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当仁从牛小枝的目光也看出来了她的担心,就笑了一下,示意道:“牛主任,那你就说说吧,不要有什么顾及,实事求是的说。
牛小枝这才想了想道:“那就先从龙书记说起吧。你们来了这么长时间,对龙书记的脾气可能也有所了解。龙书记这个人,其实除了平时脾气暴一些,也没什么坏心眼。只是这些年在乡里面干的时间长,也看到什么希望,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提拔成功,就慢慢变得疲沓了,工作上以应付差事为最终目标,缺乏动力。不过也不会搞出什么乱子。还算比较踏实吧。”
总体来说,牛小枝对政工书记龙彪的评价,还是比较恳切的,起码在原小生看来,龙彪本身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思进取,但是胆子也小,分内的工作还是能较好地完成的。前段时间乡里组织老百姓上山修路,龙彪身为政工书记,也就是在开工的当天去看了看,就再没有去过,还没有整天在外面跑的焦头烂额的骆当仁去的次数多。不过龙彪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非但不去,还要在下面说三道四。
原小生点了点头,问道:“龙书记应该是湾子乡的本地人吧。既然是本地人,为什么连个按时上下班都不能遵守呢?”
牛小枝就笑了笑道:“原乡长,你是不知道,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龙书记这个人,对前途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一门心思就想着弄钱。可是他这个人胆子又比较小,坐了半辈子的机关,什么也不会干。前些年听人说养猪能赚钱,就一个人在家里干起了养猪营生。家里好像养了七八十条猪,据说这些年还真赚了一些钱。”
骆当仁就哈哈笑了起来道:“这个龙彪也真有点意思。我真没听说过,哪里的乡政府干部在家里养猪呢。龙彪也算是全国第一人了。”说完又示意牛小枝继续说下去。
牛小枝就接着道:“龙书记的情况大致也就这个样子了。再说说人大程主席吧。程主席算是咱们湾子乡干部队伍中资历最老的一位了,据他所说,他从十来岁就到乡政府工作,到现在已经在乡政府待了三十多年了。熬到人大主席这个位置上,也不容易。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估计也就是等着退休吧。”
听了两个人,原小生就觉得这个牛小枝还在给自己打埋伏,尽管把人都给介绍了一遍,说的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如果再让她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换了一种方式问道:“牛姐,你还是给我和骆乡长说说,大家对此次修路的看法吧。”
把问题具体明确了,牛小枝再要想打掩护,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牛小枝果然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尴尬地笑了笑道:“修路的事情,大家都很支持哩。”又觉得这种话似乎没办法交账,又附加了一句:“有看法的也是个别人”
原小生就故意不说话,一脸微笑看着牛小枝。牛小枝抬头看了原小生一眼,急忙又将头低了下去,看着自己的鞋发了半天愣,又像是马上反应了过来一样反问道:“小原乡长,你是不是听到下面说了什么,才问的呢?”
原小生还是那副满脸的笑容,摇了摇头道:“牛姐,你不要太多心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也知道,我一天到晚不是在工地上,就是在乡里开会,根本没有机会跟大家接触。骆乡长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县里,所以请你放心,我和骆乡长对乡里的任何人都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想通过你,对大家的想法有个大致的了解,以便今后更好的开展工作。”
原小生说完,转脸看了一下骆当仁。骆当仁也点了点头道:“牛主任,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隐瞒。请你相信我和小生,我们是绝对不会搞什么打击报复的。”
牛小枝这才放心了,道:“要是你们早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对于乡里修路的事情,大家并是特别的不关心。二位领导可能对咱们湾子乡的情况还不大了解。这么多年,湾子乡几乎成了那些年轻的‘官二代’升官的跳板。每来一个人来了,都要吆喝着折腾一阵子,可是干不了几天,就拍拍屁股升了。大家早都习惯了,也已经疲沓惯了。”
原小生就展开牛小枝的话题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大家到目前位置,对我和骆乡长,还不信任,是不是?”
牛小枝又扭捏了起来道:“也不是大家对你们不信任,实在是这些年,都把大家给搞怕了,就算是换个其他人也是一样。”牛小枝虽然是反对的口气,也说出了一个肯定的事实:乡里从上到下,从一般干部到班子成员,对原小生和骆当仁二位搞的这个修路工程,还是不大信任。
谈话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原小生就把牛小枝打发了。骆当仁这才一脸疑惑地看着原小生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牛小枝这些事情了呢?是不是在下面听说了什么?”看来骆当仁对原小生的想法也还不了解。
原小生就笑了笑给骆当仁解释道:“我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要想让湾子乡的发展真正走上正轨,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团结奋进的班子队伍,起码我们的几个班子成员要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块想。要不然,你说东,他说西,我们在前面干工作,他们在后面拉后腿,要想真正把湾子乡的搞好,就困难了。再则,乡里的很多事情都离不开村干部的支持。如果这些班子成员,包片领导不出力,村长的积极性也必然难以调动起来。再要是遇到一些风浪,撂挑子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骆当仁就投来了赞许的目光,站起来,在原小生肩膀上拍了拍道:“小生,看来在乡镇工作这一块,你还是很有一套的啊。我这个乡长真是自愧不如啊。”
骆当仁过去从来没有搞过乡镇工作,对乡镇上的事情不熟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原小生在尉南乡整整干了两年,对乡镇里的勾心斗角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面对骆当仁的赞扬,也只能谦虚道:“骆乡长过奖了,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出谋划策,掌舵的事情,还要靠你啊。”
两个人说完,相视一笑,忽然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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