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程谦新官上任后,景煊明显得到了“重用”,但这个“重用”见仁见智,至少景煊不觉得这样的重用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反倒连锁的坏处带出一堆来。
“才下达的任务,怎么又是他去”,“景副师的风头,都快赶上贺师了,真不知道是该说年轻有为,还是后台了得”,“去去,这话儿别乱说。知道吗,听说咱们军新上任的程副司,是人家景副师家媳妇儿的大伯父”,“哎,会挑媳妇儿也是人家的本事”……
或嘲讽,或鄙夷,或阴阳怪气的谈论,这些天里,景煊算是听了个够本。如今,那些人的眼睛都盯着景煊身上,不论他办的事儿有多好,军功章拿了多少个,演习站胜了多少次,拉练的团体奖项多了多少冠,但只要程谦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夸奖他两句,在“好心好意”的,顺道“关心”程爱瑜一句,这好事儿也都变成了坏事儿。
但谁也不知道,程谦这做法,其实并不是为了景煊好。本来嘛,他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坐到了这个位子,一句是个很难让人相信的事儿。再加上他只在稍稍偏远的地方历练了半年,就被直接调回,还跟空降兵似的下到了B军区的第九师里,这就跟皇帝的儿子外放一圈做做样子,在直接回去封官进爵一样,惹人眼红。尤其,前段时间,贺师长还向上头推荐了景煊,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倍加看好,眼下嫉妒的快掉到醋缸里的人海了去了!
不过,了解景煊的的人却都知道,景煊的曾祖父和程家的老将军是同级得到老哥们,他的爷爷也承袭了老一辈的传统,地位不低,到了父母这一代更不用提。所以按理说,这位含着镶着钻石出生的景煊,家庭背景应该是最有利的靠山。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是个孬种熊包,又有老一辈的人撑腰,升职提干这种事儿必定顺风顺水的不在话下。但优秀如他,心中自然有着几分心高气傲,最不屑的就是仗着老一辈的地位往上攀爬,而且,老一辈的军功章再怎么炫目,那也是老一辈的真枪实弹的换回来的,若是让他因为老一诶的人,沾亲带故,顺便借点儿东风——这事儿,他干不出来,更过不了自己的这么一关!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景煊会独自到B军区闯荡。
但军中许多许多人,对景煊的身份并不知道多少,不过这许多人并不代表高层人士。毕竟,对于这种身份的孩子,到了那儿,那都是金光闪闪的。而说到底,军营在怎么独立,那也是社会,既然是社会,景煊从不炫耀,甚至低调的有点儿过分的身份也不是个摆设,那明了的比珍珠还真的血缘关系摆在那儿呢,有多少知情人能够真正地把自己当作瞎子?
所以,如今的流言蜚语都是在下头传的,而高层则一直讳莫高深,以至于下头的埋怨声也就越来越多,听说昨儿九师的某人,还和另一师里的谁谁谁,干了一架!
才从部队回来的景煊,翻看着最近密密麻麻的被排满了的行程,疲倦的伸手揉了揉眉心。恐怕接下来的几天,他又得冷落自己的新婚妻子……
“首长”,副驾驶座上的小孙,转过头,看了眼景煊,递了瓶薄荷精油给他:“擦擦这个!”
景煊接过,看了眼就把瓶盖子打开了,放在鼻端闻了下:“精油”,“你小子,什么时候用这么娘炮的东西了!”说着他将精油滴在手上,朝太阳穴揉去。
小孙见他用了,嘻嘻一笑,赶紧说:“是你今儿上班的时候嫂子悄悄塞给我的,说是让把你的清凉油都给换喽!用这个,提神醒脑,还不回刺激皮肤……呃,后头的解释我忘了,嘿嘿。”
小鱼?
警卫员小孙看得真真的,他看见景煊揉着太阳穴的手忽然顿了下,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温柔,也从眼底划过,仿佛今儿的天都变得格外明媚。
看来,嫂子的力量,永远比他们这群皮猴子管用。
车里,飘散着淡淡的薄荷精油的清香,但这提神醒脑的味道,却让景煊还有点儿醉了。时不时的翻动纸页,发出“沙沙”的摩挲声。景煊仔细的看着文件,脑海中却浮现出程爱瑜的模样,由不得想,她现在在干什么?
想着,他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私人电话,想打一个给她。但这边一开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浮现眼帘,有不少个都是妹妹景灿打来的。
景煊愣了下,那小丫头片子不该和程资炎在国外蜜着吗,怎么有空找他。而当他点开那条妹妹发来的短信,景煊的眸光瞬间凝住了,眸子似乎在一瞬颤了下,瞳孔猛然收敛,又忽然放大,像是被什么给惊倒了。顿了下,他忽然抬头,对前头开车的警卫员吼道:“去工业区,快!”
