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若是因为查画作之事,这倒是不用急。”柏画宽慰柏小妍道。
“为何?”
“宫主,属下来之前就已经与这方的掌事人说过此事,如今她正是为此事在外查询,现如今还没有赶回来或许是有了结果,宫主只要静候便是。”
“那我就听画儿的!”
柏小妍轻声笑着,看着擂台之上打的火热的几人,心中有了些冲动,话音不由提高了几分:“那擂台之上的几人你可认识?她们可是在比武?”
柏画看着擂台之上比得火热,还有擂台之下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笑道:“宫主有所不知,我们青羽宫每日都有擂台赛,只要是想参与的人皆是可以上台,比武点到为止,她们也只是比试着排出青羽宫弟子中的领头人。”
“哦?此话怎讲?”
“青羽宫在凤国的掌事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她通过擂台赛来选出能助她掌管这宅子中的秩序,因着她时不时需要外出,所以对于宅子中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人能处理,便想出这法子选出副掌管人。”
“可若是每日这么比,她几日不回来,人频繁地换下,那岂不是更乱?”
“宫主这点无需担心,这选出副掌事人的擂台赛并非每日都有,而是每过半年才有一次,不过据我所知,这儿的副掌事人可没有换过几次,想要成为这儿最强的人又岂是一时就能成的?”
“那今日见他们都围在一起,可是因为今日便是选出副掌事人的擂台赛?”
“宫主所言极是,今日正是那场擂台赛,若不是因为宫主来到,他们早已开始在比赛了。”
柏小妍浅笑:“原来我还打断了一场这么精彩的比赛!罢了,不多说了,被你这么一说,让我也生了些兴趣,我们也前去看看?”
“宫主请!”柏画闻言,急忙转身试图让围观擂台赛的人让出一条道。
柏小妍止住她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就站在此处看吧!”
“可这儿能看得到什么?”柏画看着围了不下三层的人,狐疑地问道。
柏小妍看了眼隐隐有些心急的柏画,道:“画儿,你很想看?”
柏画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宫主,这可是极难遇见的比试,若不能近距离看岂不可惜了?”
“那我们就站上去看?”柏小妍指着西边有两人之高的梅花桩道。
“宫主?这怎么可行?”
“为何不可行?”柏小妍说到做到,脚尖轻点地面,双手向外展开,迅速向梅花桩略去,不过眨眼之间人就已经立在了梅花桩上。
柏小妍站在梅花桩上,心道:难怪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样的诗句,这上面的视线可开拓了不少。
不一会儿,她的视线就转向了台上,擂台上从开始的十人减到了二人在台中。其中一人手握长剑,另一人则是一条长鞭,两人相对而立,都在静观其变没有贸然出手。
二人皆是一身青羽宫中的青衣常服,手握长剑的女子在气势之上就已经胜了对面之人,对面之人虽手持长鞭,可惜身子却是十分娇小玲珑,站在身高上绝对优势的另外女子面前生生矮了一截。
“宫主认为何人会赢?”这时柏画也上了梅花桩,双眼盯着擂台之上问道。
“手握长鞭之人!”柏小妍想也不想便出声道。
“宫主为何如此认定?”
“画儿看得去便会知晓。”
“嗡”长剑划破空气留下一道残影,手握长剑的女子先发制人,率先拿起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白光向着对面之人刺去,只见对面反应敏捷,上半身迅速向后仰,身子却向前滑去。长剑扑了个空,女子也不急,一个旋身,长剑再次向矮个子的女子直直向后背刺去,矮个子的女子手中的长鞭也不是吃素的,向后甩去,卷上了女子手中的长剑,一个用力长剑脱离女子的手。
长鞭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长剑随之摔了出去,高挑的女子接过长剑二话不说,再次欺身而去,随之而去的还有几道白光。柏小妍眼瞳一缩,暗中耍手段?看来这场比赛也并不简单,她向矮个子的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不慌不忙,手中的长鞭形成一道屏障,暗器皆打落在地。长鞭再次化作一道藤蔓缠上了长剑,一点点向着高挑女子的手臂攀去。
“刺啦”,女子手臂上的衣服被长鞭撕下,却未伤着女子手臂半分,看得柏小妍不禁叫好。
长鞭再次缠上了高挑女子的腰间,一个力道出去,女子稳稳当当站在了擂台之下,这一切的动作不过瞬息之间。
“好!”柏小妍不禁又道声好。
“宫主,属下不解,宫主怎知那手持长鞭的女子会赢?”
“那人是谁?”
“属下也不清楚,瞧着眼生,宫主若想知道,属下这便去问问。”
“不用,我亲自去会会!”柏小妍说完便向台上飞去,还不等柏画出声就柏小妍已经站在了台上,速度之快惹得柏画一阵惊叹。
柏小妍问出这句后,眼前的人久久没有回话,她靠近了芳儿,再一次问道:“这消息,你可知?”
芳儿霍然抬头,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柏小妍,轻讽出声道:“宫主,蒹葭会有一死还全是宫主的功劳呢!”
