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贞树上的叶子开始泛黄,飘落下来,越飘越多,纷纷扬扬飘动一派深秋地气氛。
骆可骑说:“好家伙!你看深远的时空中两个地狱幻影,欲望不再燃烧,灵魂停止了堕落,爱情之树快要死了!
很快,仙使贞的枝叶停止了风中摇动,欲望燃烧和灵魂堕落的影子也不再在时空中闪现,而是完全消失了。玻璃罩上的地狱文字就冒烟,就喷火,就把那些血迹烧变成片片血痂飘散干净。
一股阴寒的力量隔着玻璃透进来,空气中出现了微微地慌乱。
娥皇再仰头看树上的果子,丢了原先的摇头晃脑,丢了一副酣态可掬,通体要烧焦的样子,脸上一副扭曲,逐渐变得狰狞。
外围的黑继续往这边蔓延,并且变成一汪浑黑。
骆可骑摇头叹息:“我一直来渴望和平,但随着形势发展,战争总是变成不可避免。在大多数时候,我们害怕战争,可到了某些时候,我们又需要战争,渴望战争,呼唤战争!某些时候,大概就是这时候了,正是需要拯救之时!”
“既然如此,莫如把这个坟掘了,掘出一场影响深远的大暴乱,”骆可骑摇头,说,“一直以来,我一直恐惧里面战争的力量,直到这时,才发现,战争的力量里面竟也蕴含着希望和生机。”
娥皇早已迫不及待了,问怎么掘?
骆可骑说:“刚才你不是弄出张弓来。”
娥皇就又挽出大弓,念动真言,铆足劲,接连施展大无量法,同地往墓碑射出十八支箭。
在外围的浑黑还没有涌过来之前,梦游岛上先自黑了。对此,骆可骑解释说:“这是我们一贯与敌的原则:在敌人将要杀死你之前,先把自己杀死,让敌人的阴谋永远不能得逞!”
娥皇在那里深度思索骆可骑这句高深地出离了正常思维的话。
忽然,霹雳爆裂,电光闪动,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罩定梦游岛的玻璃被震成碎片,碎片在往外迸飞中变成形影,变成纷纷扬扬,变成无数没有身体的翅膀和苍青色地影子,继演变成千万凄厉地唳鸣,用遮天漫地形容。
囚由之墓发生了爆炸,从墓里吹出来一股凶恶地龙卷风,往外鼓动,鼓动起篷篷的烟尘,沙拉拉地响。然后那股篷然而浩大的风尘又往回收缩,把空间中那些纷扬地苍青色的影子收拢成一双巨大的苍青色的影子,收拢一双遮天蔽地的翅膀,啾地一声,就把存在的时空倾斜三十余度,飞离了梦游岛,淹入进远处滚涌而来的黑暗中。
就看见在塌陷的时空中,在无边的黑暗里遥遥一线光亮,越穿越远,斜斜地不见了。
骆可骑歌颂起来:“狼群,给我们大自然面前群体生存的法则,在永恒的宇宙里,自由地鹰,才是我们精神孤独的图腾。”
娥皇正在那里惊叹那东西,也就是骆可骑所才刚颂扬的宇宙之鹰了,竟然穿越了毁灭,穿越了暗黑的噩梦。忽然又一阵龙卷风,比先前那一场更大、更猛、更凶恶地盘卷起来,冲上高空。那风卷动一篷篷黑黄的烟雾,向外围撒播出来浓郁的战争的味道。
战争的味道,便是血的腥味,硫磺味,烟火味,腐烂地味道,烧焦了皮靴的味,等等各种难闻的味道交杂在一起。
那卷猛恶的风息恍恍惚惚地更卷动着许多缭乱地幻景,仔细辩论,幻景里有巍峨地城堡,有魔鬼军队,各持着长枪大戟,挥动一片刀光剑影。风中更卷动鼓声、杀声、车声,马蹄声,枪炮声......总之,就是卷动着一场混乱的战争了,往外围撒播出去,散播出梦游岛之外的境界里去。
