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点上,吴小月倒是十分的与众不同。不管先前安文昭对她说过怎样的话,对她有过多大的打击,她却如全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这样的性子,若非是因为天生自信的心态,便就是她对安文昭的那份极为深刻的心了。
仍是带着一脸的得意,一如既往地乐观地将那饭菜端到安文昭的面前,摆好了碗筷便让他吃饭。
“安大少爷,你期待已久的晚饭来了,等了一个下午,应该饿了吧。”吴小月只管与安文昭说着,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我说安大少爷,你发什么呆呢,快吃饭了,你中午不还说这菜好吃吗,快开动啊。”安文昭仍还是不搭理她。
“安文昭?”吴小月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又对他说道:“安文昭,我告诉你,今天晚上这饭,可是我忙活了一下午亲手做的,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吴小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安文昭终于开口说话了,这话却并不是让吴小月开心地话。
吴小月端来的那些饭菜,无需多看,安文昭便也能看出来与中午的饭菜一模一样。
这虽不是让他感到不悦地重点,可吴小月这样一句话,无非是火上浇油,使得安文昭对她这种满嘴里几乎吐不出一句真话的行为更加地反感。
“安文昭,你又怎么了。”听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般语气,吴小月也开始渐渐没了耐心了:“你这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啊?就因为我没有让你走吗。行啊,你赶紧吃饭啊,吃了饭我就让你回去,绝不拦着你……”
“你哥刚刚来过了。”未等吴小月说完,安文昭便又打断了她的话:“你哥是这儿的山大王吧。”
听了安文昭这话,吴小月恍惚间也明白了。安文昭定也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特殊的身份,觉得自己欺骗了他。
“我当是为什么呢。”冷笑了两声,吴小月边对他说道:“原来是因为知道了我哥是山贼。安文昭,你瞧不起我哥是吗?那我就我是山贼的妹妹,你也瞧不起我是吗?”
“吴小月,你想多了,我安文昭若真是瞧不起你,从认识你到现在就不会与你多说一句话。”
尽管已经不愿再多言语,安文昭还是平静了语气,冷静地对吴小月说出了这些话。
“那是为什么?若不是因为我对你隐瞒了我是山贼的真实身份,你为何会这样对我,为何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
吴小月只管认为安文昭在意的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仍是向他追着问道。
“吴小月。”安文昭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看着吴小月对她说道:
“我再一次冷静地告诉你,就算现在知道了你是山贼的身份,我也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至于我为何会不开心,那是我自己的原因。”说罢,安文昭朝着门的方向,便走了过去。
“安文昭,你要去哪里?”吴小月又一次喊住了他,走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说道:“既然不是因为我,既然你不在意我的身份,可不可以留下来,不要走。”
“我要回家了。”安文昭冷漠地拿开了吴小月抓在他衣袖上的手,边开了门,边又对吴小月补了一句:
“还有,就算是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再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说太多谎话了,做真实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好。谎话再美再好,它都是假的,都会被识破。”
“安文昭,你等等。”纵然安文昭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吴小月却仍不肯罢休在她眼里,似乎永远都有让她不放弃的理由。
“对,我是骗了你。可那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好一些,我希望你也可以喜欢我。我想要的就这么简单,这都不可以吗?就算你跟我说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不在乎,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为了你我撒那些谎,我愿意……”
任凭吴小月怎么说,安文昭已然听不进去,他只管开了门,走了出去。而外面却早已埋伏好了人,将他拦住。
龙虎寨的人还是很多的,中午看住他的那些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这儿,拦住了安文昭不让他走。
“小子,你当我们龙虎寨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欺负了我们月小姐,就想这么走了,你可真是不识相啊。”一个壮汉举着手里的大刀对着安文昭大吼道。
安文昭并不理会这些人,他只是一味地往前走去,等到众人都摆好架势时,一场硬驾依然是免不了的了。
“安文昭,你当真要走,有本事先打败我哥这些弟兄,再从他们的身上踏过去。”吴小月也跑到了门前来,对着安文昭大声喊道。
午时未曾与他们动手,安文昭也全是碍于吴小月对他的帮助,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安文昭也么有什么顾忌了。
像这些山贼一样的悍夫,多是因家中贫穷无处可去而流浪至此当了山贼,基本是没有什么真功夫的,而他们手中的大刀等武器也大都是防御的武器。
也正因此,即使是赤手空拳,即使是手无兵刃,安文昭几拳几脚便轻松打倒了将近一半的人。
见安文昭如此样貌纤瘦的少年,竟有如此了得的工夫,众人边惊叹,也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给我住手!”眼看着今日是留不住安文昭了,吴小月遂也让那剩下的一半人都停了手。
“让他走吧。”
“月小姐,他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让他走?”听吴小月如此说,众人遂又不愿意了。
“打伤了又能怎样!是你们自己没本事!不让他走,你们打得过他吗?”面对众人的反应,吴小月只管无理地朝他们吼道。
“可是月小姐,我们可以让龙哥来……”
“给我住口!是听我的还是听你们的!”众人意欲叫了那吴小月的哥哥过来,却被吴小月当场给叱住。
站在众人群里的安文昭只纹丝不动,任凭吴小月说什么,做什么挣扎,他也无动于衷,看着众人都不敢动了,安文昭便自然而然地开了步子要走。
“等等。”吴小月又一次喊住了他:“小武,去把我的马牵过来。”
“小姐,这……”
“让你去你就去,动作快点!”
