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姐,蝶儿不觉得苦。”蝶儿闪了闪眸中泪光,一脸笑意的说着。
“傻丫头,你放心,很快我便能给你报仇了。”柏小妍看着再次紧紧关闭的冷宫大门,唇角那满是冷意的笑容渐渐而起。
蝶儿一脸不解的瞧着柏小妍,心中自然不明白主子所言究竟是何意。
柏小妍凝眉而坐,她们若是能够真的以此不再来冷宫自找麻烦,她随意别人如何去想。
“小姐,您要的种子蝶儿偷偷给您拿来了。”蝶儿迈着小碎步,口吻欣然,从冷宫门口处缓缓而入。
“恩。”柏小妍正了正色,看着蝶儿手中捧着的花种,唇角不禁微微向上扬起。
“小姐,奴婢愚昧,不知小姐要这些花种做什么?”蝶儿一脸疑惑,将手中花种放置院内石桌之上,神色专注的看着柏小妍,
柏小妍饶是勾唇一笑,声音更是缓缓而道,“过一种生活,必定要享受一种生活。”
“恩?”蝶儿神色更加疑惑,小姐的这句话她的确是没有听懂。
“我们虽然在这冷宫中相依为命,但也算的上是衣食无忧,如今又是耳根清净,很少会有闲杂人等闯入,我们又出不去,不如就在这冷宫内过着闲云野鹤般的归隐生活。”柏小妍抓过桌前花种,细细的打量着,面色之上不禁带着满满的喜色。
“啊?在冷宫归隐?”蝶儿一脸诧异,好似在柏小妍口中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恩!”柏小妍猛地点了点头,“其实这样的生活多好,最起码没有什么无头苍蝇在乱打乱撞了。”
蝶儿一惊,就算是再愚钝的脑子她也明白小姐口中所说的人是谁,不过能将当今圣上比喻成无头苍蝇的,恐怕亘古至今便只有小姐一人了。
“小姐,奴婢今日在膳房听说了一件事情。”蝶儿悄悄地凑近柏小妍,附在柏小妍耳边说道。
“什么事?”。
“听说那日跟在柔妃娘娘身旁的那个宫女,不知怎的,竟瞎了双眼。”蝶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着,“柔妃娘娘为了封口,禁止宫内任何人再说起这件事,奴婢也是在偶然间听到柔妃宫中的宫女说的。”
听得蝶儿的话,柏小妍不禁暗笑一声,果然,那柔妃听了她的话,对那丫头有所防备了,不过......只是瞎了双眼?这怎么行!当日她掌掴蝶儿、耀武扬威,只是赔上了一双眼睛,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你这样......”柏小妍附在蝶儿耳边,轻声细语的喃喃道。
“哈哈,小姐真是聪明。”蝶儿听过柏小妍的话,不禁大笑一声,随即满是夸赞的看着柏小妍,“皇宫里就是有太多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才会让小姐白白的受了委屈!”
柏小妍眉宇之间隐着笑意,这蝶儿不愧是她的人,‘狗仗人势’这个词儿从她口中而出,竟是用的颇为完美。
“好了,这件事情你快些去办,用不出两天,那宫女自会为自己的恶言买单的!”柏小妍冷笑一声,她虽从不欺压旁人,但若是旁人欺压在她的头上,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是,蝶儿这就去办。”蝶儿缓笑一声,抬脚便向着冷宫外而去。
“站住!”门口处,那守卫将一脸兴奋的蝶儿拦下。
“干嘛?”蝶儿微蹙眉头。
“只有在一日三餐之时,你才能出冷宫。”守卫毫无留情的说道。
“谁规定的,我家小姐又饿了难道不行吗?况且已入深冬,我只不过是出去为小姐填些炭火罢了。”蝶儿满是无赖的说道。
“这......”
