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柏小妍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因此在见到二人出现在此地时,不禁觉得奇怪,心中还诧异柏画身在何处。
“当然是——”
不等谢玦说完,后半句话便被陶安泰拦下:“柏小姐,方才我们路经此地,恰好见到柏小姐独自一人睡在此地,天寒露重,怕柏小姐着凉,便给柏小姐盖上披风,不想竟然打扰到了柏小姐,抱歉。”
谢玦不解地望着陶安泰,瞧着柏小妍有些红肿的唇,他还道他们二人已经和好了,可如今陶安泰这副样子让他心一突,难道陶安泰乘人之危?
柏小妍一怔,盖披风为何会盖到头上?而且她还是站着的?
“是吗?”迟疑的话脱口而出,看了眼镇定自若的陶安泰,心道陶安泰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不过她怎么会睡在这里?回想一下不久前,似乎是与柏画饮过酒,快马加鞭一路急奔,再后来好像是自己意识模糊,差些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还是柏画及时扶住了她才让她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去。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好似一丝记忆也无。
至于她怎么会在此,柏画去了何处,她一无所知。
“没错!”陶安泰一口坚定回道,惹来谢玦的一个暗中的白眼,从来都没发现陶安泰也会唬人。
“既然如此,那披风就还给陶公子了,多谢陶公子关心!陶公子若是有事,可以先行离开。”柏小妍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冷冷开口赶人,再次恢复了那个对陶安泰冷淡的模样。
“柏小姐难道不想感谢一番陶公子的好意?当真是白眼狼!”谢玦瞧不惯柏小妍对陶安泰的冷淡,在一旁为陶安泰打抱不平,冷讽哼声。
陶安泰警告地瞥了谢玦一眼,谢玦顿时不乐意了,这可是为他打包不平,如今这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当真是要紧紧护着连碰都碰不得?
心中这么想的谢玦也不满地说出声来,让柏小妍一瞬间有些挂不住了:“不过是说那么一句,好歹你我二人自幼相识,我这可是为你抱不平,难不成真要美人不要兄弟了?”
柏小妍自然也是看到了陶安泰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复杂,如今不同往日,她不再是那个失忆的“白家小姐”,还需注意些二人的身份与距离为好。再者之前与陶安泰说过相忘于江湖,二人最好不过不再来往。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在听到谢玦的这番话,柏小妍心中依旧存着悸动。
“闭嘴!”陶安泰也没有被谢玦指责的恼羞成怒,不过单单二字显示了他的不喜。
“那好,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也不知是谁在人走后,成日醉的不省人事,白瞎了我的一番忙活。”要说谢玦这人,嘴上得理不饶人,可是心中早已经承认了柏小妍是陶安泰的人,尽管平日常说让柏小妍远远离开陶安泰,但一见到陶安泰这明显放不下人的模样,他也想着助人一把,不然当初怎么会琢磨出那能让人失忆的药给柏小妍服下?
果不其然,柏小妍在听到谢玦这番后,眼中明显开始有些纠结的神色。
谢玦见有戏,继续道:“还有啊,为了佳人曾经三日三夜不休不眠,只为了尽早完成战事早日见到佳人,可惜佳人却不识好歹,整个一只白眼狼!”说完还不忘损柏小妍一句。
“好了!”点到为止!陶安泰淡淡扫了还欲往下说的谢玦,虽说谢玦这番话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正合他意,除了那句白眼狼之外,略带赞许地再次看了眼谢玦。
柏小妍不知该怎么出言,在听了谢玦明里暗里讽刺她的负心,她心中升起了对陶安泰生生的愧疚之感,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她突然像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出不了声。
“其实你也不必愧疚的,这些不过是我一厢情愿,与你无关。谢玦过于激动了,没有吓着你吧!”陶安泰故作疏离的声音这时响起,让柏小妍又是难以言语。
“没、没有。”柏小妍怔怔地回道。
“没有吓着柏小姐就好,柏小姐这是去往何处?可否告诉陶某,陶某或许与柏小姐一路,几人还可有个照应,不会像如今这般被仍在路旁,还好是陶某路过,若是他人柏小姐还不知会发生何事。”陶安泰借机道。
谢玦不禁再次暗中翻了个白眼,陶安泰倒是会蹭鼻子上灰,他们二人这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过也好,没有白费他的一番心思。
“这、”柏小妍因着心中愧疚,没有再直言拒绝。
“不可!”正在柏小妍不知该如何回复之时,柏画便从柏小妍身后走来,拒绝了陶安泰的提议。
柏小妍转过身,只见柏画身上抱了一堆看上去较干燥的柴火放下,迅速来到柏小妍身旁,单膝跪地道:“属下考虑不周,没有考虑到宫主的安全,还请宫主恕罪!”
