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大皇子！”
一把柔弱无力的声音忽然从偏殿传了过来，众人回头，只见面色苍白的白若雪，正被云柔跟白夫人扶着，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宇文清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他本能的站起来，从上面走了下来，来到白若雪的跟前。
“雪儿，我……”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白若雪打断了他辩解的话，“我感觉的到，你对我的感情。”
听到白若雪这么说，宇文清终于松了一口气，“是，我是爱你的，一直都是！”
白若雪虚弱的笑了，珍珠般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可是，我无法接受一个人爱我的人如此利用我。七爷，我一直站在偏殿，你过去的经历，让我无比心痛。想着你的小时候，经历过那些痛苦，我真的好想，我能帮你承受。所以，纵然你伤害了那么多我看重的人，我也没有办法去责怪你。我不断在告诉自己，你没有做错，是他们都欠你的。”
白若雪说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泪也落的更多了。
“人都很自私对不对？大皇子曾经在我难产的时候，明知道挪用贡品会犯下大罪，却还是帮了我。四爷为了救身负重伤过。云公子曾经救过我的命，救过我的孩子的命。十四爷也多次帮过我。还有我表哥。每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他。而他也总是会不计后果的帮我。他们，对我来说，都是很珍视朋友。在我得知是你伤害了他们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可是在知道你过去的那些经历之后，我就拼命的在帮你开脱。他们都是我很在意的人呢。但是我竟然还在帮你这个凶手开脱。可是，一听到你一直以来居然都是在利用我，我就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原谅你了。”
说着她自嘲的笑出了声，“呵，你看，人果然都是很自私的。你伤害了别人，我可以不在意。但是知道你也伤害了我，我就没办法不在意了。”
“雪儿，我……”
这一次，白若雪没有再打断他，可是宇文清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宇文轩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娶她完全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没有白若雪，还会有黄若雪，蓝若雪。总之，会有那么一个女人，他会竭尽全力的宠着。
因为这本就是他复仇路上的一步棋。
后来的种种，比如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真的打心底里将她视若珍宝，终也改变不了，他利用她的初衷。
白若雪看他久久没有开口，她用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笑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报仇的。你做的这一切，换做是我们其他任何人，也许都会这么做。可是，就算我能理解，原谅我也没有办法接受。”
说着，白若雪刚刚才擦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痛苦！
那些人，死去的，失踪的，正在受折磨的，都是她在意的人。
如今，连宇文清对她的感情，都打上了利用的符号。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想要让自己停止哭泣。
“今天我来这里，只想为一个人求情。我的父亲。虽然你还没有说到，我父亲他做了什么伤害你们母子的事情，但我大约能猜到，他就是当年帮你母亲安胎的太医吧。是他下的药，让你母亲早产，让你生下来就得了怪病，是吗？”
宇文清点头，“是的！”
白若雪觉得自己可能已经麻木了，所以，竟平静了不少。
“他犯下那样的罪孽，是该偿还的。但是七爷，我求你放他一条生路。若你真的如你说的那样爱我，就想想没有他，就不会有我。是不是可以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
可以！
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宇文清咽了回去。
他当然不想让白若雪难过，就是因此，他当日故意隐瞒了白若雪，白守城夫妇还活着的消息。他为的就是今天杀了白守城报仇，白若雪也不会再痛苦一次。
可是，他发过誓的。他在她母亲的坟前发誓，那些曾经伤害他们母子的人，任何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从毁容，到早产，到他生下来就双腿残疾。这些都是拜白守城所赐。
虽然他是受人指使，可是没有他，他们母子会这么凄惨吗？
他发过誓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每一个仇人。否则，那个给了他两次生命的女人，在天上也不会安息的！
所以，他没有办法答应白若雪。
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歉意，心疼。可是偏偏就是不能开口答应。
白若雪失望的看着他，“果然不行吗？难道在你的心中，已经再没有东西重过那些仇恨了吗？放过他，那么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利用，我们一笔勾销，也不行吗？”
宇文清轻轻的摇了摇头，“一笔勾销？不可能的。你做不到！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就算今天我真的放过你的父亲，而你也真的留在我身边。你也不会真的打心底里原谅我的。既如此，说什么一笔勾销？”
白若雪痛苦的闭上双眼，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
是啊，说什么一笔勾销？
她怎么可能原谅他？她怎么可能还能留在一个一直以来都利用她的男人身边？就算留下来了，她又怎么能放心？也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又会成为这个男人对付别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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