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唐国上元城。

李青汶看着熟悉的这一切,对身前的上元道黜陟使南勃垢说道:“他们意欲篡位,就先是要害死我们的父皇,然后又设计想要杀害我,不过是我父皇明悟了这一切,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了很多人,帮我逃出来,但他自己还是驾崩了,我想史书记载下来也会是:急怒攻心,杀忠臣,山陵崩。”

南勃垢垂手,低眉,抿嘴,最后听得李青汶停下了,他才又说道:“太子殿下,我虽然不知道您说的那个‘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毕竟真正有权利继承这个国家的统治权的两个人都在这里,那么他们宣布的那个皇帝就不会得到我的承认。我之前也知道,我们这些黜陟使里面有很多心术不正之徒,却不知他们竟是如此的大胆。”

“不是他们大胆,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太过强大,强大到他们没有理由不去大胆。”李青汶摇摇头,背负双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我们没有办法制止他们的势头,到头来我们全都会死!我曾经见过他们的首领,也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可以推断的出来,他们想对我们这些还清醒着的人实行奴役政策,这是我们决无法接受的!”

“也就是说,仪凤道黜陟使不是性情大变,而是因为被他们的奴役政策所驯化了?!”南勃垢惊愕的抬起头,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同时刚刚并不坚定的内心忽然坚定下来,富贵与权力再是美妙,也要是自己消受才好。

“那么,太子殿下有什么打算?”南勃垢心平气和的问道。

“讨回来。”李青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声音听起来有些狠厉。

狠厉,任谁也会狠厉。

国破家亡,杀父之仇。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南黜陟使,我想知道,您到底有没有意愿帮我讨回来?”李青汶目光灼灼,盯着南勃垢。

“当然!”南勃垢仿佛下定了决心,狠狠地点头。

“很好!大唐光复之日,定当有你一品。”李青汶说罢,回身离去。

“臣恭送陛下。”只这么一瞬间,南勃垢就改口称“陛下”,当真好是奸滑。

待李青汶离去之后,南勃垢长子南夷崂从屏障后出来,恭敬的向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大人,您是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南勃垢看着李青汶离去的方向,说道:“他是要强过你的,夷崂。你看他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已经说死了我的处境。”

“是那种奴役驯化?”南夷崂只能搜索自己的记忆,回忆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不只是那些话,那些话只是帮助我坚定下来我的内心。”南勃垢摇摇头,有些感怀,“他从第一句话开始就在提醒我,先皇早已料到了这一切,也告诉我,他还是愿意相信我,他们的父皇也愿意相信我。更重要的是,从他这里,我们得到的要比付出的多,而在‘他们’手里,我最多不过是一个黜陟使罢了。说到底,还是利益的交易。”

是啊,利益的交易。

对于他们这些家族来说,盟友是暂时的,而利益是永恒的。

南勃垢显然是被李青汶开出的价格打动了,并且认为,绝对没有可能会有更高的价格了。

“我明白了,父亲大人。”南夷崂沉默片刻,然后并不是特别心甘情愿的说道,“我确实有些不如他。”

“夷崂,你要知道,我们南族也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所谓的大陆九族不过是一个不准确的说法。”说到这里,南勃垢有些怀念,有些不屑,有些伤感,“他们那些所谓的九族,你现在还见到有多少人在外面活动?除了伏族和轩辕族可能还有点当年的影子,其他的七个家族早已经衰落了。你看现在,动乱已经四起,正是我们南族复兴的时候,错过了现在,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南夷崂想要说些什么,却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你是说左右逢源?”南勃垢可谓老已成精,哪里听不出南夷崂话里的意思,“夷崂,你还是太年轻!对于一个左右逢源的家族,帝王是绝对不会给予充分的信任,到时候也就得不到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所谓左右逢源,大多数时候都会成为首鼠两端!”

左右逢源确实可以保证保全家族,却得不到充足的利益。

生活从来都是在赌博,妄想压两边者只会弄巧成拙,玩火自焚。

南夷崂理解了父亲的话,同时认识到李青汶真的是给他的家族开了一个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的价位。

李青汶,自己不如远矣!

“夷崂,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南勃垢温柔的说道,再怎么说,南夷崂也是他的心头肉,是他们家族复兴的关键!