门口两名守卫纷纷相望,这里面的人虽是戴罪之身,但皇上却亲口下令不得让其主仆二人有任何闪失,而前些时日言穆大人又来此照看,并在临行前不断的嘱咐着一定不得怠慢了里面的人,如今这丫头又想出冷宫,实在是为难了他们。
“怎么?难道你们要看着我家小姐在里面挨饿受冻?”蝶儿挑了挑眉头,这几日与柏小妍日日夜夜的生活在一起,难免学习了一些震慑人心的神态。
“可是......”那两名守卫仍是纠结万分,但最终却是让开了拦着蝶儿的长棍。
蝶儿不禁暗笑一声,果然跟小姐呆的久了,说话也比以前厉害多了。
如是想着,她便大步的向着深宫处而去,她这心里呀,还是时时刻刻的想着小姐给她出的主意呢,她巴不得看着那仗势欺人的小宫女越早遭殃越好。
而此时,冷宫处的柏小妍正是露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大干一场。
早在前几日,她便看到了冷宫的内院中荒废了一大片土地,以往这冷宫没人打理,荒废了也便荒废了,但如今她柏小妍住在了这处,自然是要将这冷宫打理的像是深宫内一处幽兰之境才是。
在现代之时,她又不是没做过种花种豆的事情,想想最初,她最喜欢的便是在师父的院子中种几颗紫熏花,这紫熏花虽然花开平常,但种子却是难得可遇,她可是拜托了何冥幽许久,才得来的呢,没想到一入冷宫竟然从蝶儿的口中所知她手中有着大量的紫熏花种,这可是令心心爱花的柏小妍激动了很久呢。
所以说,现在也不知是她因为看到了这片荒废的土地想要种花,还是因为得了那可遇不可求的紫熏花种想要种地了。
柏小妍的眉宇之间尽是欣然,想她自穿越以来,便是流连于朝堂之上,与王孙大臣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摆脱了朝廷,又深入魔宫,与魔尊玩弄心智,如今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边干着活脑中思绪不断飞转,倒是不过片刻她便将这片荒地翻新了一遍,接下来的只要播种、施肥、浇水就好了。
“吱嘎~”冷宫大门再次被推开,柏小妍头也未回的看着脚下的种子,口中不禁啧啧道,“蝶儿快来,我已经将这些花种种下了,待明年春天,这里便要开出一大片紫熏花了。”
而她的身后,回应她的并不是蝶儿那欣喜的笑声,而是一阵儿无声。
柏小妍不禁暗自蹙眉,回过头去,却见陶安泰负手而立,站在冷宫内院中央,紧紧地盯着柏小妍的背影,冷眉拧起。
“是你。”柏小妍敛去面色之上的欣然笑意,神色定了定,不禁换上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没想到你在这冷宫之中倒是过得悠闲惬意的很。”陶安泰缓缓开口,语气松软,倒是听不出他的语气之中是喜是怒。
“承蒙皇上关照,罪女过得尚好。”柏小妍冷眉冷语的说着。
“呵呵。”陶安泰忽而冷笑一声,脚步微微上前,一把抓过柏小妍的手臂,攥在手中。
“你干嘛!”柏小妍被他攥的生疼,眉头紧拧,尽是不快。
“你以为,朕将你打入冷宫,是想让你过得如此恣意的吗?”陶安泰冷着一张俊脸,眸间的厉色却是未加掩饰。
“皇上还有什么招数,一次性对我这个罪女使出来吧,我乃戴罪之身,死不足惜。”柏小妍冷然道。
“你想死?”陶安泰暗蹙眉头,“朕偏偏就不让你如意!”说着他大手一甩,令柏小妍那娇小的身子未站稳,便向后趔趄了几步。
“呵呵,柏小妍你在朕的手中,想死都难。”陶安泰一脸专注的看着柏小妍,即使身着粗布麻衣、满身是土、狼狈不堪,但浑身上下却仍是充斥着一抹儿不可忽视的高贵,他忽而眉间一拧,心中一阵儿刺痛。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为什么要寻死?”柏小妍并未因陶安泰口中的话而暴怒不堪,反而却是一脸骄傲的扬眉说着。
“朕倒要看看你这个心态能够好到什么地步。”陶安泰冷喝一声,越是看着柏小妍满不在乎的模样,他的心中便越是深藏愤怒,他情愿看着柏小妍像蝼蚁一般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的原谅,或许那样,他会对她不闻不问一些。
柏小妍眉宇之间隐含着笑意,她倒也想瞧瞧,他还有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从今日起,每晚亥时将自己洗干净送到乾清宫门口,自有人接待你。”陶安泰冷哼一声,心中却是暗笑得意,他就是要侮辱这个女人,从心灵上、身体上,任何地方来侮辱这个女人。
柏小妍面色一惊,刚刚那隐含的笑意一时间僵硬在脸上,即使陶安泰让她做任何有违常道的事情她都会去做,只是将自己洗干净打包送上他的寝宫?
恕她做不到!
“这不是再与你商议,而是圣旨。”陶安泰许是看出了柏小妍眸中的拒绝之意,他忽而冷笑着,这个女人这样的神色,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惊慌、失措、甚至不情不愿!
那么正好,她越是不情不愿,他便越要让她突破底线!
音落,陶安泰敛去唇边那得意的笑意,轻甩着衣袖,大步的向着冷宫外而去。
柏小妍面色之上尽是怒意,冷冷的盯着陶安泰愈渐离去的背影儿,他这是摆明了是让她准备夜夜侍寝,可是......
她暗笑一声,不禁扬了扬眉,她会去,每夜定会准时去,至于侍寝......就看他有没有这么福分享受了!
“她们都宣扬出去了?”柏小妍蹙了蹙眉头。
“果然如小姐所料,不过半个时辰,整个皇宫都知道柔妃娘娘因为嫉妒自己身旁的宫女,将宫女双眼刺瞎的事情了!”蝶儿拍着手大呼道。
柏小妍不禁暗暗地点了点头,以往她就明白流言大于天这个道理,没想到才半个时辰就有了奇效了,这后宫的女人们啊,果然是猛于豺狼虎豹的新奇生物啊。
“小姐,您说那绿儿可会因此受到惩罚?”蝶儿一脸暗笑,想想也知道,柔妃若是听说了这件事,岂不是会将绿儿打死。
“当然,祸从口出,一向如此。”柏小妍暗笑着,又继续忙碌着自己手中的花种。
“小姐,奴婢来帮您吧。”蝶儿说着便要抢过柏小妍手中花种,向着地下撒去。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柏小妍冷笑一声,今夜亥时她可是要去乾清宫侍寝的,不给陶安泰准备一些大礼,怎么能够对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