话音落,他打开手机里的某个软件,看着上头跳跃的小红点,渐渐移动,手不觉用力,狠狠地抓住了手机,青筋暴起。
“可是……首长,你等下还得回师部开会呢!今天的会议是程——”
“如来佛来主持会议,老子都不去!追着这个红点,快去!”景煊将手机往小孙手里一撂,顺势从小孙手中抢过他的手机,并熟练的按下了一串数字。
小孙看着那个往工业区渐渐靠近的小红点,调整了下车上的手机架,将手机放上去,给被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开着车的警卫员,递了个眼色。而这时,他听到在车后座打电话的景煊,对着电话用那低沉的声音,冷冷的说了句:“齐默勋,你的条件我答应!”蹲了改下,他又说:“小鱼——被绑架了!”
……
今儿的天,雾蒙蒙的。
用程爱瑜的话说,叫多事之秋。但按着景灿的口气,那就是最适合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于是,当车子缓缓地停靠在工业区时,程爱瑜配合着被揍的内伤不轻的周警卫员,走近他和柳眉说好的“交货”的地方。
寂静,一片寂静。
交货的地方,是工业区中的一个荒废了的工业圆,上头一直说要改建,但连着两三年都没动静。久而久之的,这个工业园,就成了摄影爱好者的颓废系踩景区。不过,这摄影爱好者也不可能天天来,所以这儿还是个杀人作案的好地方。
程爱瑜的手,被王轲用绳子技巧性的捆着,只要轻轻一挣就能脱掉。而已经被打成内伤的周警卫员,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配合的演着戏,小心的戒备着周围,送程爱瑜走近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
叩门。
门开。
一股酸腐的锈味机油味,夹杂着灰尘的气息,直直地扑鼻而来。
程爱瑜下意识的想伸手捂鼻子,但轻轻移动感觉到了手上的绳子,就忍下了。
周警卫员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动作都不敢太大,不过只是做了个样子,低吼一声:“还不快走!”
程爱瑜瞥了他一眼,故作脚下不稳的身形一晃,然后站住脚,倨傲的仰着下巴,像是带刺的玫瑰,傲然挺胸的朝前走去。
“哟,咱们的程大小姐,还真是傲气啊,都成落水狗了,还给我摆脸色!啧啧——程爱瑜,刚才不是说命运这东西矫情吗,那现在,你该信了吧!”穿着新一季Parda时装的柳眉,傲然的挺了挺似乎比以前丰满了很多的胸脯,轻蔑的看了眼程爱瑜,朝她扬起了秀眉。她伸手想要去碰程爱瑜,去被程爱瑜冷锐的眼神给逼的收住了手。嘴角的笑容一僵,她想着那人之前的话,忍住了,转眼看向周警卫员,伸手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小周,回头我和我大伯说一声,一定让你连跳三级!”
“呵呵,谢谢柳团,谢谢……”干干的挤出一丝笑意,本就内伤的周警卫员,被柳眉这么一拍,差点吐出口血来,好在她没连着多拍几下,不然他今儿铁定要废了。
陪着笑,周警卫员谄媚的看着柳眉,连那个“副”字都省了的,直呼柳团,倒真取悦到了柳眉,乐的她扬起了嘴角,眉飞色舞的笑作一团。但那笑容,让程爱瑜作呕,不,她刚刚逼着自己做戏的呕了那么多下,这次反倒——真的呕了。
柳眉一见,面色铁青的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厌恶而又怨毒的看着程爱瑜,叫道:“贱人,你他妈知不知道,我身上这条裙子,要十几万呢!”
“假的。”冷眼瞥她,程爱瑜上下打量了柳眉一样,冷漠的吐出一句:“不过,廉价的冒牌货最配你。”
“你——”直直地冲了过去,扬手,柳眉做了个虚晃的动作,就忽然放下了手,面色不佳的凝视着程爱瑜,哼了声道:“算你运气好,我今儿不想打人,怕脏了手。不过,等下你的运气可没那么好,看到后面这些了没,统统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回头他们会像野兽一样,把你撂倒在地上……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看看你,过了今儿,到底你和我谁更廉价,谁更脏!”
