和姜秋峮的订婚消息散出去了,现在媒体正在大肆报道,婚期特别紧,好像就在半个月后。
也许是真的把闫辉给逼急了。
而她翻了邮件,才发现半个月前美国那边的邀请函,想请她为设计大赛做个演讲,时间也就是这几天。不过她蜿蜒拒绝了。
倒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只是这里刚安定下来,她不想再四处奔波,而且闫家和孙霜雪的事情也得关注着,她也不好一直麻烦庄谨。
“妈咪,我不想去上幼儿园。”容容眼泪汪汪,一只小手拉着许恩慈的衣角,似乎只要她说出个“不”字,就哭给她看。
她突然闹小情绪,许恩慈没当回事,帮她擦完一只手,叫她伸出另一只,“跟妈咪说为什么不需要去上学?小朋友都在等你们呢。”
容容吸吸小鼻子,忍着没掉眼泪,那哭腔但依旧委屈极了,“我想跟妈咪在一起。”
“这两天不都跟妈咪在一起吗?”容容这情绪来的有些莫名,但许恩慈知道,那大眼睛里蓄着的水光可不是开玩笑的,想了想,“这样,妈咪送你们去幼儿园,然后陪你们玩一会儿,怎么样?”
“妈咪。”
“嗯?”
许恩慈转头,就看刚刚已经穿戴整齐的耐耐,此时却穿着凉爽的短袖睡衣睡裤,抿着秀气的唇。
“……”怎么回事?向来乖巧的耐耐,竟然也……
“我不用去幼儿园,太幼稚。”耐耐说着,幽蓝的眸子扫了眼在许恩慈怀中的容容。
容容接到讯号,立即扭身子,眼泪就开了闸,“不要去,不要去,最讨厌去幼儿园了,妈咪我不要哭去,哇哇……”
才觉得不对劲的许恩慈被这哭声一弄,脑子顿时懵了,连忙抱起人哄,可容容“哇哇”的哭声不止,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许恩慈一边安慰一边却想,如果威廉在……
停,别想他了。
自从在医院分别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面,倒是庄谨还经常来看她,因为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容容哭,但是耐耐却没有哄,许恩慈没多想,想带她在沙发上坐下,却听到门铃响起。脚下一拐,抱着大哭特哭的容容去开门。
只见西装革履的庄谨站在门外,一脸凝重。
他一般都是中午或者晚上过来,一大早倒是少有。而且看他这行头应该是去公司突然绕道,许恩慈有些微诧的蹙眉,“怎么了?”
庄谨抿唇,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声脆脆的呼唤:“庄爸爸。”
庄谨神色一愣,视线越过许恩慈,落到趿着拖鞋往门口这边走的耐耐身上,半晌回不过神,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那小祖宗叫他什么……叫他什么?
许恩慈之前觉得有猫腻的感觉这会儿又全数回笼,她干脆将容容往他怀中一塞,眼尖的一把抽过他手中拿着的报纸。
“嗳!”庄谨下意识叫一声,却来不及阻止。
粗粗扫了眼报纸,许恩慈心中猛跳,“许闫两家撕破脸?”
许建强从一开始就想要和闫家交好,后来甚至不惜牺牲她,为什么
……现在要撕破脸?
她一目十行的往下看,不无意外的看到秦唤的名字。
提到她的描写很少,但是很关键。报道说这个女人是着火点,而许闫两家在此之前已经有诸多矛盾,而现在终于关系宣告破裂。
“也没啥,就是许老爷子见自己二妻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找闫家麻烦。”这样说着,一手抱着容容庄谨伸手要拿回报纸。耐耐那眼神他不会不明白,这要是搞砸了,他就真的得背锅了。
许恩慈却身子一侧,躲过他的手,“记得换鞋。”丢下四个字就往屋里走,扫了眼耐耐,也不吭声,绕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想看的仔细些,报纸里的另一张却掉在地上,一张印彩图大刺刺出现在眼前。
是威廉。
不,应该说是林傅和另外一个女人,两人即将成婚的消息。威廉身边的女郎,哪怕Half穿上了女装,那种略带中性的美感,就算一般人看见了都有印象不容易忘,何况她本来在认人这方面十分有天赋。
报纸上对两人的相识相遇相恋描写的极为详细,其中还说林傅在英国有位妻子,不过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有了法律效应。
许恩慈觉得,如果不是许建强和闫家翻脸的消息,这一定是版面头条。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冰箱和空调偶尔发出运作的轻微声响。
许恩慈眸色沉了沉,将报纸折好,抬头看庄谨。鬼使神差的,只觉三人那眼神和表情诡异的相似。
不知何时,容容都已经不哭了,拿着小手帕,睫毛上还沾着眼泪,却一动不动。
许恩慈起身,神色很淡,“听说过两天是房博会,许建强想在这方面做文章?”