梦游岛之外,便是时空毁灭之噩梦的境界,一片乌黑,然而忽然间闪映出一道道长长地血红的闪电,在黑暗中四下里削刺,听不到雷声。
那卷战争的风暴扩散到外围去,就在梦游岛外,在噩梦乌黑的境界里制造出巨大混乱,最后竟是演变成一个冒着烟气地战争的漩涡,梦游岛便成为了这个漩涡的中心。站在梦游岛上,映着四面的闪电,娥皇便是看见,四面的乌黑里闪现出无数的死神。它们从四面八方重重叠叠飘摇而起,提拎着两只鬼爪,崩着火焰,冒着烟气,正往四下里乱抓,
那些死神把臂膊伸得老长,一直伸到噩梦的境界里,伸到往这边淹来地毁灭的黑暗中摸索个不停,好象在河水的泥浆里摸鱼一样。
死神从无边的黑暗中摸出一片一片的亮光,那些闪闪挑亮映出超时空帝国七零八落地残景,半个城堡或者几只可怕地苍独角兽还有别的什么——正在被噩梦毁灭的不存在境界里构建存在的影像,准备超越或者整合。
一望暗黑中,一个恶的精神解落了外层黑暗的外衣,从时空毁灭的力量中解脱出来,是一个无毛黑洞。无毛黑洞象一口很纯粹的嘴巴上,发出一声狞笑,径往梦游岛上的骆可骑扑来。那洞尚在半空,演化成为一个恍惚的幻形面孔的嘴巴,旁边的两个腮帮子一鼓,,这就吹出一口凶恶的风气。
那口风气叫“宇宙寂灭气,永世超度风!”
我造!骆可骑也是吓得不轻,一个没忍住,竟是骂出一句口头禅。他见那口风气来势凶恶,性质说不这下更是阴损,不敢怠慢,施展开从走火入魔中解悟出来的高深的解体大法,骇人地从身体里解落解落一地肋骨,乃后血淋淋的从身上抽筋。
骆可骑把拇指粗的神经从身体里抽出来,把小指粗的神经抽出来,越抽越细,一直抽到细如游丝,挽到堆叠起来的两架肋骨上,就以神经为弦,以肋骨为座,构置出一架魔琴。
骆可骑披头散发地象个艺术家,端坐到魔琴之前,低眉俯首,摆定抚弄的姿态,说:“倾听心灵的声音,里面有供我们栖息的最后的名山大川,它们不在世界地图的任何位置上,一切俗客都无法前往!”然后,从大拇指开始,嘣嗡一声,奏出一曲连但丁的《神曲》都望尘莫及地《神经》。
神经琴玄幻的曲调以梦游岛为中心,在偌大的时空境界中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地响动,错乱了人的听觉、嗅觉、知觉、味觉、还有幻觉。
顿时,偌大时空变成一座神经病院。感觉里,整个宇宙都错乱了,存在本身变成一种痉挛。
骆可骑用神经和肋骨构建的魔琴,在你能血淋淋解析掉自己的时候才想听!但未必能够听懂!骆可骑用神经和肋骨构建的魔琴,也只有在你血淋淋解析掉自己爽快的时候才能进入它的境界,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听众,就是一只孤零零的耳朵十分受用。
每个生命,每个人都变成为各自神经上的音符,随着紧张,舒缓,痉挛或者盘缠,紧紧粘定骆可骑的魔指。
就在所有生命都随着骆可骑的神经琴魔舞翩跹的时候,骆可骑弹断了一根神经,暗中有亮光一闪,嘣然一声, 把个谁不知弹到何处去了。
骆可骑用尽功力,把神经根根掸断,嘣嘣嗡嗡的断弦声就在空中响乱一团,最后,连那个无毛黑洞竟也不知被弹到何处去了。
最后留下一道低沉地音响,正象一曲娩歌不紧不慢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