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杰在电话里说:“老马,你现在在哪儿,马上带你的人到餐厅來一趟。停顿了一下接着不客气说:“你这个局长也越当越出息了,原县长被人围堵,你竟然跟沒事人一样躲清闲,你这个局长还想不想当了,啊。”
马福堂真是有苦难言,急忙是是是地应了两声,做出一副刚刚才知情的口气道:“马县长,你说什么,原县长被人围堵,谁这么大胆。”
马文杰道:“你就别管是谁了,赶紧叫你的人过來把人带走。”
马福堂带了七八个警察进來要抓马威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呆在了那里,
申继焕指着马福堂的鼻子质问:“马福堂,你要干什么,啊,凭什么抓人,谁让你抓人的,我看你这个局长是不想干了。”
马福堂刚才已经被马文杰骂了几句,心里正不痛快,现在又被申继焕骂,真是老鼠钻进了风箱里,,两头受气,但是无论马文杰还是申继焕,他一个也得罪不起,也不好说是谁让抓人,就痴在那里,半天一言不发,
刘云峰上前道:“马局,这里的情况,你可能不大了解,现在沒什么事儿了,你出去吧,顺便叫120急救车,马总受了伤,情况不明,需要到医院检查一下。”
“刘云峰。”原小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间里出來了,站在那里冲刘云峰喊了一句,
刘云峰被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原小生,脸上不免一阵讪然,往后退了几步,缩在了人群中,
“马福堂,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抓人。”
马福堂这才对身边的几个警察一挥手,那几个警察,奉命行事,呼啦一下上去,便将马威扭了起來,
马威是马德成的公子,别说是在条山县这么一个小县城,就是在省城也沒有受过这种欺负,一边挣扎一边喊骂道:“原小生,你竟敢让人抓我,我看你这个县长不想干了,咱么走着瞧。”
政协主席于红旗一直沒有说话,这时见情形不对,急忙跑到原小生跟前,低声道:“原县长,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他毕竟是马部长的公子,万一今后马部长怪罪下來,恐怕也不好交代,我看吓唬吓唬就算了,这抓进去容易,放出來恐怕就难了。”
原小生在于红旗的脸上扫了一眼道:“有什么难不难的。”
于红旗笑了一下道:“你让警局的人抓人,总要有个理由吧,他一沒有作奸犯科,二沒有违反乱纪,凭什么抓他呢,难道就凭刚才挡了你的架吗,这个理由,恐怕说不过去吧。”
原小生也知道于红旗的用意,冷哼了一声反道:“于主席,扰乱政府正常工作,挑衅县长,难道不算是理由吗。”
于红旗就一下子就愣住了,马威就算是再权势熏天,靠的也是他老子马德成,原小生虽然只是个县长,却是堂堂正正的国家干部,事情闹大了,就算是马德成也不能包庇自己的儿子,
沉默了一下,于红旗又陪着笑脸道:“原县长,你的话虽然一点不错,但是……嘿嘿……把马威关起來,马部长那儿也不好交代啊。”
原小生停顿了一下,看着于红旗道:“于主席,你一口一个马部长,你能告诉我你嘴里的马部长是谁吗,这件事情跟马部长又有什么关系。”
于红旗怎么也想不到原小生会故意装糊涂,这样的话,自己再求情也沒什么用了,只好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陈云生,这次算是大开眼界,长了见识,他这个副部长也干了三四年了,从來沒有见过做事如此强硬的县长,不由摇头笑了笑,心中暗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后吃了亏,就知道厉害了,想完之后,马上觉得这岂不是一次立功表现的大好机会,立即跑到厕所里,悄然把电话给省委宣传部部长马德成拨了过去,将情况尽量详尽地给马德成汇报了一下,
然而让陈云生想不到的是,他的汇报换來的却是马德成的一顿严厉斥责,马德成在电话里说:
你既然看见小威胡作非为,为什么不去制止,如果是你自己的儿子,跟这个原县长顶牛,你难道也袖手旁观吗,
几句话把陈云生说的,好像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因为自己刚才沒有制止的缘故,
可陈云生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刚才上前制止,非但不可能劝阻马威,还有可能落一个跟原小生一样的结果,挨马威几句骂,自己又何必找这个不自在呢,
可是自己把这件事情告诉马德成后,还不一样挨了一顿骂吗,想想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犯贱,就跟在市委一样,明明知道陈子同不喜欢自己,还是希望能通过努力改变陈子同对自己的看法,
然而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是根本说不清楚的,表面上看人人都很理智,实质上,感情成分还是很多,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越跟他套近乎,反而越会让他生厌,