“父亲大人,您也早些休息,孩儿告退。”南夷崂退下,南勃垢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看不清未来的局势。

自己,是真的老了……

……

……

“大哥!”见到李青汶回来,萍儿和李青荷连忙迎上去,看目光便知道他们急切的心情。

“成了,我开了个他没有办法拒绝的价码,把他争取了过来。”李青汶笑着说道。

萍儿和李青荷也笑了。

“对了,萍儿,我有件事想要对你说。”李青汶把萍儿和李青荷都呼唤到一个房间之中,这才说到:“萍儿,根据我的猜测,阿琮可能还没有死!”

“什么?!”萍儿惊喜又难以置信,而李青荷是真正的惊愕。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不必惊讶,我都说了,只是猜测。”李青汶说道,“你想当时的情景,明明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他何必那么多的废话?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不就好了?所以,我认为,他在拖延时间并且……试探。”

“试探?”萍儿不明白,似乎是不想明白,而李青荷隐隐有所明悟。

“没错,他应该是在试探魔皇的反应。”李青汶说道,“可能他会有什么方法逃脱,因为他对我说‘照顾好她’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表情。”

“那我们……”萍儿激动的说道。

李青汶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去找他,他既然没有来找我们,就说明他不想拖累我们,我们如果去找到他,就真的没有办法帮他了!”

萍儿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要帮助他的爱人!

......

......

难道异兽与人类之间就只有杀戮一条路吗?或者是被驯化?

不,琮不同意。

至少他可以看得出来,帝枫不是这样认为的。

当初帝枫心智迷失,却还是让没有觉醒记忆的子掣和地狱蜥蜴认他为主,却没有经过任何的驯化,显然他是相信,人类与异兽本来就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但是,很困难,因为几十万年几百万年积累下来的血仇不是一朝可以消除的。

野心,狂妄,自大。

如果这些一直存在于世间,存在于世人、异兽心头,就永远没有解决的办法,就永远不可以和平共处,除非像那个缺失的时代,大帝重新塑造这世间的一切!

今日,琮再次杀掉了一头摄魂孔雀。

他忽然想,帝枫创立这个试炼场的目的真的只是让人类可以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吗?他或许是有别的目的呢?

也可能这是在探索一种模式,一种人类与异兽共存的模式。

应该指出的是,他在这个试炼场中可以明显的感受出来,这里的异兽对于人类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仇恨,他们对于人类的反抗几乎完全遵从他们生物的本能。

这很奇怪,但不难理解。

这些是帝枫创造的异兽,天然的异兽,完全没有经历过人类强加的迫害,所以对于人类也就没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它们生物的本能允许它们对于不太熟知的物种保持一种轻微的敌视以及强烈的警惕。

那么,就有可能实现某种在现实中想也不能想的目标。

比如说,人兽……同仇敌忾!

他们确实拥有共同的敌人,如果异域入侵相信也不会放过它们。

所以,怎么办?

他现在只见过一头择乾坤,风雨更是一头都没有见过。

只是这样,如何能够说服?

他向来不擅计策,所能想出的竟是连自己也觉得不堪,曾经他是刺客,却是最简单的刺客,不讲觉方法的刺客。

试炼场里有一个擅长谋划之人,可不知在哪里,于是困境就如同能见度不足一米的浓雾,看不清。

他以为一切的计谋都必须高屋建瓴,不得有丝毫不知,却没想到古来计策里知己知彼并非是无所不知。

故而他觉得眼前的难题简直无解,却不知兵行险招并无不可,就像空城一计,虚虚实实,全在一个度。

他胡乱想些事情,却忽然发现远处飞来一头庞大的摄魂孔雀,待它落到了自己身前,却发现庞大一词完全无法描述其壮阔。

它化作人形,竟是颇为英俊,长发垂肩,双臂环抱胸前,问道:“你是不是见过帝枫?”

他不知它是什么意思,略有些谨慎的答道:“确实是见过一面。”

“不瞒你说,我是摄魂孔雀一族第六老祖,被帝枫命名为孔凌归。”它慢声慢语的说道,话语也听不见什么情绪,只是表情的冷淡让他有些不适,“帝枫是说过,人类与异兽本来就该和平共处,他们原本是要消除我们之间的仇恨,却因为某些事情耽误了,此事就此压下。但是,离开之前,帝枫对我们这些所谓的老祖,或者说被赐姓名者说:‘若有一日,得我气息,人兽同仇,此界可保。’所以,我来了。可是,我来了。”

他说了两个“我来了”,却是对“所以”和“可是”的说明。

琮略一思索,可以明白孔凌归的意思,它知道帝枫的话,所以它就来了;可是别的老祖不认同,所以只有它来了。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是问为什么帝枫创造了你们可是你们却不遵从帝枫的规定。