柳眉紧握着拳头,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把眼前的女人给撕成碎片。但一想到某人的话,就生生忍住了。对,她不能懂,不能给这女人留下任何抓住她的机会。又退后两步,她冷眼睨着程爱瑜,仔细的打量着程爱瑜,想要看看她的反应。原以为她会恐慌,会紧张,甚至会失态的求饶,又或者是破口大骂。但她……她的脸上除了冷漠,她的眼中除了鄙夷,什么都没有——是不怕,还是吓傻了?
“和你这种人站在一处说话,我都觉得空气是脏的。柳眉,既然你那么信命,那就该认命。而这种缺德事儿,做多了,会有天谴的。你——就不怕这事儿报应到自己身上吗!嗯?”
她还是那么的冷静,冷静而又淡漠的,让柳眉愤怒不已。她恨不得撕碎了程爱瑜的那张脸,再挖开程爱瑜的心看看,那里头是不是块石头!
气急,又很快压下,柳眉冷笑着拍手,讥笑的看着程爱瑜说:“果然是程家的大小姐,有派头,够气势,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悔改!好,那我也给你个机会,说罢,你有什么遗愿?以免回头被男人折腾疯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哈哈哈哈——”
尖锐的犹如老巫婆般的笑声,在程爱瑜的冷嗤中,被打断。
柳眉就好像在吃鸡蛋的时候,被人给扇了一巴掌似的,一下子噎住了,那尾音的笑声,变成了一声母鸡的叫声,咯咯的。
“柳眉,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还是,你被男人给上疯了,满脑子装的都是精虫?”嗤笑,程爱瑜微扬眉梢,不屑的睨向柳眉,沉声说:“遗愿这种东西,还是让给你吧!王轲,好好招呼柳小姐,以及她的——朋友们!”
轻轻一挣,程爱瑜解放双手,打了个响指。
怔忪间,训练有素的保镖,跟天兵似的,突然出现在报废的工厂内,三下五除二的将跟在柳眉身后的那些目光猥琐的汉子们给反倒了。紧跟着王轲和力求表现的周警卫员同时朝柳眉出手——
“周斌,你阴我,你等着,我要你家务宁日!”还算有点脑子的柳眉,恶狠狠的用那充满恨意的衍生,看向周警卫员,怒吼一声,同时抬脚踹向了他的心口。转即又忽然转了方向,朝程爱瑜袭击而来。
程爱瑜一个侧身,灵巧的躲过。
同一时间,王轲也不知道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漂亮的一击飞踢,就把柳眉给撂地上趴着了。
地上厚厚的一层灰,夹杂着铁屑,染灰了她的黑裙子,弄得东一块西一块,活像得了皮肤病的灰老鼠,还是掉毛烂皮的那种,看着怪恶心人的。
柳眉不甘示弱,站起来又朝程爱瑜冲去。程爱瑜根本不理会她的挑衅,就看着她和王轲对仗。虽说程爱瑜知道柳眉的路数,打起架来不落人后,但说句实话,柳眉的拳脚功夫还是不错的,不过要和练家子的王轲比,那就只正规军里的小喽啰,遇见了野路子的狠角色,云泥之别,分分钟就见了真招。
王轲出手快狠准,招式没什么花架子,一招是一招的,即便对方是女人也不留情面。也就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当尘土落定的时候,柳眉就被王轲给擒住了,用膝盖顶着她的背,狠狠地按倒在地。
“啊——”
高亢的叫声,几乎穿透了耳膜。
程爱瑜微皱眉头,转眼就看见慢悠悠的带着两个保镖晃进来的景灿,用她那双不算高但尖细尖细的高跟鞋鞋跟,一脚踹到了柳眉的嘴里。
“别叫了,等会儿有的你好叫的!”景灿冷哧了声,掸掸裙摆上的灰尘,把鞋跟儿从柳眉的嘴里拔出来,仿佛闲庭漫步似的走到了程爱瑜身边,凑近她的耳畔悄声说了几句话。
“阿煊来了?”
“可不!他刚刚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了,我就实话实说了。”景灿无辜的眨眨眼睛,但颊边的小酒窝还是浮现了出来。
程爱瑜微挑眉梢:“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嘿嘿一笑,景灿瞥了眼地上趴着的,满头满脸都是灰,头发凌乱地和疯婆子似的柳眉,高声说:“我说有个长了对斗鸡眼的鸡,给他的亲亲老婆绑架了,我们在救驾的路上……结果,我话还没讲完,他就把电话给撂了。但我听那边……诶对,就大哥那个叫孙什么的警卫员,在那边劝大哥,让他把这事儿交给他,赶紧回去开会——我觉得吧,那会好像挺重要的。不过嫂子,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大哥他抛下了重要会议,也要冲过来就你,嘻嘻,情比金坚哦!”
