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的确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要不是因为楚迦楼出事了放出应急信号的话,他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正在做最后的决定,太子与赵王之间的帝位争斗已经快进入尾声。
经过一个小时的输入真气,华慕娆的面色是好看了,然而白帝城的面色透明的像一张苍白的纸。
他们见情况差不多了,自然是离开农家草屋,让王爷与郡主独处。
白帝城看着入眠呼吸已经均匀平稳了下来的华慕娆,眸中一松,眉头却还是紧紧地皱着。
幸好,幸好她没有事,幸好她还活着。
白帝城看到楚迦楼放出的讯号,在白亦庚与白亦赢的争斗中,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赶了出来。
他们迅速转移到了幽园中,白帝城看到华慕娆浑身上下都伤害,只给周老翁一个命令,“查!”
必须查出前因后果!
这件事情牵扯了什么人?
花侯府的地址为什么会曝光?
为什么引来了那么多的杀意?
还有到底是谁在后面主导了这一切?
白帝城面色如霜,既然敢算计他,那么他倒是想要他们看看,这个大齐王朝是谁说了算?
华慕娆内外都受了伤,但是令白帝城感到奇怪的是发现她的伤口用一种奇异的速度正在愈合,隔了一个时辰去看脉象,就会发现华慕娆的身体要比前一刻好上许多。
这一点异常的变化看起来怪异,白帝城却很欣喜,至少他的妻子会没事的。
然后,白帝城发现了这一点后,听到周老翁有传来消息,说这件事情有了眉目。
周老翁动用了所有的暗部势力去调查这件事情。
京城一个月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够放过。
尤其是花侯府、赵王府,还有白亦庚的举动,然后经过逻辑梳理,周老翁几乎能够七七八八的猜出来。
稍微清理了一下头绪。
周老翁道:“去年年末的时候,花老侯爷与先太子走得很近乎,当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白帝城怎么会想到花老侯爷会背叛华慕娆呢,“你说花老侯爷是先太子党羽中人?”人往往只会被最亲的人刺伤。
周老翁点头,“应该是。”
“他倒是忠心,而且很看好白亦庚。”白帝城的声音很冷很轻。
往往了解白帝城的人知道这个时候的王爷是最可怕的。
周老翁跪拜了下来,道:“是老奴疏忽,去年年末,先太子在朝廷中受到了重创,那时候南宫王府也受到了重创,外加花若惜是南宫王府的世子妃,他们亲家与婆家时常聚在一起,导致老朽就没有往那个方面多想。”
白帝城眯了眯眼睛,道:“何止是你们不会多想啊,本王也不会多想,谁能够想到老侯爷会舍弃慕娆,投奔太子,无法否认的是白亦赢这一步棋走到很好。”
周老翁道:“花老侯爷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一向擅长布局,怕这一局会是他的杰作。”
“他看似中立,却早已与太子为伍,看来也将本王耍的团团转,甚至不惜牺牲慕娆。”白帝城了解了,也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心狠之人。
周老翁道:“太子与赵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怕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了。”
白帝城冷冷一笑,“是本王小看太子了,这些年,他一直以来都不干正事,或许就是在隐藏自己,探询本王的实力,等着就是这个机会。”
周老翁道:“眼下这种复杂的局势,王爷应当如何做?”这一次疏于谋算花侯府,让凉王府损失惨重,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白帝城伸手捋过华慕娆鬓边的发丝,眼底一黯,慢悠悠地问道:“他们争来争去要的不就是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吗?周老,你说要折磨人最厉害的手段是什么?”
周老翁道:“诛人心,灭其欲。”
白帝城眼底闪过一道阴狠之色,“是啊,攻心为上。”
“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周老翁看着白帝城眼底毫无笑意的眼睛,垂下了脑袋。
终于……终于,还是被迫走上了这么一条路了。
说完之后,周老翁要出去合理安排这件事情。
白帝城满眼望着华慕娆,轻轻地咳嗽了起来,道:
“慕娆,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之后,所有的风雨都会过去,天也将明亮起来,到时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为难你了。”
白帝城伸出手将华慕娆的手抓在手心中,俯下脑袋,落在华慕娆的额头上,但是胃中有一种浓浓的腥味上涌。
让白帝城感到了极度的不舒服,从袖中拿出了一块手巾,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白帝城咳嗽的时候,一阵晕眩的感觉随后袭上,苍白的容颜上呈现了不自然的红晕,唇边殷红。
摊开白色的手巾,里面是殷红一片。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争夺的呢?