“无事,你起来吧!不过你去了哪?为何抱了一堆柴火?”柏小妍将柏画扶起,看着柏画身后的一堆柴火不由奇怪问道。
“回宫主,宫主因着口渴,属下见水壶中的水凉了些,所以便四处去寻柴火想着将水热上,不想这四周竟没有干燥的柴火,属下便走得远了些寻了这些干燥的柴火。属下一时糊涂,没有顾虑到宫主的安慰,还望宫主责罚。
“无碍!我还道你去了何处,原是去寻柴火了。”
“都怪属下心急,一时忘了与宫主交代。”柏画虽是站了起来,可是还是满脸的自责。
“没错,确实是你的疏忽,你可知若是遇上图谋不轨之人,你的公主会遇上什么结果?”谢玦错以为柏画是以柏国公主称呼柏小妍,所以并不知柏画称呼的是青羽宫的宫主,“比如说是山贼,又或许是什么采花贼。”
“谢玦!”
“闭嘴!”
陶安泰与柏画的声音同时响起,陶安泰是不愿听到任何有关对柏小妍不利的事,而柏画则是不满地出声。
“你以为宫主会被那些不入流的人轻易伤着?真是可笑,别说是山贼,就是你,宫主一个指头就能让你翻不了身。那些人算什么?”在柏画的心中,柏小妍永远是如神一般的存在,自从与柏小妍交过手后,柏小妍在柏画的心中便一直是强者的存在,所以在听到谢玦对柏小妍的弱化后,她不禁出声反驳。
柏小妍有些诧异,她倒是不知道柏画心中她竟如此之强,一个指头就能让谢玦翻不了身?她可没有与谢玦交过手,曾经与陶安泰交过手,可惜就从来都没有赢过。
怕柏画说出什么再让她诧异的话,她急急阻止柏画道:“莫要再说了,画儿。”
“宫主,他这么说明显是瞧不起宫主。”柏画看见柏小妍变了的神色,只好转口道,”属下也是一时急眼,望宫主原谅!”
“下不为例!”柏小妍倒不是真要斥责柏画,只是在陶安泰面前说这些话,总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你太过心善了,你的这个属下是该责罚。虽然你的武功不错,可是这终究是在凤国,很多事你都预料不到,应该做到事事谨慎,切不可大意。世间的人大都是藏龙卧虎,再者你当时可是醉得不省人事,又怎么自护?”陶安泰见柏小妍一次次放过柏画,有些皱眉,这可不是解决法子的方式,就依照柏画这种马虎大意的性子,将来将她看中的人给弄没了,他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性子只是提议柏小妍罚上柏画一顿了。
“柏画姑娘,你认为呢?”陶安泰见柏小妍不忍地模样,直接转向柏画问道。
柏画向来说一不二,这是她的错,她确实没有考虑周到,自然是该罚,所以也没有反驳什么,对着柏小妍道:“陶公子所言不错,不过眼下属下还需护着宫主。宫主可否容许属下事后去领罚?”
“可以!”柏小妍也不是真的想要惩罚柏画,她知道柏画的性子,恐怕是因为当时的自己急着喝水,这才使得柏画手忙脚乱一时忘了考虑她安危之事。
柏小妍所想没错,当时的柏画着实是第一次遇上柏小妍醉酒的情况,在青羽宫从来都是教授过杀人以及其他的技能,况且一直都是柏诗照顾柏小妍,所以照顾柏小妍也只是柏画一路摸索着,这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柏小姐,既然你的属下这么不靠谱,不如就直接与我们一起。你恐怕也是前往月都的吧,我们正好一路。”陶安泰并不关心柏画之事,在见柏小妍处理完柏画之事后,便对着柏小妍再次提议道。
“你这可是挑拨柏魏两国的情谊?据我所知,柏魏二国如今可是和平相处的。”
“陶公子?您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柏魏二国永远都是敌对的,莫要说柏国的大臣反对柏国公主外嫁,君主是一定不会让公主覆上长公主的前尘,所以陶公子还是放过公主为好!”柏画一直以两国之间的恩怨来打消陶安泰的念头,让陶安泰知难而退。
可是既然是陶安泰认定的人,又岂能轻易放过?
“柏画姑娘说笑了,据我所知柏国长公主可是十分满意嫁给谢侯爷,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这有何不好?”
“陶公子,恐怕你说错了,柏国长公主是被谢侯爷给毒害的!这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好呢?”柏小妍糊涂的脑袋终于是清醒了些,想起了柏芙的死因。
“婶婶并非是被叔父下毒致死的!”许久不说话的谢玦插了一句,为谢煜反驳道。
“你有什么证据?”柏小妍反问,“我可是亲自从谢菲与谢茜口中得知的,这消息又岂能是假?”
“柏小姐在谢侯爷死的当日可是就在身旁?”陶安泰阻止还欲反驳柏小妍的谢玦,对着柏小妍浅声道。
柏小妍回想了当日,她确实是在谢煜身旁看着谢煜在她眼前死去:“不错!”
“柏小姐难道没有疑惑吗?为何谢侯爷会在临死前寻着你,并怀中抱着柏芙?”
柏小妍细想了当日发生的事,当日谢煜让她将柏芙的手划破验毒,好似那毒验出来是蛇毒。谢煜似乎还说了什么话,好像是“果然还是他,原本我以为他至少还会顾及血缘之情,没料到他竟会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