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党校的的路上,原小生的心中不免产生一阵阵被虐的感觉。
又想起官场上的事情总是让人捉摸不定,付颖此举虽然把自己给潜了,同时却也在把她给完全暴露了出来。即便是作为一个女强人,付颖并不在乎这些,可是一旦传出去了,对她的影响肯定也不好。毕竟她也只是个三十岁不到,尚未婚嫁的女孩子。
如果说付颖另有所图,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的话,她又明明知道自己和南素琴的关系,也不会傻到先献身,再竞争的地步。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整天和一帮男人打交道,他不会不知道男人的本性。这种投怀送抱,非但会得不到男人的爱怜,带来的或许还是一种厌恶和猜忌。自己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吗。付颖已经混到了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清楚。
或许套用一句老生常谈的话:爱情最容易冲昏女人的头脑。付颖真的是爱上了自己。
这样想着,原小生的心中才算得到了一些安慰。起码不再有被潜的感觉。不过这种思维方式,多少有些寻找自我安慰的意思,还是让原小生的心中别别扭扭的。
由于离规定的八点钟上课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原小生就直接回了宿舍。市委党校的宿舍是办公室兼宿舍,下面一二楼还有两个市委这两年新成立的单位,一个是农村廉政建设办公室,一个是城市防控领导办公室。副校长刘连胜及教职工的办公室也在其中。三楼是一般安排是女同志宿舍,四楼才是男同志宿舍。但也没有严格的规定。如果人多了,三楼也会安排男同志。比如这一次,原小生、陈昊和方圆成就被安排在了三楼。
陈昊和方圆成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里洗脸刷牙,见原小生进门,就用一双惊异的目光在原小生的脸上寻找了半天。方圆逮了原小生的胳膊,拉到床边,含了一嘴的牙膏,质问道:“你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没干好事?”说着伸手就要在原小生的下面抓了一把。
陈昊也过来用毛巾将嘴上的牙膏擦掉,埋怨道:“哥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出去快乐也不叫上兄弟们。以后可不带这样的。”
这还真是个说不清的事情,陈昊和方圆成的意思,明显是要原小生承认昨天晚上在外面找了小姐。可原小生自己确确实实没有找,可又跟找小姐差不多,但是人家绝对不是小姐,而是组织部的副部长。原小生倒宁愿自己昨天晚上稀里糊涂地找了小姐,也不想给他们扯这些闲淡,就故意转移了话题问陈昊道:“你不是说晚上不住宿舍吗,怎么没回去呢?”
陈昊跟方圆成相视一笑道:“这还用问吗。昨天下午你不在,我和方子两个人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喝的实在大了,回去肯定要挨骂,就干脆住在宿舍了。”从称谓的转变上,不难看出,一顿酒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更加亲密了一层。
陈昊说着,神神秘秘地在方圆成的脸上看了一眼,接着对原小生道:“给你说个秘密,咱们方圆成还真就看上那位吴大小姐……”话未说完,方圆成早就不干了,抡起拳头要招呼陈昊。陈昊急忙散开了,继续戏谑地笑道:“这可是昨天晚上亲口给我说的,还要让我给你们撮合撮合。难道你就忘了不成。”
方圆成却死活不承认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说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肯定是你在这儿瞎咧咧。”
陈昊马上认真道:“你既然记不得了,那我就给你重复一遍,我给你说,吴艳丽马上要提妇联副主任了。你马上说多么希望有天能被潜一次,死也值了。”陈昊说的摇头晃脑,又形象的无以复加,原小生自然就相信了,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凑这份热闹。
心里担心方圆成调转矛头,攻击自己,却真应了那句话,怕什么就来什么,方圆成和陈昊闹了半天,果然又刨根问底道:“小生,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还没有给我们说呢。不会真去找小姐了吧?”说着从两只小眼睛,就放出了奇光异彩。
原小生推了方圆成一把笑道:“说什么呢,你才找小姐了呢。”方圆成却马上反驳道:“我可听说,乡镇干部都有这个嗜好。”一下子提高到了一个群体的高度,好像原小生晚上出去找小姐是天性使然,言语中就流露出对原小生这种真正从乡镇出来的公务员的歧视。
原小生就是定力再好,脸上也下不来了,极不自然对方圆成笑了笑,再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暗骂,这家伙说话也真够蠢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外甭。陈昊在一旁早就体会到有些不对劲了,急忙打圆场道:“方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好像你不是从乡镇上出来的一样。”