白帝城望着皱着眉头的华慕娆,又将吐有血的手巾藏了起来,时日无多,他也要许华慕娆一个安稳的未来。
天,将明。
直到周老翁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金銮殿上的境况也快要尘埃落地的时候,最后一步,必须让白帝城来走。
周老翁看着白帝城无比苍白的脸,从怀中拿出一颗九阳补齐丹,是天山老道给白帝城临别礼物,所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拿给白帝城服用,必定能够压制住寒毒。
最危急的关头,周老翁望着白帝城的左边,以后还会出现比此时还要危机的关头吗?
白帝城知道这是他的续命丹,里面含有世上数种的天下罕见的草药,是天山老道用了平生心血炼化而成的。
要不是天山老道如此器重,绝不会将仅此一颗的丹药给他,天妒英才!
周老翁望着白帝城,有万种情绪萦绕在心头,作揖道:“王爷,走吧。”
白帝城看着陷入昏迷的华慕娆,摇头道:“你留在此处。”
周老翁瞪大眼睛,道:“王爷!”
白帝城眼下唯一能够用的人只有周老翁了,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周老翁。
“周老,我知道你担心我能否应付,但是唯有你留在她的身边,才能够免去我的后顾之忧。”
周老翁望着白帝城眼底已变得平静,也许正是因为太平静了,反而显得骇人,好像有一场惊世的骇浪酝酿在天地之中,正在等候着爆发。
“王爷的身体?”
白帝城笑道:“我不会再输了。”
周老翁看着白帝城与华慕娆的两个人,不希望白帝城活在红尘之外,希望白帝城能够在生的日子里享受到人的喜怒哀乐。
最终,周老翁没想到俗人俗世不愿放过白帝城与华慕娆,甚至逼迫他们走到这一步。
周老翁垂下了脑袋,道:“是,王爷,即便我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他人能够动王妃分毫。”
毕竟除了华慕娆之外,还有花侯府出的那些事情都需要处理。
白帝城点了点头,周老翁行事稳重,武功高深莫测,然而白帝城留他在身边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博学多才,练有一手好阵法。
周老翁将白帝城送出幽苑之后,望着白帝城领着人马离去,开始在幽苑布下了七十二阵法。
顿时风云变色,幽苑变成了真正的幽怨,周边升起了薄薄的雾气。
白帝城骑着马看到幽苑被薄雾所挡,消失在视线之中,眼底一闪冷光,扭过头去望着东方高高耸立的红墙。
那是权利的象征。
也是一朝功败万骨灰的血色地段。
……
金銮殿中,经过一夜厮杀,赵王没有想到白帝城会出尔反尔,一下子将白亦庚拉扯进宫,而且采用了逼宫的方式,要谋篡帝位。
等到他收到消息之后,赵王将所有势力都调动了起来,开始与白帝城的人一并厮杀了起来,勉强能够抵抗得住。
齐皇的脖子处架着一把刀,是白亦庚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皇帝吹着胡须,怒火瞪着白亦庚,“你胆敢弑父弑君?”
白亦庚笑道:“父皇,是你不仁在前,我自然不义在后,世人都说我是无能的太子,好色,可是谁说好色就不能当一个好皇帝呢?父皇你也不是很好色吗?”
赵王望着白亦庚,怒声道:“他是我们的父皇,你怎么可以那样对他呢?”
“假仁假义,别用那种伦理道德来捆绑我,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你跟娜妃的那些事情吗?”白亦庚从来都没有把赵王放在眼里,道:“就凭你,会是本太子的对手吗?”
赵王面色一白。
白亦庚望着父皇与弟弟,道:“这就是皇家人的悲哀,看是享尽人间无限繁华,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利,但是我们都很清楚,什么情同手足,什么亲情浓于血,那些都是狗屁,全部都是它妈的放屁。”
白亦庚已经点了皇帝的穴道,外面也传来了消息,说整个皇宫已经控制住了。
进来通报的人不是别人,真是起初一直跟在白亦庚身边的玉面公公,桂守城。
赵王瞪大眼睛望着桂公公,道:“你……你……”
白亦庚笑道:“怎么,被吓到了吗?是不是认为桂公公是背叛了本宫呢?然后让你一朝得势呢?”
赵王不敢相信,道:“一切都是你在后面策划的吗?你……你早就计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