“你知道创世传说吗?”孔凌归有些嘲讽地笑了,不是对琮的嘲讽,是对这个世界的,“创世传说里说,大帝创造了这个世界,见到死气沉沉,于是创造了人类,并且对他创造的人类说:‘你们是兄弟。’可是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第一个人抢走了第二个人的所有财物,第二个人的孩子奴役了第一个人的孩子。这就是结果!”孔凌归把嘲讽变成了无奈,嘴角勾起落寞的笑容,“利益,如果没有利益,它们是不会联合的!它们都是鼠目寸光!连命都要没了,还要那么多的虚名、财货做什么?!死后没有后人,到最后敌人知道了,盗取你坟墓里的宝物,让你曝尸荒野,甚至挫骨扬灰!!!”

孔凌归颇有些激动,最后冷静下来,看着惊愕的琮,苦笑着说道:“说实话,我是被它们排挤出来了,它们都叫我帝枫的讨好的狗!呵呵……”

“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琮开口说道,神情略有些抱歉,因为他们刚刚相遇,刚刚相识,并不能凭直觉就相信一个人。

“我明白。”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自然会知道琮内心的思绪,同样也就表示理解。

现在的世界仿佛已经向琮展开了它一切的奥秘,但又在不经意间显示这只是更大的一团迷雾的一角,不起眼的一角,就像人们看见冰山,往往觉得那就是它的全部,却不知那只是它所让人们看见的,于是有了一个词语叫做冰山一角,而琮所知道的就是冰山一角。

某些传说里这样说过,人与魔本来是分开的,世界有三个族群,是人、魔和神,人是软弱的,于是神帮助人打败了魔,就在魔要被消灭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去处,那就是人的温暖的内心。(可以参考《格萨尔王》。)

这个说法不可考证,但至少可以说明一个问题,人类知道自己内心存在着魔头。

某些所谓的学家、学者说过,不是人类内心的魔太过强大,也不是人类太过弱小,而是人类不愿意去抑制自己内心魔的出现。

就像那些老祖,因为在它们看来,魔的出现是对它们有益无害的,所以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他,而孔凌归这不愿接受者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所以,琮莫名的有些烦躁,同时对未来的日子有了悲观的预感。

可是,有什么办法吗?

他深吸口气,却想不出来要呼出去,结果惹得自己咳嗽起来。

这是个悲哀的世界,信仰早已经被人们抛弃,好人成为笑话的代名词,富人永远占据金字塔的顶端,金钱买通了乾坤,空气里也飘起了金钱的气息。

金钱至上的时代,武力也沦为附庸,纯粹的寻道者已不可见,修道的目的五花八门。

衡量地位的不是武力,不是智慧,而是对金钱的掌控。

大唐作为比较清明的国家,也免不了这个风气。

如果一个人的理想和梦想只是金钱,那么这个人是悲哀的,因为他没有乐趣;如果一个国家的风气是金钱至上,那么这个国家是悲哀的,这将是这个国家的祸根;如果一个世界都是权钱为重,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不见明日!

......

......

他看着眼前的森林,向身旁的孔凌归问道:“真的可以帮我获取帝枫留下来的东西?说实话,我不太信任你。”

孔凌归说道:“我明白,所以你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

等着就好?他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啊!

“那……好吧。”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答应下来。

他不放心,不确认孔凌归真的敢这么干,所以在孔凌归进入树林后,他就施展了空间融合。

……

……

孔凌归走进了树林,只见眼前一片光亮,然后显示出了隐藏在树林中的秘密。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土地,森林、草原、湖泊等等应有尽有,美不胜收。

孔雀飞舞、求偶,哭声、笑声不绝于耳,待看见孔凌归,摄魂孔雀总是满脸不屑的鞠躬问好。

这种局面孔凌归早已熟悉,自然没有什么感触,而摄魂孔雀们也没有什么感触,待它们有所感触之时,恐怕已是晚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一头异兽肯一直低声下气的过完一辈子,摄魂孔雀一族的老祖知道,却认为孔凌归必将是那唯一的一个,但它们忘了,肯低声下气不只是因为软弱,更可能是因为它认为这个族群已经没有了希望,不值得自己动怒。

它可以坦然,可它的兄弟从不接受,所以那头强大的风雨摄魂孔雀,在斩杀五头风雨摄魂孔雀后自刎――被杀的那两头是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和第五老祖。

所以按理说,孔凌归应该是摄魂孔雀中的至尊。

可是,事实不是如此。

它走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这颗大树很大,比孔凌归的本体还要大,其实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形容:结界有树,其名为流。流之干,不知其几千里也!