庄谨对于她明明看到林傅的事,却一点不在乎,料想这应该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约定或者其他,微微松了口气,颔首道:“闫家也有公寓别墅区开盘售楼。”
许恩慈心砰砰跳,从见到许闫不合的头条开始,就觉得事情超出了预计,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心里产生:许建强,要自杀。
自寻死路的自杀。
“我去一趟许家,容容耐耐,衣服换了我们去幼儿园。”
庄谨忙接话:“我送你去。”
许恩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应允。
而两个孩子此,一时间也不敢闹,乖乖的将衣服换好,出门。
坐上庄谨的车,耐耐才心中一声咯噔:爹地是叫他看好妈咪,让她今天哪里都别去吧?不过他是昨天给的消息,说是他和其他女人假结婚,别让妈咪看到这个报道。而刚刚看妈咪刚刚的反应,她应该是要去找许老爷……
这样想着,就到了距离怡和别墅区很近的幼儿园。
分别前,由庄谨抱的耐耐凑到他耳边,不放心的悄悄吩咐了一句。
眼看着要临近中秋节,可是天气却猛然转热,蝉鸣刺耳,一阵紧过一阵,不由得让人的心情也烦躁起来。
将孩子送进幼儿园后,两人又重新出发去了许家。
庄谨想到耐耐说的话,开着车,转了个弯驶往许家方向,“你别着急。”
“嗯。”
许恩慈只能应,心中其实也没有一开
始看到报纸那样纷乱,现在她去也不是为了阻止,事情都已经到了眼前这个地步,别谈论她有没有那个能力控制舆论走向,就算是阻止也没有用,没有回旋余地了。
她垂着眼,显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言,转移话题,“小嘉那边怎么样了?”
“可能是闫家想给永森送份小礼,没有多少抬价,就直接给放了。”庄谨也知道这是她的家事,他不方便多问,干脆将话题绕开来,“林先生在附近开了家珠宝店,听说是你去坐镇?”
许恩慈情绪淡极了,“是。”
“他……”
“你别多想,我们没什么的。”
庄谨闻言微愣,但是因为注意着路况,也不能转头看她。她是什么意思?这个“没什么”,到底指的是……
盘山公路绕山而上,林荫弥补,周围温度都降了不少。
庄谨没忍住,咳了咳,“他是您的……”
“名义上的夫妻罢了。”许恩慈知道他会这样问,索性看着窗外,神情风轻云淡。
这是六年后第二次踏上这条归路。之前被秦唤绑来,车窗都被封得死死的,根本看不到窗外的景象,这会儿都能看到。以前就很高的树林,似乎更茂盛了几分。
有一阵风吹来,蝉鸣猛然焦躁刺耳起来,又随之眨眼停歇,被甩在车后头。
近乡情怯了。
许恩慈心中复杂,却只哂笑一声,“庄谨,我二十四了。”
沉默之后,竟然是这样的话拿来开端。庄谨不知道她提这个干什么,却没有出言打断她的话,以为她还要说些其他,谁知她没有再说。
然后伴随着一声略低的叹声,带着感慨的重复:“我二十四了。”
她二十四了,许建强五十一岁了。
五十一岁,两鬓斑白,皱纹横生。
五十一岁,觉得活够了,打算找一种,最决绝的方式逼自己走进绝境……
她突然想起在医院的时候,他的那声叹息。
秦唤如今的下场到底是谁做的?她至今都没个确定的人,但一定和闫家脱不了干系。
这番对上闫钧临,许建强一定会拿许英鹏做要挟。闫钧临不肯结婚,而许建强手上有闫家的血脉……
这场战役,难不成会因为这个筹码,变得势均力敌起来?
车子停下,许恩慈收回思绪解安全带,余光见他也有动身的迹象,顿了顿,开口:“麻烦你了,我进去就好,谢谢。”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耐耐,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进去。”庄谨想都没想就拒绝。
“我是他女儿。”许恩慈“耐耐”两个字,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担心她,但看向庄谨的眸中却划过一丝坚定,“这是我们的家事,庄谨,你已经帮我帮得够多了,接下来的,还请让我自己独自面对。”
她都这样说了,庄谨当然拦不住一个去心已决的女人,只能妥协。
但是他也没走,面上无奈的顺着,将车掉头开了一小段路,见许恩慈的人影已经消失在铁闸门里头,连忙下车,往许家跑去。
他和许家有些往来,凌云所有的常用药都是他们这批发进购,所以哪怕门卫不认识,也很客气的打电话去询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