其实方圆成还确实不是从乡镇出来的,他是条山县工联副主席的公子。县工联,虽说是个清水衙门,但也是县五套班子中的角色,县里的头头脑脑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方圆成看上去满脸的老气横秋,其实才二十三岁,今年大学刚毕业,工作还没有正式分配,挂在条山县人社局混日子。市里举办干训班的事情一下来,他老子就给他活动了一个名额,也是准备回去之后,直接弄个副科,到乡镇干上几年,再跑跑门路,调回县里,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这也是一个县工联副主席能量的最大极限了。
方圆成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失口,急忙赔笑自虐道:“对对对,说的是什么呢,我也是对小生一个人找小姐不满意,也不拉上我。”说完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三个人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并肩出宿舍,往食堂走去。刚出宿舍门,却正好碰上了吴艳丽。原小生斜眼注意了一下方圆成的脸色,发现这家伙脸上还真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吴艳丽跟陈昊打了个招呼,四个人也就一块了。陈昊是个精明的不能再精明的人,介绍完之后,就在路上,故意将方圆成和吴艳丽往一块挤。放在官场之上,这叫成人之美。原小生也明白陈昊的意思,却不愿意干这种明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跟三个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正走了没几步,手机却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付颖打过来的,本想不接,可又实在抹不开这个面子,就摁了接听键,将手机对在耳朵上,半天才道:“付部长,你好。”说的硬生生的。
电话那头的付颖岂能听不出来原小生的口气,却也并没有计较,或许她是故意不计较的,依然以一副平常的口气,交代原小生,这段时间抽空多了解了解河湾县的县情,同时了解一下现任的干部情况。王县长过两天来了之后,难免要提及这些问题。原小生就嗯嗯呀呀地应了几声,算是交了差。匆匆忙忙将电话挂断了。
陈昊见原小生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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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湾县政府办公楼二楼县长办公室,一头短发的县长王云平,正凝神望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又回忆起过年之前的情景。
从个人的角度来讲,她并不想趟河湾县这趟浑水。一来是自己的年龄还有很大的弹性,今年才刚刚三十六岁,提正处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在副职的位置上再积累两年经验,对于以后的工作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二来是,她在沂川县工作的时候,早就听说过,河湾县正如那条串县而过的娘娘河一样,从名字上就透着阴鸷气息,而且这“娘娘”又是个失去了皇帝的娘娘,是个名副其实的寡妇,深不可测,是非难辨。县委书记孙一民,又强横霸道,大权独揽,别人想要插手,根本就不可能。人大、政府、政协、工联又各自为政,互不协作,再加上柴文山、南振海这些土皇帝,跟省市领导错综复杂的关系,想要把工作搞好,几乎比登天还要难。
无奈市委书记李东权同志,三番五次找自己谈话,希望自己能够挑起河湾县这副担子,把河湾县的经济往前推一推,自己如果再不答应,难免要让李书记失望。
虽然自己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来了之后,还是发现,河湾的情况要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别的暂且不论,就拿前几天清理街道积雪的事情来说。这本来是个很简单的事情,自己也没当回事,就吩咐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县长马成林督办一下。
不想马成林跑了一圈回来,就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汇报城建局局长韩三强说城建局这些年一直经费不足,都快到了当裤子的地步,连环卫工人的工资都经常发不起,清理街道积雪实在太困难。要求县财政先给拨一些经费,购买工具。这不是纯粹瞎扯淡的事情吗。城建局就是再没钱,也不会穷到如此地步吧。连清理积雪的工具都没有,说出去谁会相信呢,那前几年街道积雪又是如何清理的呢。可那韩三强偏偏就要这么说。这是明白了要在自己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将自己的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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