流树有门,仿佛若有光。

卫士上前,拦住孔凌归,道:“老祖止步。”

孔凌归问道:“谁的命令?”

流树之门,老祖可开。

这是帝枫的规定,现在卫士不让自己进入,很显然是奉了别人的命令。

“第八老祖下令,第六老祖不得进入流树!”卫士答道,却是不屑。

“他是不是在流树之内?”孔凌归问道。

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因为它已经闯进了流树之内,看见了俊美的第八老祖。

然后,第八老祖死了。

是的,第八老祖死了,一个风雨,如同人类中的圣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是孔凌归杀的,它完全不想否定。

随后,孔凌归拿起摆在祭案上仿若木头雕刻的姚氏图腾,转身,对着外面惊愕的族人说:“是我杀的,谁要是拦我,和它一样!”

一句话,震慑了整个摄魂孔雀族群,也震慑了急速赶来的五位老祖。

五位老祖都知事不可为,自然不会急着发出自己的声音,倒是底下的许多人对着孔凌归作威作福惯了,见到它这副模样,顿时就是一顿大骂,以为这样总该让孔凌归老实下来。

哪里知道他们刚刚骂完,尚且意犹未尽,下一刻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一步也迈不出,已经尸骨无存。

孔凌归不紧不慢的走出树洞,看着族人们惊惧的脸色,看见五位老祖难以置信的神情,它笑了。

孔凌归说道:“我不杀你们不是因为我软弱,不是因为我心平气和,只是因为我早已经看出来,你们必定是不长久的,真正长久的或者图谋长久的都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以期达到目的。可是,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排除异己,打压不服。你们就是我眼里的小丑。”

他看向脸色不变、内心其实已经糟糕透了的五位老祖,说道:“你们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可是你们能怎么样?你们贪恋荣华富贵,放弃了对自身修为境界的追求,所以,你们现在对我没有办法,甚至只要喔念头一动就可以杀了你们!”

他摇摇头,继续向外走,待走到边缘地带,这才又说道:“你们从来不知道我,也从来不知道我弟弟的死不是因为羞愧于杀了几只老孔雀,而是因为他不想让我这心狠手辣之辈毁灭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他来阻止我了,因此,这个界面也可以消失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图腾,在无数孔雀惊恐的目光中激活了图腾中的毁灭之力,然后,连同自己在内,毁灭了个干干净净。

……

……

琮看见身前的森林被不可知之力毁灭,大地上只剩下一个图腾,帝枫的图腾。

他捡起图腾,同时可以猜出来,一定是孔凌归毁灭了这里,可是,他无法赞同孔凌归的做法。

它的族人们固然是被魔控制了心智,可也不能就判定它们没有醒悟的时候。

这种做法,太血腥,太残酷,所以他不愿。

哪怕他是一名被世人误以为冷血的杀手。

“你是不是愤恨于我毁灭了这里?”一道声音从神农鼎中传了出来,“我知道你很奇怪我能留存在这个奇怪的大鼎之中,我也很奇怪。但我还是先要说明。我毁灭这里是问心无愧的,因为这些年来我早已经把真正内心纯粹之族人,也就是被我从心魔中引导出来的族人们安排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保全他们的性命。”

“为什么会这样?魔为什么回住进人的心里?”琮喃喃自问,当然得不到答案。

孔凌归也没有答案,只是说道:“帝枫对我们说过,其实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魔进入人的内心,而另一种就是魔就在人的内心,伴随着人的诞生而出来作乱。”(可以看看阿来的《格萨尔王》)

它没能回答为什么,他也没有要求它回答,但是很明白的,这个问题无解。

在众人迷醉之时醒着是很可怕的,因为在那些迷醉之人看来,你才是迷醉的。

你以为你的清醒是对世界大势的违背,所以沉沦,其实不然,世界大势不是人多就可以影响的,它向来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琮想到,莫非这就是异域的战果,也是异域的愚民政策?

是的,愚民政策。

不过,他们的愚民不是老子所说的那种大智慧,而是让百姓把所有的智力用在斗争,用在尔虞我诈,而不是用在武力的提升。

如果真的是这样,琮想要告诉他们,你们很成功,你们成功了。

是啊,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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