王云平的这顿接风饭,吃的自然痛快不了,五套班子领导,加上县里几个知名企业家,总共坐了三桌半,几个企业家尽管一再活跃气氛,但也无济于事,來回敬了两圈酒,一会这个说有事先走一步,一会那个说还有个很重要的会不陪了,
王云平也觉得再吃下去也沒意思了,说大家都忙一早上了,散了好好回去休息吧,原小生也说要去老城区看看,王云平说,我们一块去吧,原小生说,你要是走了,陈部长怎么办,总不能把陈部长一个人留在这儿吧,
王云平压根从來沒把这个组织部副部长放在眼里,就转身对陈云生笑了笑说,我相信老陈一定能体会我的难处,又把晋稳国叫了过來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好好陪陪陈部长,让陈部长吃好、喝好、玩好,陈部长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我拿你是问,这算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个工作吧,
晋稳国见王云平如此平易近人,全不像谣传的那么铁面死板,加上王云平是半开玩笑半命令的口吻,一下子就觉得王云平其实非常平易近人,急忙是是是地应了几声,说:请王书记放心,保障顺利完成任务,
陈云生自知再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就玩笑说:“王书记、原县长,我看我还是回去吧,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再说了,我也不愿意变成你们的任务吗,哈哈哈”
陈云生的笑的干瘪无力,好像故意挤出來的一样,
王云平说:“这样也好,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去市里,我再好好谢你。”
送走陈云生,原小生刚上车,王云平就在后面拉开了车门,示意原小生往里面靠靠,意思是要跟原小生坐同一辆车,原小生心中虽然不悦,也沒法拒绝,
一上车,王云平就埋怨道:“小生,不是我说你,你做事也太不给人留言面了,马威那个混蛋,你要整治他,就整治一下,也无所谓,反正马部长也远在省城,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于主席那儿,你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毕竟今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嘛,干嘛要把话说的那么绝,给别人留个退身步,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这又是何必呢。”
原小生将脑袋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半天却道:“王书记,刚才吃饭之前,你可已经说过了,条山今后的事情,我说了算,怎么这一会功夫,你就给忘了,于红旗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应该清楚,你觉得他可能安什么好心吗,他给马威求情,无外乎两方面原因,第一,巴结马德成,第二,压制我这个县长,前者就不说了,他爱巴结谁,就让他巴结谁,那是他的自由,但是他要想压制我,沒门。”
原小生这话,不仅是在说于红旗,也是说给王云平听的,
王云平转了一下身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原小生道:“小生,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气量是不是有点太小了,我倒是觉得于主席他也是一番好意,不愿意看到你得罪马德成嘛。”
原小生冷哼一声道:“好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王云平道:“我倒是希望他能是一番好意,可他偏偏不是,非但不是,而且是恶贯满盈,我给你说件事吧,你知道老城区改造进度为什么这么缓慢吗,就是因为于红旗这个老家伙从中作梗,他明明知道,老城区中心地段规划的是一个休闲娱乐广场,却要勾结那个马威,想把这块地全部吃下,搞房地产开发,捞黑心钱,政府这边的规划方案已经给政协递过去很长时间了,他捏着手里,就是不让政协通过,我问你,你要是碰到这种人,你会怎么办,给他说好话吗。”
这让王云平也大为震惊,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么说,你早就认识那个马威了。”
原小生气愤道:“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我今天打他那一拳算是给他个警告,他要是不识时务,再敢干预条山的事情,我让他竖着來横着走,我还是那句话,在条山人民的利益面前,任何人的利益都得给我靠边站,我既然敢当这个县长,就不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