柏小妍看着那双通红的双眼,看上去与蒹葭倒是有些相似呢,不过她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还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有些不相信,直直盯着芳儿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因、我、而、死?”
“不然宫主以为呢?”露在面纱外的美目充斥着些微恨意。
立在一旁的柏画见状不对,再扫视了一圈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了,不得不打断对视的二人,清了清嗓子道:“宫主,还有这位、姑娘,有何事我们进屋再谈如何?”
柏小妍抽出眼神,看了一圈周围,见不少人开始好奇地望着台上,拧眉,在如此多人面前商议已逝之人着实不妥,向着柏画点了点头示意让其解决,而她则是对芳儿道:“此处不便商议,我们进屋吧!”
“宫主请便!”芳儿不反对,退后一步垂眉道。
柏小妍转过身子,双手一展向人群之外飞去,芳儿不甘示弱亦是跟上,可惜没有柏小妍身后的内功,即使跟上也只是勉强而已。
柏画见二人都已离开,擂台之下的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抢在主持的人之前开口道:“今日的擂台之赛胜负已分,大家也都散了吧!还有,莫要想着看热闹,别一个个都忘了宫规。”
柏画此言一出,四周的人皆是散去了,主持之人战战兢兢走到柏画面前,道:“画执事,宫主方才上台可是有事吩咐?”
“无事,不过是宫主瞧着你们打得热闹,心一痒来凑个热闹,没想到遇见故人,你不要多想了,这后续还要你来处理,我去宫主那儿瞧瞧。”柏画看着眼前紧张的人笑道。
“是,画执事请便,这儿有属下就好。”
“恩!”
柏画向着不久前瞥见柏小妍走去的方向迅速飞去,瞧见柏小妍与芳儿同进了一间屋子,正欲提步随着踏进屋子,不想屋子里却传来柏小妍的声音。
“画儿,你在门外候着!”
话音刚落,门也顺势被风带上,柏画摸了摸差些撞上的鼻尖,无奈地站在门外。
屋内,柏小妍看着跪在前方,虽姿态十分恭敬,可垂着的眉眼却让人看不真切,缓缓开口道:“你方才所说,蒹葭是因我而死,其中有何隐情?”
芳儿跪在地上,曲着身子,对柏小妍的问话只言不语、恍若未闻。
柏小妍也不恼,不急不缓道:“既然不想说,方才就不该开口,你可知道,我最是讨厌支支吾吾的人了。芳儿,你可得想好了,要不要回答我这个问题。”
“宫主,您是高高在上的宫主,又为何非要知道一个卑微丫鬟的死因?”
芳儿语气之中的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柏小妍眉心一蹙,道:“谁说蒹葭是卑微的丫鬟?”
“宫主,您从未多瞧过蒹葭一眼,甚至连蒹葭死了都未见过您一面,若不是因为她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足,她又怎会临死之前迟迟不肯放手,只为见您一面?”
柏小妍一时语凝,这些都是柏小妍不知道的,如今从芳儿口中说出,她不禁想着自己确实很久未见过蒹葭了,看来她果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子,连自己曾经贴身丫鬟的死都还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
“傻丫头,蒹葭,你个傻丫头!你怎么都不等等我,连梦中都不愿来一趟,难道真的是怪我没有去见你吗?”柏小妍忆起当日那个在魏国边城一心逗她开心,最后倒是自己不亦乐乎的丫头,当时金嬷嬷亦是在一旁,那是她第一次见金嬷嬷自国破之后露出笑容,如今金嬷嬷两鬓苍白,蒹葭又与她天人两隔,眼角不由湿润,低声浅浅呢喃道。
芳儿抬头望着靠坐在太师椅中,双眼微闭而手却是紧紧抓着椅子把柄之处的柏小妍,不由想着自己一意的猜想是否符实,蒹葭死前说的那些话在脑中盘旋。
“芳儿姐姐,莫要去寻小姐,也莫要将这事告知小姐。小姐,她......很忙的,没有时间来理这些烦心事。姐姐,您答应蒹葭,莫要拿这事去烦她,好不好?”
“蒹葭,你那小姐有什么好的,需要你这么护着她,你看你死她都不知情,还被蒙在鼓里。难道你就不怕她将你忘了?”
“小姐若是能忘了蒹葭是最好不过了,宫主不该因蒹葭的事而烦心,这事牵连很大,若是宫主陷了进去,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
“可是就由你白白牺牲吗?”
“姐姐,这怎么会是白白牺牲呢?君主做的一切自有深意,说不定还能完成一番宏图大业,所以蒹葭的牺牲不会白费的。”
“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姐姐,我想见见小姐,不知道可否?”
“好,你等等,我去寻寻小姐在何处。”
“算了,姐姐,还是不要去打扰小姐了。”
每每回想起这些话,芳儿对柏小妍的恨意都不禁打消了,她之前还不知蒹葭为何会对柏小妍如此忠心,如今看着周身散发着伤心的柏小妍,她有些明白了,若是蒹葭能看到柏小妍对她的思念,恐怕那些遗憾会少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