景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但程爱瑜的眸子却因为她末尾的话,而猛然颤了下。
很重要的会意,今天的……程爱瑜猛然想起景煊无意间提起的那个会,如果没记错,主持会议的人,是程谦。
糟糕!
程爱瑜抓着景灿,也顾不得别的事儿了,急忙说道:“快给阿煊去电话,告诉他我一切都好,让他赶紧回去开会!”
“啊?”景灿愣了下,难道大哥在乎她反而不对吗!
“灿灿,赶紧打给他啊!不然他会有麻烦的!”
瞧着程爱瑜面上紧张的声色,景灿心里虽然纳闷,但也不敢怠慢,转过身赶紧就打电话去了。而这时,柳眉的声音传来,很刺耳:“呵呵,程爱瑜,我看你是怕煊子看见你这副恶心的嘴脸吧!一向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也会有那么毒的一面啊!阴我?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也设计我啊!”
“无论我是个什么嘴脸,我都不怕那个男人看到。因为……我有这个自信,我相信他!至于你——不要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从开头就被人设计的感觉,有多刺激了!”低笑,程爱瑜眯着眼睛看着被王轲按在地上的柳眉,眉眼间迸射出一丝说不清的寒光,冷锐的让人如若冬日淋水,寒彻心扉。
“大小姐,这几个人的身份,已经全部查清楚了。”拿着个平板电脑过来的保镖,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电脑。
程爱瑜看了眼上头的资料,眉头微微拧了下,就很快松开,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跟了唐建之后会长点本事,结果还是个有脑子从不去用的蠢货。”
寒光迸射的刹那,程爱瑜的指尖从手中的资料上划过,目光落在某个人的病史上,“HIV阳性”的报告单,格外显眼。好嘛,柳眉不只想让她被人轮,还想让她感染上艾滋啊!这女人的心,也忒毒了点!
既然如此——就都还给他吧!
浅笑,程爱瑜冷锐的目光飞快的扫过被按趴在地的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柳眉的身上,随即勾起唇角,加深那个璀璨的笑容,朗声开口:“柳眉,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吧,人啊,你既然信命,就别做坏事儿,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然,早晚有一天全都报应到你自个儿的身上!今儿,既然你都准备好了,就不能让他们不干活就离开,不然你这钱不是白给了,嗯?”
“哼,程爱瑜,你要干什么就痛快点,别和我绕弯子!我柳眉既然栽在了你的手上,就绝不会缩头,但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唐建之的人,我大伯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爸见了也得给他几分颜面。就连我,军里尚且也还没给我明确的惩处,我还算是个军官,你没有权利动我一根毫毛,动了的后果,你承受不起!”咬紧牙关,柳眉狠狠的撂下狠话。她再赌,赌程爱瑜不敢动她。
但她没想到的是——
“哈,原来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个军官?不,我忘了提醒你,最近大家都送了个你个新称呼——军中之鸡!”轻蔑的瞥她一眼,程爱瑜玩味的笑的戏谑,手指绕着头发,低声说:“挺贴切的。”
“程爱瑜,就算我现在骂声一片,你又敢对我怎么样?对,你的后台是比我的硬,但我那点儿你看不上眼的后台,也不是谁能随便碰的。别忘了,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主编——程、大、小、姐!”
咬牙切齿,柳眉讥诮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上去有些森然。但程爱瑜好似不以为然,又仿佛是被她的话给说动了,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垂眸眯着眼睛的凝视着她,目光复杂而有深邃。
好一会儿,程爱瑜呼痛扬唇一笑。
“呵呵。”低笑声极为婉转,却让柳眉心中莫名一颤。
接着,就见程爱瑜低头拨弄着之家,红唇微启,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极为随意的话:“你都说了,我要是不做,岂不孬种?你们听着,柳小姐今儿怎么吩咐你们对付我的,就这么给我好好的伺候柳小姐。办得好,我出两倍的价格,还放你们一条生路,办得不好——道上的宗政先生你们应该也都听过名号,回头自己去报到,拎颗子弹等死吧!”
话音落,程爱瑜挽着还要说话的景灿,一起离开了废旧的工厂。
出门没多会儿,王轲带着其余的保镖,也退了出来。
关门的保镖,一脚踹向了想要从门里冲出来的柳眉,合上了厚重的锈迹板板的铁门,并转身朝着王轲打了个默契的手势。
王轲会意,转身正要和程爱瑜汇报,就听铁门里传来一声极为高亢的尖叫,凄惨、尖锐,似乎受了极大的刑法一样,痛苦的哀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