说罢,那小伙子便听了武小月的命令。随后便走开了一会儿,牵了一匹骏马过来。
众人见着这情景,有些无奈,却也不敢出声,不敢说些什么。
“安文昭,不管你对我怎样,我吴小月也算是对你尽心尽力了。路途远,你骑了我的马走。”
吴小月确是为安文昭想着的,她表面装得满不在乎,心里却还是记住了安文昭午时对她说过的话,遂将自己的马牵过来给了他。
安文昭也自是没有拒绝这匹马。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他无所谓吴小月对他用着什么样的心,他只知道,只要有马,他便能快些回家,快些见到秦流素。 却见他走到那马的跟前,看了看,这马确实是匹好马。
“这马我骑着,多谢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安文昭没有对吴小月再多说一个字,双腿只一踩,一跨,便骑上了那马,只喊了“驾”的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出了这龙虎寨。
看着安文昭远去的背影,吴小月的眼里、心里纵有千般不甘,万般不舍,也定是留不住他的了。
可她既然会这样轻易地让他走了,却也更加表明她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她的眼里还有更多的不舍,与不甘。
而这也恰恰表明了她无止的决心:这才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自打王晓君被封为贵妃起,原本就心高气傲的她骨子里自是更加多了几分狂傲。
这样的狂傲或许是她本身就有的,也或许是被安文昭和秦流素二人所激发出来的。
可她却丝毫不再人面前遮掩自己的这份高傲,除了独孤翼在的时候,她从无收敛。
这也是正是她异于别人的地方。若换做是别人,或许会认为她这样作为太过于明显,也终会有异话传到独孤翼的耳中。
可王晓君偏是不知从哪儿多了这样几分自信,她将在众人面的地自我和在独孤翼面前的自我演绎的截然不同,演绎的高调之至,却还演绎得理所当然,毫无顾虑。
也许正是因为冤家,所以路窄。这日带着喜儿及一众小宫女的王晓君来到了内后花园,一如既往地散步,赏花,品茶,观园。
昔日里在青峰苑的那个莺儿她是不会认不出来的,也更是不会不记得。
如此,莺儿便和王晓君在这园子里遇上了。
这一遇,莺儿的下场大是可想而知的。谁让莺儿到现在也未曾混出个什么名堂,加上上次在独孤翼的生辰之时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说了些没脑子的话。
因此那莺儿到现在也只有个莺美人的称号。而作为美人的莺儿,别说是盼宠,除了在那日的宴会上,平日里连独孤翼的面几乎都不曾有机会见到。
如今在那相比于东宫略少了些热闹的西宫之中,也才呆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竟也有些耐不住寂寞了,非是带着贴身的宫女出了那宫门透气来了。
刚见到王晓君的那一刻,莺儿也确实是下了一惊,昔日在青峰苑之时被自己欺侮过的王晓君现在已经是堂堂的贵妃娘娘了。
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奈何莺儿才只是这样小的一个角色,而作为贵妃的王晓君若想要弄死她,也只如踩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莺儿心中的担忧与胆怯究竟如何,恐怕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却说那莺儿先前在青峰苑时与王晓君的过街,由着莺儿过去本就不是什么好角色,自己给作出来的。
莺儿的父亲是京城一商户,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家中也挺富足,家底也算厚实。
除了父母,莺儿还有个年长她两岁的哥哥,她这个哥哥与莺儿相差无几,性子都是吊儿郎当,全凭家中有几个钱,加上父母亲从小惯着,便也时常目中无人了。
待她兄妹二人都长大,到了婚嫁的年龄,也就是恰巧宫中招收秀女的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家中便想在莺儿入宫之前为她的哥哥娶了妻室。
只管着收钱的媒婆便向莺儿的父母推荐了朝中大官王侍郎王威家的女儿。加上早就听闻王威有个才貌双全的女儿,这不明自况的小商户一家人便也将这媒婆的话当了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